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方怡,既然你孃親在閉關,你和哥哥也告過別了,我們該走了。”寧小青不再注意方潛,無論方家堡來了什麼人,都和她無關,對於這個方氏莊園,寧小青並沒有多少好感。
方怡心中微微一凜,壞了,師父只怕是生氣了,想想以前自己一家三口的日子,再看看現在的庭院,以及適才那些護院家丁們的囂張氣焰,這前後還不足一年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大變化,就連方怡自己都覺得有幾分看不過去,不要說師尊了,她有些無措的望向寧小青,似乎想說些什麼。
“怎麼?你不想走?如果不想,你就留在家裡吧。”寧小青的語氣淡了幾分,方怡這弟子確實不錯,但是這方潛實在不是省油的燈,若是小方怡拎不清狀態,日後還不知要因這一家人惹出多少事,自己與她的師徒情份也就到這裡爲止了。
因爲家庭的牽累而累人累已的事,寧小青自己在嵐風星沒少做,想起當初發生的那一切,若不是自己莫明被情感支配做了許多錯誤的決定,又怎麼會累得家破人亡,又如何會累及最好的朋友受那樣的屈辱?曾犯過的錯誤,寧小青不會再次讓它重演,現何況她自己現在也麻煩纏身,讓方怡跟在自己身邊,不見得是好事。
寧小青口中吐出的話不僅讓小方怡呆住了,一邊的方潛也愣住了,他幾乎能從眼前女子微皺的眉眼中瞧出她對自己赤裸裸的厭惡,而妹妹方怡只不過想開口爲自己等人說幾句好話,哪知還沒開口,就被她用如此冷淡的言語堵了回去。方堡與她而言,應該是除了妹妹之外,不願與任何人扯上任何關係吧。
“師,師父。您……”小方怡不由紅了眼眶,淚珠在眼中打轉。寧小青靜靜的看着她,沒有再答話,她單指一點,一縷霞光透進她的額中,方怡只覺得腦子嗡的一響,緊接着上面就出現了一篇煅體法決和一篇煉氣法訣,.
同時腦海中響起了寧小青的聲音:“這二種都是品階極高的修煉法則,你天資過人,慢慢參悟!相信日後必有所成!”
“我們走!”寧小青不再待方怡回神。意念與石毛驢交流了一聲,轉身就待離去。
“寧小青,我們還真是有緣。在哪都能撞上,怎麼?故人相見,你不準備與我敘敘舊再走?”寧小青的話音剛落,在方潛家的院落上空突然出現了一個英俊冷酷的黑衣青年,他足踏虛空。目光淡淡的盯寧小青,仿然自己就是那九天上的神衹。
“師尊!”心中波濤洶涌的方潛見到來人,大喜過望,立即朝他叩身行禮,黑衣青年卻仿然沒有看見他,目光落在寧小青的身上。不肯移開半分。
“確實很有緣,你想怎麼敘舊?”寧小青雙目微微一縮,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人真正讓她忌憚的,大概非眼前的這個黑衣青衣莫屬了,他,正是像陰魂一樣,無論寧小青在什麼地方。都擺不脫的周衡。
“呵呵,一起坐下來喝杯茶。或者喝杯酒什麼都可以啊,你怎麼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呢?雖然我們之間有過許多不太美好的回憶,但說句心裡話,這世上能讓我正眼相看的女子,也只有你了。”
“如果不是我們彼此立場不同,我甚至想償試着與你發生一段美好戀情什麼的,有時候,我都在想,若我們不是敵對關係,而是情侶的話,那將會是讓整個天下地下都羨慕的神仙眷侶。”周衡冷俊的面容上蘊着一抹古怪的笑意,嘴上疏疏而談。
“你不會是被什麼人奪舍了吧?”寧小青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周衡,這也怪不得她驚訝,說起來,她認識周衡的時間絕對不短了,二人經過無數次的交鋒,她可以說對周衡此人還是頗爲了解的,今日的這些話,怎麼看都不像是該從此人口中吐出來的。
“果然,這世上真話沒有人願意聽,我就算真喜歡上你了,也不值得你如此驚訝吧?難道你沒發現,自己是個極有魅力的人?”周衡挑起一邊眉毛。
寧小青眉目不動,只冷冷的盯着他的胡言亂語,周衡對她的冷眼不以爲意,接下去斷續道:“當然,論長相在女修士中,你大概只算一般,但是絕對也不難看啊,尤其是和你相處時間長的人,估計能不被你吸引的不多。”
周衡此時完全像換了一個人一般,臉上的冷漠不翼而飛,代而取之的是一臉的放蕩不羈。
寧小青雙眉緊鎖,淡淡的盯着突然變成浪蕩公子的周衡,心裡則在思索着此人到底是被人奪舍了呢,還是具有雙重人格。
“他說的並不一定是假話。”寧小青肩頭上的石毛驢突然插了一句口。
“嗯?難道你腦子也進水了?”寧小青斜睥着它,石毛驢被氣得哼了一聲,偏過頭去,不再搭理她。
“呵呵,你肩上的那位,大概就是你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和我爭奪九葉紫魂草救回來神獸吧,瞧瞧,做你的朋友多麼幸福,你哪怕不惜性命,也會爲他們爭奪他們需要的東西。”周衡的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落到石毛驢的身上。
石毛驢立即狠狠的朝他瞪了回去,它剛爲他說話是一回事,可不代表它喜歡眼前這個氣息十分古怪的青年。以前在嵐風星的時候,它尚感應不出周衡與其它人有什麼區別,可如今再見,卻發現此人身上有一股十分特別古怪的氣息,有種似曾相識之感,卻想不起來在哪鹹應過。
“哎,寧小青,我決定了,日後,在沒有必要的時候,我不會再和你見面就動手了,對了,你現在是不是想去南辰大陸?我手上剛好有一艘星艦,咱們一塊結伴而行吧。”周衡對石毛驢的怒瞪仿若無睹,突然從空中飛了下來,落在離寧小青不過一步之遙的位置站定,氣息幾乎吐到她的臉上。
他身高用地球上的尺寸來衡量約莫是一米八五的樣子,寧小青則大約一米六八,足足比寧小青高出大半個頭,二人這麼近距離的站在一起,竟然有一種詭異的和諧之感。
當然,這只是外人的感觀,對於二位當事人來說,則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寧小青寸步不讓的緊瞪着周衡迫近的視線,二人的鼻息幾乎息息相聞,可二人的情緒卻沒有一絲不正常的變化,寧小青盯他着他的眼睛,淡淡的開口:“好,我正在爲找穿越星空的星艦發愁,既然你有現成的,也省得我再去找了。”
周衡的目中閃過一絲訝然,接着反而退開了幾步,讓二人保持着一個正常的距離,口中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道:“好,好,好!”他連道了三聲好,卻不知是讚賞寧小青的好膽色,還是其它……
他話音一落,與寧小青二人結伴起身,衝向空中,正要飛離,下方卻傳來方怡與方潛同時的呼喚:“師尊!”
“只要你不犯什麼滔天大罪,就永遠是我的弟子,待我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後,再回來看你,我想信方氏的族長一定會善待他的嫡親曾孫的。”寧小青並不回頭,只將自己的聲音遠遠傳入方氏大宅的每一個角落。
“我也一樣,方潛,你是男子漢,可是要被你妹妹比下去啊!”周衡嘿嘿一笑,同樣大聲喝了一句。接着,二條身影就化爲二道流光,從方家堡的上空消失不見。
“哥哥,這是方顯,我在外面認識的朋友,他也是方氏的旁支,天賦出衆,我就將他帶回來了。”方怡怔怔的望着師尊離去的身影,發了許久呆,回神之後,立即指着身邊的方顯爲自己的哥哥介紹。
“你想讓他留下來,就留下吧。”方潛隨意的回答了一句,轉身進了自家的庭院,臉色陰沉,也不知在想什麼。
“方顯大哥,我好像是惹師尊生氣了。”方怡必竟年紀尚小,直寧小青說要將她留在家裡後,就想哭,忍到現在已是不易,現見自己的親哥哥對自己也是不理不睬,委屈立即涌上心頭,淚珠顆顆滾落。
“方怡妹妹,你,你師父也並不是惱你了,或許她真的有事,不方便帶上你,你看,臨走前,她不是還向整個方家堡喧布,你永遠是她的弟子麼,我認爲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在師父離開的這段時間,好好修煉,爭取早日能跟得上她的腳步。”方顯略爲思索了一下,忍不住出言安慰。
方顯自小混跡在黑水森林中,對危險有一種本能的一直覺,他第一眼看到方潛此人的時候,就不太喜歡,寧小青突然決定將方怡留在家裡,方顯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直覺告訴她,應該不僅僅是因爲不喜歡方潛所致。
寧小青對他而言,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方顯是個重情義同時又務實的人,覺得自己將寧小對自己的恩情銘記在心就好,在自己沒有實力的時候並不合適說太多慷慨激昂的話,只有待自己日後有了足夠的力量,纔有可能回報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