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冉回了畫室,將畫好的那幅肖像包裝好,準備帶回家,明天早上讓安遠送過去。
川城的夜景美麗繁華,她沿着街道徒步而行,說實話回國後還真沒好好逛過夜市,以前在西雅圖的時候,她和雲染還有李澤奕都會去海邊散步。
對於今天周曼妮跟她的談話,其實她並沒有放在心上,這些年廖晉堯雖然捧她,但堯真是喜歡該發生早就發生了。
她也不是不問世事的小女孩,回來聽過的傳聞也不少。
喬冉陷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注意到後面的車子,等她聽到刺耳的機械聲她纔回頭去瞧,刺眼的燈光射了過去,一輛摩托擦着她的身子飛速而過,從她手機抽去了那幅畫。
“啊”喬冉驚呼一聲,躲閃不及直接摔在地上,暴露在外面的肌膚摩擦着地面,傳過一陣疼痛,她顧不得查看傷勢,那幅畫,那可是她畫了幾個星期的畫作,她急的站起來然後剛纔的緩衝不僅使她的手臂,腿彎多處擦傷,連腳裸都扭傷了。
真沒想到在川城她還會遇到搶劫這種荒唐的事情。
周成坤處理完幫派的事情,走過拐角的時候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忍不住皺了皺眉看着已經遠去的摩托車,掏出手機就打了電話出去,昏暗的燈光下女人顯得有些狼狽。
喬冉揉着自己的腳裸,試圖想起身,卻是下一秒手臂被人抓住撐了起來,她連忙道謝,擡頭透過昏黃的燈光看清了男人的粗狂英俊的臉龐,一身藍色的襯衫牛仔褲,一件黑色的外套隨意的搭在肩頭,喬冉又一瞬間愣神,她站穩身子,將手臂從男人的掌心抽離出,“謝謝。”
周成坤看了眼她的傷勢,英俊的五官帶着陰沉的氣息,話語還算平和,“你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
“沒事,我可以自己打車去。”
今天她是安遠送她來的,所以自己並沒有開車,而且她不喜歡跟陌生人過多的接觸。
男人聲音冷硬,目光沉沉的掃了她一眼,語調強硬,“等着。”不再給她拒絕的結匯,直接過了馬路的停車場,很快一輛黑色的加長商務車停在她的面前。
前排的車窗被搖了下來,“上車。”
她忍着疼痛,算的上是挪了過去,坐上車自己給安全帶繫好。
周成坤沒有直接送她去醫院,因爲他的身份還是不要去那麼顯眼的地方爲好,畢竟他是混黑道的,難免被有心人看見,所以她直接開車去了徐陽的私人診所。
車子在大道理行駛,喬冉看着手上的傷,全身真的痛的要死,她其實從小嬌生慣養,哪裡遇到這種事情,等她擡頭才發現不是去醫院的路上,“我們不是去醫院嗎?
她側頭看向開着車的男人,眼裡帶着戒備。
男人開着車,餘光睨了她一眼,解釋道,“我帶你去我朋友的醫院。”
原因沒有告訴她,主要是怕嚇着她,之前也派人調查過她的身份,自然知道像她這樣的人是最不喜歡與黑幫的人有所接觸的。
車子很快在一家比較偏僻的私人醫院停下。男人下車將她車門打開,直接伸手將她抱起,喬冉嚇得手臂下意識的樓上他的脖子,然後略顯尷尬的收手,“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男人眸子沉沉的看着她別捏的模樣,淡淡開腔,“憑你的時速要多久才能到裡面?”抱着她就進了醫院,徐陽正在辦公室磕着瓜子,看着電視,門突然被人從外踹開。
他以爲是哪個小兔子崽子,因爲經常有人受傷都是直接過來治療的,畢竟去市醫院都不方便,他忍不住粗聲罵道,“他嗎的,就不能輕點。”
喬冉嚇得縮了縮腦袋,對於良好教養和涵養的她,很少聽到這麼粗魯的言辭。
徐陽罵完後扭頭看過來就傻眼了,臉上笑道,“啊坤,你怎麼來了。”看見他懷裡的女人,一臉新奇,“這小美人是誰?”
他還是很少見他帶什麼女人過來也沒提過哪個女人,所以好奇的不得了。
周成坤懶得理她。直接進去將她放在辦公室的牀褥上,冷聲道,“給她看看。”
徐陽臉上帶着笑,“這是怎麼了?”就給她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嘖嘖嘖,這是怎麼受傷的。”看着男人臉色冷繃,泱泱的開口道,“沒事,就是擦傷,就是這腳裸錯位,不過有我這神醫在身邊那就是一事了。”
“少廢話。”
他看向躺在牀上疼的呲牙咧嘴的女人,聲音溫和,“你腳裸錯位,等會可能會有些疼。”他從來沒安慰過什麼人,直接就將手臂伸到她面前。
喬冉擡眸楞楞的看着他,一副茫然的詢問,“幹......幹嘛?”
“這你還不知道,等會你要疼的受不了,你就狠狠的咬上一口。”徐陽拿了一些消毒酒精過來一邊開口。
“......”這年代哪還需要這種方法緩解疼痛?
他一口手拿住她的腳,另一口手輕輕的左右動了兩下,喬冉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額頭沁出薄薄的汗,徐陽點點頭開口,“來,準備好了啊。”
喬冉咬了咬脣,點點頭,“咔”的一聲,她疼的臉色發白,眼睛一閉,抓着一邊的手臂就咬了下去。
短暫的沉默後,“來,看看怎樣了。”
她這才睜開眼,看見自己還抓着男人的手臂,卻是發現剛纔她咬的地方,已經出現深深的壓印,她尷尬的收回手,“那個......對不起.”
明明剛纔說不要,卻是疼的一瞬間自己扯過男人的手臂就是一口,她的臉上微微有些紅暈。
周成坤淡淡的看了一眼手臂,不在意的道,“沒事,你看看怎樣了。”
喬冉動了兩下腳裸,卻是沒有剛纔那麼痛了,起身將腳放在地面上走了幾步,果然沒了那種刺痛的痛覺,她對着徐陽笑道,“謝謝。”
徐陽坐回椅子上,繼續拿起盤子裡的瓜子磕起來,隨意的挑了下眉,“別介,要謝就謝你面前的男人。”
周成坤涼涼的看了一眼悠閒磕着瓜子的男人,將手裡的醫藥酒精帶着棉籤遞給了喬冉,“你別的地方自己擦一下,別感染了。”
畢竟女孩子最在意就是容顏外貌,留下疤痕那就沒有辦法了。
“好。”
她細細的將受傷的地方擦拭着藥水,這時候手機鈴聲響起,她掏出手機看了眼屏幕的顯示屏單手接起。
男人低沉的聲音透過手機那邊傳了過來,“在哪?”
他從法國回來,處理了一些事情,一天沒有聯繫她,剛纔讓雯娜去畫室接她,雯娜回來卻說她早就關門了,他又派人去了喬宅說她還沒回去,所以打了電話過來。
喬冉抿了下脣低聲道,“我在醫院。”
廖晉堯下意識的蹙起眉,沉聲道,“你受傷了?等着,我現在就過去。”拿起擱置在大班椅上外套就起身向着門口走去。
“誒,我不在市院。”
男人關門的手一頓,“在哪?”
喬冉不知道這邊是什麼地方,畢竟這地方看着比較偏僻,而且剛纔車子開進來的是,她看到這個男人繞了半天才進來,她扭頭對着站在那裡的高大身影問道,“請問,這邊是什麼地方?”
這地方除了幫裡的人,基本是很少知道的,算的上也是隱蔽,而且條條道道特別多,不熟悉的話還真的很難找到。
徐陽磕着瓜子一頓,睨了一眼站在那裡的男人搶先開腔道,“這裡是禹安路。”
她將地址重複了一遍告訴那邊的男人就掛了電話,將手機放進包裡才轉過身來笑道,“有人來接我,怎麼才能去路口?”
周成坤蹙了下眉越過她,“跟我來,我送你去路口。”然後就向着醫院的門口走去,喬冉跟在他身後,繞過那曲曲彎彎只能容得下一輛車的小道,月色爬上黑色的幕空,寂靜的道路上只能聽到腳步聲,這地方其實是比較暗的,又沒有路燈,喬冉下意識的跟着男人的步伐,因爲畢竟不是市區,這裡已經算是比較偏僻的,不時傳來狗鳴和貓的叫聲。
喬冉蹙了下眉看着前面走着的男人額背影,小聲道,“你慢點。”她其實是害怕的,晚上貓的叫聲有些讓人發憷,更何況這還是發春的貓叫聲,她只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男人的背影一頓,停了下來,等到她跟上他的步伐才慢慢的走着,透過昏暗的小道,周成坤看着她模糊的臉龐,眯着眸子,他之前派人調查也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身份,知名企業的千金小姐跟他這種在黑道李打滾長大的男人的不同,差距有多大他不是不明白,在這個道上混絕對不能讓人抓到把柄,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卻是有一種女人讓人忍不住想靠近,從第一次明明膽子小,卻是看到滿身是血的他,沒有驚呼還鎮定的打電話讓人來救他,第二次是在醫院的電梯裡,一副柔柔弱弱內心卻堅強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生出想保護的欲.望和念頭。
他多久沒對一個女人有興趣的?
走了約10多分鐘,終於看到大道的燈光,一輛黑色賓利已經在路口等着,她擡眸看到,眼裡閃過亮色,就向着車子跑去,跑了兩步想起了什麼轉頭過去,卻沒有看到男人的身影。
她還沒有跟他說謝謝呢。
廖晉堯坐在車裡,看着出現在他視野的女人,起身是跑了兩步卻突然停住回頭張望的身影,他直接下車就邁着步伐向她走去,語氣帶着冷硬和不易察覺的緊張,“怎麼回事,你怎麼跑這裡來了?”他的視線看向她張望的方向,深邃的眸子眯起。
見她走的不算利索,直接伸出手臂將她抱進懷裡,男人西裝布料碰到她剛擦完藥水的傷口,喬冉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有一瞬間蒼白。
廖晉堯沉着眸子,臉上閃過一閃而過的疼惜,語氣冷硬道,“很痛?發生什麼事了?”他大步將她放在副駕駛座上,自己又坐上駕駛座。
打開車內的燈就低頭查看她的傷口,確定只是摩擦傷才鬆了一口氣,語氣陰鬱的看着她,“你今天怎麼那麼早出畫室了?”
喬冉縮了下腦袋,帶着點小委屈,話語軟糯道,“你交給我的任務完成了啊正好沒事我就早點回去。”
柔軟的語氣,車內柔和的燈光照在她不算紅潤的笑臉上,明顯帶着委屈,他語氣放的平和,“然後呢?“
一想起今天的畫被搶了,幾個星期的辛苦就白費了,頓時懊惱道不行,“都怪一個人開着摩托車直接就從了過來還搶了我的畫。”
川城的治安比西雅圖還要亂,居然當街明目張膽的搶劫,白哲的臉上帶着氣憤。
廖晉堯眉峰不悅的皺起,沒有在意畫被搶,只是眸子也是沉了沉,“怎麼跑這邊來了?”這裡離市區比較遠。
喬冉抿了下脣,“有個男人幫我過來這邊上藥......”
深邃的眸子越發的深沉,帶着冷冽的光芒,語氣已經是冷了下來,帶着訓斥,“什麼人帶你過來你都敢來?你長着腦子是幹嘛的?是個男人的車都你上?”
看着男人越過冷色調的眸子,喬冉扯了下脣角,沒有出聲,剛纔那個男人看起來不像壞人啊。
車子開回市區,靜謐的空間一路無言,喬冉側頭看着那人英俊的冷硬線條,知道他在生氣,咬了一下脣開腔,“對不起啊,我下次不會再上別的男人車了。”
她也不知道怎麼自己就開腔這樣說。
男人好看的雙手放在方向盤上,視線看着前面的道路,沒有回答。
很快車子到了鬧市區,向着一條還算熟悉的道路駛去。
“我要回家。”
“就你這樣你確定還要回家?”
喬冉一怔,低頭看看自己已經有些髒的衣服,還有身上的傷,蹙了下眉,這樣回去,爸媽肯定會擔心,指不定她那個父親怎麼唸叨,說不定以後來回都得派專人接送,確實是有點頭痛。
算了,又不是沒去過這個男人的公寓,跟這個男人又不是沒睡,所以也不矯情,閉上了嘴將視線看向了車外黑色的夜幕。
很快車子在璟郡公寓門口停下,男人直接下了車,輕柔的將她抱進懷裡,等進了玄關直接就進了臥室,將她放在牀褥上,拿過醫藥箱又給她細細的上了一遍藥。
屋內昏黃色的燈光照在男人英俊五官輪廓清晰的俊彥上,喬冉忍不住嘴角勾起,好似剛纔經過的煩躁和驚魂未定瞬間化爲平靜。
男人上完藥,低頭親了親她的脣瓣,溫聲道,“餓了沒?”
不提不覺得餓,聽了男人的話,喬冉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嚕一聲,她臉忍不住紅了,點點頭。
廖晉堯又親了親她,“乖乖別動,等着。”就起身下樓去了。
喬冉以爲他是出去買飯了,可是不一會男人就端了兩碗麪條上來,在喬冉詫異的目光總,男人將麪條遞了過去,“吃點,我只會下面條。”
她捧着那一碗麪條,這才從驚訝中迴歸現實,這個男人居然親自煮麪?低頭看着碗裡的麪條有些愣神,簡單的麪條,青菜,雞蛋還有火腿料十足。
“你居然還會煮麪?”她忍不住說了出口,誰都知道像他這種身份矜貴出生豪門的男人居然還會做飯,着實讓她吃驚不少,想她什麼都不會,頓時有一種羞恥感,連個男人都比不上。
廖晉堯兀自的吃着,聞聲,擡眸,見她晶亮的眸子看着他,他這才淡聲道,“只會這一樣。”
那是以前在部隊的時候,看別人做的,起先他還真不會,後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時間奕長也就學會了。
“快點吃,等會涼了。”
“好。”喬冉吃了一口,“唔......真好吃.”這個男人煮麪功夫還真不賴,對他的看法忍不住又陡然上升了一個層次。
吃完飯後,男人將婉送回了樓下,這纔回房間洗澡,因爲悄然說很傷有傷不能碰水,所以她只好坐在牀褥上,看來明天要重新開始畫了。
說不懊惱那肯定是假的,還好她今天沒把照片跟畫在一起,不然想畫都畫不起來。
浴室裡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喬冉頭枕在柔軟的枕頭上,很快的就睡着了。
廖晉堯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女人歪着腦袋睡着的模樣,細密的睫毛垂在眼瞼下,他忍不住勾起了脣角,掀開被角就躺了進去,伸出手臂將她摟在懷裡,對着她紅潤的脣就了一下,柔軟的身軀在懷,廖晉堯暗了暗,將她更加用力的摟在懷裡,下顎抵在她柔軟的發頂!
窗外月色朦朧,牀褥上一對男女相擁而眠。
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