“我自己的身體還不知道,只是最近有些胸悶而已。”
喬冉抿了一下脣,淡聲道,”爺爺,你用隱瞞我們醫生都說了,您現在這個狀況很危險。“一聲說了如果不手術隨時都可能死亡,就算是手術後也不能激動或者情緒有起伏。
廖聖嶸瞪了瞪眸子,他不是讓醫生不說嗎,他看向餘伯。
後者無辜的低下頭錯開他的視線。
“讓我住院也不是不幸,你這丫頭得天天來醫院給我解悶,陪我下棋。”他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神情不明的男人,自從上次他承認那個女人是自己逼走的,他這個孫子至今就沒回去看過他一次,堯不是生病了估計現在都見不着一面。
只讓能讓老爺子住院,配合手術,喬冉自然是應允的,別說下棋了就是讓她在這裡照顧也不是不行的,畢竟這個老人從小就一直疼她,就像她爺爺一樣,廖聖嶸年輕的時候跟他爺爺是老戰友了,可惜自己爺爺去世的比較早。
晚上的時候,喬冉陪老爺子下了幾盤棋,眼看着時間不早了,廖晉堯直接走了過來將剛下完的一盤棋端到了一遍,對着餘伯吩咐,“收起來,照顧老爺子早點休息。”
拉過喬冉就直接走出病房,美名其曰,回家造娃。
讓廖聖嶸有不滿也不說不出口,畢竟他也是想在有生之年抱抱重孫子。
等他們走了之後,餘伯笑道,“現在少爺跟少夫人的感情越來越好了,您也可以放心了。”
剛纔還一臉笑容的廖聖嶸,臉上募然染上一絲沉色,嘆了一口氣,“你不知道,這小子自從上次回來後就沒怎麼跟我說話,雖說我這一輩子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但是唯獨我這個孫子的心思始終捉摸不透。”
“老爺子死擔心最近報紙上的事情嗎”
廖聖嶸抿脣沒有作答,餘伯也沒有再問只是安慰道,“老爺子別多想。”就端着盆子過來給他洗漱。
喬冉上了車將安全帶扣好,側頭淡笑看着坐在駕駛座上男人,“你跟爺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本來他們之間就一直是沉默寡言,相對無言,如今更是隻言片語都是很少。
她的自覺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廖晉堯凝眸看着窗外的黑夜,掩飾掉眼裡的一抹晦澀,淡然道,“沒有,這段時間估計要辛苦你了。”
醫生說了老爺子堯保持心情愉悅,又不讓人請看護,那意思就是讓喬冉天天去陪他聊天解悶。
“哪裡,他也是我爺爺啊。”
廖晉堯看着女人溫軟的臉龐,他一直都知道喬冉是一個善良的人,不管是三年前的囂張跋扈的她還是三年後溫婉淡靜的她。
第二天早上,喬冉打電話給李澤奕要求見面,李澤奕當時接到電話的是心中一喜,等到了公司不遠的餐廳的時候,那起初的喜悅在見到她身邊那個淡然冷漠的男人的時候找回了一些理智。
他走了過去,在對面坐下,淡然的看了一眼男人,纔將視線看向喬冉,語氣一貫的溫和,“冉冉,你找我有事”
喬冉給他倒了一杯水,將來意簡單的說了一遍。
短暫的沉默,李澤奕端起桌前的茶喝了一口,淡笑道,“你知道我已經好久沒有碰手術刀了。”本來他接管恆泰以後已經幾個月沒碰過了,憑他的造詣這個小小的手術,以前在美國的時候做過n場,但是跟這個男人一切的他本能就不想答應。
“我相信你。”喬冉語氣陳懇帶着信任的看着他。
頓時讓李澤奕有些恍惚,每次他又手術的時候,女人總是一句相信你,以前是溫暖窩心,現在同樣的話同樣的語氣卻是沒有當初那種感覺,有的只是晦澀和無奈。
一直沉默不說話的男人在喬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悅的蹙起劍眉,淡聲道,“李總,你知道像你這樣有造詣的心臟科醫生不是隻有你一個,但是冉冉相信你,所以纔會找你,如果你不想接受的話那也沒有關係。”
他不喜歡喬冉用這幅語氣跟別的男人說話。
李澤奕眯着眸子嗤笑一聲,眸色微冷,“既然廖總都這樣說了,我也實在沒有那個本事能夠做這場手術,畢竟好久沒碰了,難免是生疏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還要招人記恨上,那我豈不是得不償失,你說對吧”
喬冉一愣,兩人之間氣勢怎麼纔剛開始就有些劍拔弩張,她也從沒見過李澤奕這樣,畢竟在她的印象裡,這個男人溫潤如沐春風,如今眼神言辭讓她如此陌生。
“澤奕,他不是這個意思,我們真的很擔心爺爺,醫生說了手術得趕早。”畢竟這種病時不時的說來就來,一個氣沒喘的過來就可能......
李澤奕看向女人的時候,目光柔和了一些,“冉冉,這就是我的回答,我跟廖老沒有仇,我說這話也是爲他負責。”然後他看了一下時間,笑道,“我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這樣。”
喬冉心情複雜難言,握着面前的杯子,“怎麼辦。”
廖晉堯脣瓣勾起,眉目一沉,目光太過冷戾,他當然知道這個男人刻意拒絕,微不可察的皺起眉,就身旁的女人攬入懷中,“沒事,我讓張蒙聯繫國外的心臟科權威。”
這年頭有錢什麼事情辦不到,完全就沒有必要找這個男人,,張蒙在廖家做醫生之前,一直是待在國外的,也是認識很多有權威的心臟科專家,這段時間,喬冉一直小心的照顧廖老情緒,好在餘伯說老爺子晚上那些負面情況都好了許多,沒有再出現胸悶心跳失率的情況。
喬冉這纔有些緩下心來,她怎麼也沒想到她請李澤奕居然會被拒絕,以前的他珍惜每一個人的生命,如今她發現這個男人變得有些無情。
這天老爺子在病房等着喬冉過來,卻是迎來一位不速之客,當即老爺子臉色就沉了襲來,對着餘伯道,“送客。”
女人眉目微微一閃,淡笑道,“爺爺,聽說你生病了,所以我特意過來看看你。”她不顧餘伯的阻攔就將帶來的水果擱置在桌上,又將帶來的畫插在花瓶裡。
廖聖嶸虎着臉冷眼看着她,看了一眼餘伯示意他出去。
等病房裡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老爺子看着她淡聲開口,“你不該回來。”
顧歆怡輕笑一聲,笑不達眼底,“這裡是我的家鄉,爲什麼我就不能回來呢,當年要不是你拆散我跟晉堯,說不定如今我就是你的孫媳婦。”
“當年的話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不想重複。”
顧歆怡從果籃裡拿出一根香蕉,剝了皮走過去遞給他,見他沒有接的趨勢,也不在意,直接就坐到身邊的椅子上,“可是如果不是你當年說那些話,我也就不會有那些遭遇,說來你就是間接毀掉我的人,這些年我越想越不甘心,憑什麼你們過得光鮮亮麗,而我就要苟延殘喘。”她看着已經冷了臉色的老爺子,脣瓣勾起,漫不經心的道,“你知道嗎,晉堯一直對我還是有感情的,要不是他找不到我,怎麼會娶那個丫頭,我還記得他當年可是非常厭惡她的。”
當年,喬冉就像是狗皮膏藥總是纏着廖晉堯,怎麼甩都甩不掉,她也曾暗語諷刺過,可是她就像是沒有自尊心一樣,依舊肆無忌憚追逐着。
後來她也想過,如果沒有喬冉的出現,老爺子會不會就不會那麼排斥她了
廖聖嶸喘了一口粗氣,冷聲開口,“你這是癡人說夢,當年我找你談話讓你離開晉堯,是你自己跑出去的,難道還是我找人強.暴的你”
女人聞言臉色一變,僅剩的笑容也消失殆盡,這麼多年她動沒肉人再說過這個詞,那就像是心裡的一塊疤,一碰還好,一碰就死滿腔恨意,這個老頭子自己當年做錯事,如今說的這麼風輕雲淡。
“不是你當年大晚上喊我去談話,我又怎麼可能那麼晚還遊走街頭”雖然當年她清高,但還是比較本分的姑娘,除了上學下學,母親從不允許她晚歸,那是她第一那麼晚的回去,還遭遇了噩夢一樣的夜晚,母親在小區那邊是個本分老實的女人,自從父親去世後,她就一直有些抑鬱之症,沒什麼刺激還算好,一旦受刺激就會有些偏激的行爲。
那晚,她衣衫不整的回到家,母親彷彿受了刺激一般從震驚過後就瘋狂的打了她一頓,沒過兩天母親受不了鄰居的閒言碎語,自殺了。
送去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死原煤氣中毒。
對於那時候她僅剩下的一個親人都離她而去,她惶恐,想去部隊找晉堯卻是無言以對,後來她找到老爺子,同意了他的要求,拿着一筆錢就離開了川城。
她在國外練了大學卻是越發的放縱,直到最後自己墮落的連自己都覺得越來越陌生,如果不是周曼妮那個蠢女人找到她,她壓根就沒想過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