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的目光微微一凝,隨即卻又舒展,並上前一步,朝着寧小青拱手道:“今日之事,是我花氏不對,花月樓被毀,我們的人被殺之事,花氏一族都不再追究,這一切,就此做罷,小姐認爲如何?”
寧小青十分驚訝的挑起眉頭,她不知這個從天而降的大公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此人的修爲,似乎比在場所有人都高些,若是他出手,自己和白丘,歐陽建平能不能順利脫身,都是二個字,卻不知他爲何朝自己示好。
“大哥,你久不在望欲城,如今一回來見有人打上了我花氏的門,不出手幫忙也就算了,還要恬着臉向敵人賠禮道歉?這難道就是我花氏一門寄予厚望的大公子該有的作爲?”寧小青正值沉默思量間,花家二公子就已冷笑起來。
“那以二弟之見我應該如何做?加入你們的戰圈,和他們大打出手,然後坐等別人來收漁翁之利?”花家大公的目光朝着那位與自己有三分相似的二公子望了過去,淡淡接口道。
“哼,就憑他們幾個人,有與我們二敗俱傷,讓別人漁利的本事麼?”二公子冷哼了一聲。
“是嗎?我沒來之前,似乎你們已經戰了一場,除了又波及了幾處我們的花氏的產業,傷了一幾個或無辜或不懷好意的圍觀者之外,你們讓他們掉了一根頭髮?”大公子不慍不火的道。
二公子的呼吸一滯,滿含戾氣的目光朝着寧小青幾人望了過去,心中再是憤怒和不甘,卻也不得不承認花大公子所言不虛。
寧小青冷眼旁觀,她不知這花氏兄弟一個扮紅臉,一個扮黑臉在演戲呢,還是這二人之間原就有着許多的齷蹉和磨擦。不論是哪一樣,她都樂得在旁看看戲。
“小姐還沒有回我的話,不知花某的提議能讓小姐認可否?”花大公子不再看二公子的臉色,他的視線又一次落到了寧小青的臉上,開口道。
“若是我說不同意公子的提議呢?你也看到了我這小徒兒的模樣,我是她的師尊,若是連這點公道都無法爲她討回,豈不是枉爲人師。”寧小青淡淡的回答。
“令徒身上之傷並非我花氏所爲。”大公子細細打量了方怡幾眼,目光落在她琵琶骨的那條金鍊上,用十分肯定的語氣道。
嗯?不久前花家二公子說過這樣的話。現花家大公子又說出這樣的話,莫不是這中間真有什麼隱情,意念落到這裡。寧小青的目光落到方怡的身上:“方怡,你身上的傷勢是何人所爲?”
“師父,此事,你不要問了。”方怡先是一呆,隨即卻是垂下了眼瞼。目光深處有着無盡的痛苦,以寧小青的眼力卻是不難看出來,這種痛苦絕不是身體上的,而是來自心靈深處的煎熬,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嗯,似乎是不願意相信下手的人會這麼對她。
寧小青瞧得暗自奇怪。能把傷她成這樣,還不願意提及的人會是誰?她的腦子飛速的轉動,最後有一個相貌平凡的少年落入她的腦海。寧小青的目光微微一閃,私下傳音問了一句:“可是你的哥哥方潛?”
“您怎麼知道?不,不,不是他!”方怡大驚失色,她驚愕無比的擡目朝寧小青望去。脫口而出,可在看到寧小青目中那掩不住的殺意時。又本能的否定自己脫口而出的話。
“看來小姐是問到迫害令徒的人了,這樣甚好,我們之間也不至於爲此大動干戈,若是小姐不介意的話,令徒身上鍊子的麻煩,說不定我能幫得上忙。”花大公子何等人物,寧小青師徒的互動被他看在眼裡,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由,適時接過話頭。
寧小青目光微微一亮,她不久前還與白丘與歐陽建平商量過,二老對方怡身上那條金鍊都無計可施,卻想不到眼前的這位花大公子幫得上忙,只是,卻是不知此人爲何會如此待自己,意念轉動間她忍不住直接開口問道:“我想知道,大公子,爲什麼要如此向我們示好。”
“哈哈,小姐是爽快人,我花某在爽快人面前,也不喜歡說假話,花某的心靈感應比一般人略強,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小姐無端就給我一種威脅感,正常人對付讓自己感到威脅的人或者物,一般會採取二種手段,一種是拉籠,一種子是消滅。”花大公子的話說到這裡微微頓了一頓。
寧小青默然未語,只靜靜的看着他,花大公子略一停頓之後,果然又接了下去:“而花某亦是正常人,只是我目前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消滅姑娘,就只好選用第一方辦法了。”
“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花無月,卻不知姑娘如何稱呼?”花大公子又問了一句。
“我叫寧小青!若是花公子真能幫助小徒除去身上的這根鏈子,就算小青欠下了公子一個人情。”寧小青看了他半響,緩緩開口道,眼前的花公子她一時之間看不透,但是卻聽得出來他所說的話是真話。
自己一行莫明其妙找到了一般人根本找不到星海亂域,這原本沒有什麼好奇怪,在星域中迷艦的星艦偶然撞上了惡名昭著的亂域星,不足爲奇,奇就奇在自己剛進花月樓,居然就碰上了原本應該在水王星上的方怡。
之前,她是憤怒過了頭,再加上實在看不慣花氏的作風,就算這中間有什麼誤會,她也不想與他們善罷甘休,可如今細想之下,才發現這一切,都像是有人在刻意佈下的誘餌,引着她在一步步往前踏,她自然不能讓人如願。
“不是什麼大事,能得寧小姐一個人情,花某甚感榮幸,只是,要解決令徒身上的鏈子,尚需準備些東西,姑娘是否可以在此地稍待二日?”花無月笑道。
“如此多謝了,二日之後我在此地靜候花公子!”寧小青回答。
“歐陽前輩,白前輩,方怡,我們走。”寧小青隨後對白丘,歐陽建平等人道了一句,四人轉身,從花氏衆人的眼前離去,至於周圍觀衆,在之前二方大打出手的時候,都遠遠避開了,那種層次的拼鬥,若沒有高手相護,離得近幾乎就是找死。
“大公子,你爲何對她一個區區地仙境的女修如此客氣?”眼看着寧小青一行的身影消失不見了,那位黑袍老者這才忍不住出言問了一句。
“墨長老,你應該知道我的特長,我的本能告訴我,眼前的這女子,若是可以不得罪,咱們就不要得罪,到目前爲止,我們也就是損失了一個花月樓,區區一個花月樓,想建不過轉眼前的事,若是真要撕開臉皮,和這三人大打出手,先不說我們有沒有拿下他們的本事,若是萬一拿下了,而他們的後面勢力,卻是我們惹不起的,怎麼辦?”
“哼!在星域亂海中有什麼人是不可以得罪的,哪怕她的來頭再大又如何?就算他背後的勢力大過多們,也不一定找得到這顆星球。”花家二公子聞聲卻是不宵的冷哼了一聲。
“若他們不是曜元星域的人,而是來自上頭呢?”花大公子淡淡的道了一句,目光卻是朝天上望了過去。
“什麼?這,不可能,上頭從來不插手管星海亂域的事,她怎麼可能來自上頭?”二公子臉色微微一變,他雖然橫,花氏的勢力在曜元星域中也沒有多少人讓他們能產生懼意,但是若是對方來自天界,那就完全是二回事了,再橫行霸道的人,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脆弱得像紙糊的一樣。
“哼!你說不可能就不可能麼?手持絕仙劍,又叫寧小青的人,根據我所掌握的信息,在這片星域上只有一個人。”大公子不光不善的盯了他這個弟弟一眼,以他的性格,只怕終有一日要爲家族惹來大禍。
“不知,大公子說的是什麼人?”墨長老發現了大公子適才看向二公子時,目中一閃而過的殺機,心頭一凜,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星海商盟的少會主!”花無月緩緩的吐出這麼幾個字。
什麼?墨長老還有金木風聞聲臉色都微微白了一白,一般人可能不懂得這幾個字的含量,可他們懂,而且還遠比一般人懂得多星海商盟幾個字的意義。
“拋開她的身份不談,還有就是,你們都沒有發現,今日之事,明顯是有人針對我們花家設下的陰謀麼?寧小青一個從來沒有來過亂域海的,莫明就闖了進來不說,剛來,還碰到了她的愛徒被人鎖住了琵琶骨,帶進了我們的花月樓。”
“此事若是你們做的,倒也可以算成是巧遇,可這姑娘根本不是花月樓的人動的手,卻莫明恰好在這個時間出現了,還不足以引起你們的警惕?我看花氏的日子是過得太安穩了,不出點大震盪,你們大概都醒悟不過來。”
“我剛剛到達此地的時候,如果感知沒有出意外的話,那邪月閣二當家絲娘子正雜夾在人羣中看熱鬧。”花無月又拋出了枚炸彈,直炸得花家的幾名高手頭腦發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