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新嫂嫂,對吧?怎麼?我兄長經常在嫂嫂的面前提起我?”方怡的目光落在挽月公主的臉上,神情似笑非笑的開口問。
“他……”挽月微微一愣,一時竟是不知該如何接口,臉色亦不知不覺的沉了下來,方潛和她相識以來,還真沒怎麼在她的面前提過他的這個妹妹,挽月身爲桑木皇室最受寵的公主,性格刁蠻而不失聰慧,加上她是真心喜歡方潛,自然不願意他在這種場合被人指責。
所以,當她在聽到這對兄妹的見面苗頭頗有些不對付的時候,便不由自主的站了出來,想以公主的身份,暫時將方怡壓下去,若是他們兄妹之間真有什麼磨擦,待日後再慢慢解決也不遲。至於方怡是不是真的受了什麼委屈,報歉,這個不在挽月考慮和干涉的範圍之內。
挽月本以爲自己開口,方怡無論有何不滿,也應該先忍下去,可她卻想不到,方怡並不賣她的帳,並且當面質問,挽月一時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隨即刁蠻的本性發作,她雙眉高高揚起,一雙美目含上了幾分威煞:“妹妹的意思是指責嫂嫂信口雌黃麼?”
她貴爲皇室嫡出的公主,身份尊貴無比,方怡雖然是方氏一門的嫡系子孫,又是方潛的親妹妹,但論起身份,比起挽月來還是相距甚遠,挽月活了幾十年,平日裡都是她在欺負人,哪裡有人敢這般當面質疑過她,是挽月在一愣之下,心中頓時蘊滿了怒氣。
“指責麼?嫂嫂乃金枝玉葉,方怡自然不敢,只是我與哥哥之間的事,嫂嫂不問青紅皁白。就先準備拿出皇家公主的氣派來將我壓下去,我能理解爲是爲公主想以勢壓人麼?”方怡的目光毫不退縮的與挽月公主對視着,脣角含着淡淡的嘲意。
“你……”挽月勃然大怒,差點一個耳光就朝着方怡的臉煽了過去。
“妹妹,自你五年前失蹤之後,母親十分忌諱有人提起你,而身爲你哥哥的我,對妹妹的惦念之情也不比母親差,所以,你的名字。在我和母親的心中已成了一個禁忌,此事卻是與挽月無關。”方潛見挽月就要發飆,被嚇了一大跳。立即橫身站到二女之間,一邊安撫挽月,一邊急急開口道。
開玩笑,寧小青那是什麼人?即便方潛現已是武聖巔峰級的高手,可是面對寧小青。他卻連半分都看不透,加上幾十年前她在方潛心中建下的威懾已然根深蒂固,挽月雖是桑木王朝的公主,若真惹怒了眼前這個可怕的青衣女子,只怕她一怒之下,斬殺了挽月不說。還要牽怒於自己。
“是因爲思念過度而不願提,還是恐懼害怕而不敢提?”寧小青突然插了一句口。
寧小青一開口,全場頓時禁聲。她雖然沒有刻意釋放身上的氣息,但她的人往喜堂中間一站,那種莫明的氣勢卻已輕鬆壓制了滿場賓客,方潛原就擔心挽月的咄咄逼人惹惱了寧小青,卻想不到。自己一開口,仍然惹來了這個女煞星的關注。心中頓時又驚又苦。
滿場賓客不敢去打量寧小青,聽着這句話,不少心事活躍之輩已暗自嘀咕開了:莫不是當年方怡的離奇失蹤,並非是跟隨師尊修行去了,而是與當今方氏的家主方潛有着很大的關係?
而方怡大難未死不說,並巧遇了自己的師尊,化險爲宜,現在二人連袂而來,準備找方潛算帳?這種念頭一出,頓時在他們的腦子裡生根發芽,笜壯成長,不過片刻,衆人看向方潛的目光已變得極爲古怪。
方潛這幾年異軍突起,但是他的手段過於霸道,在長風郡並不得人心,至於其它的地方的大勢力,鑑於方潛崛起的時間還短,那些世家之人與他打交道的機會並不多,但是,這不代表這些人可願意看到有一個新星崛起,爬到自己等人的頭上。
所以,若是能看到方潛到黴,方氏被震壓,滿場賓客之中,除了方氏的附屬勢力之外,其它的大概有90%以上的人都很樂見其成。
方潛心中的冷汗嘩嘩的流了出來,若今日來的只有方怡一人,他並不懼,可寧小青跟着一起來了,方潛只覺心中的驚懼之意幾乎要將他淹沒,可他努力了這麼些年,纔得到這一切,自然不甘就這樣被毀於一旦。
他努力穩住自己的心神,按住心中的驚懼,神色平靜的開口道:“前輩此言何意?我和小怡是骨肉相聯的親兄妹,難道,我還會做什麼對她不利的事不成?莫不是前輩和小怡對方潛有什麼誤會?”
寧小青脣角一彎,一抹嘲意浮了上來,她淡淡的看了方潛一眼,方潛與她的目光一觸,只覺身體一麻,思維頓時變得遲緩了許多。
“是不是誤會,難道方家主的心中不清楚?”寧小青靜靜的注視着他道。
“我,我……”方潛被她的目光這麼看着,想要吐出二句解釋,可那平日裡隨口就可能編出串的謊言,這會竟是一字吐不出來,他心中又驚又懼又怕,卻是沒有一點辦法。
“這位前輩,你雖是方怡的師尊,卻也不該這般對待我夫君……”挽月見方潛被寧小青如此壓迫,心中勃然大怒,公主脾氣發作,哪裡還會管寧小青是什麼來頭,但見她雙眉倒豎,一步跨到方潛的身前,怒視着寧小青斥道。
只是,她一句話只說出一半,人被寧小青雙目中那蘊含着無盡生死二氣的眸子一盯,整個人頓時如遭重擊,腦子一疼,面色煞白如紙,身體搖搖欲墜,方潛大驚之下,一把將她接住。
“既然知道我是前輩,那在我說話的時候,就還輪不到你來插嘴,若有下次,哼!”寧小青冷哼了一聲,挽月只覺腦子一清,劇烈的疼痛消失,她看向寧小青的目光已染上濃濃的懼意。
“方怡,這是你自己的事,爲師交給你自己處理。”寧小青只中冷冷的看了挽月一眼,視線並未在她身上多做停留,隨即轉到了方怡身上,開口道。
在場之人,修爲最高就是方潛,其餘在場的還有十餘個武聖,其中包括公主送嫁中的三人,這些人對如今的寧小青而言,一個指頭都能碾死無數,挽月的表現雖然讓寧小青不喜,但小做懲戒即可,她還犯不着爲這點事,就殺人。
至於方怡與方潛之間的事,她並不想橫蠻的插手干涉,必竟,這是方怡自己的家事,方潛是方怡的親哥哥,寧小青雖然是方怡的師尊,卻也不便隨便出手干預,她需要做的,就是站在這裡,幫方怡壓陣。
“哥哥,我想問問,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先將歐緹香放入酒中,將我迷暈,然後又用附骨炎鏈穿透了我的琵琶骨,將我轉賣出去,你,你真的還是我的哥哥麼?”方怡的目光落在方潛的身上,緩緩的開口問。
什麼?方潛居然用這樣的手段對待自己的親妹妹?方怡此言一出,讓滿堂賓堂大驚失色,雖然之前,已有許多人在心中編排着這兄妹二人蕭牆的劇本,可現親口聽得方怡說出來,仍然被驚了一下。當然,這只是面上的做態,這種骨肉蕭牆的事,在那些高門大宅中,可沒見少。
“妹妹,你,你在胡說什麼?哥哥我,我怎麼可能這樣對你?你,你……”方潛的臉色蒼白如紙,完了,完了,怎麼會這樣?不是說方怡不可能活着出現,更加不可能遇到她的師尊麼?爲什麼爲會這樣?方潛嘴上無力的辯駁,心中則在瘋狂的吶喊!
“小怡,你回來了?”方怡看着方潛的臉色,心頭一痛,她的這個哥哥,在這個時候,心中仍然沒有一絲悔意,他想做的,是如何能逃避和尋找藉口,她銀牙一咬,正待繼續開口,耳際卻傳來一個急切無比的聲音。
“母親!”方怡被這個聲音一喚,心頭微微一顫,視線已不自覺的朝着聲源望了過去,只見喜堂的門口,站着一個身着布衣,滿目焦盼的中年婦人,此人正是她的母,張幼芯。
“小怡!”張母輕喚了一聲,隨即,她人已化爲一道微風,撲到方怡的面前,緊緊的抱住了她。
“母親!”方怡亦是不由自主的伸手回抱張幼芯,聲音中隱含微泣。
“小怡,今日是你哥哥的大喜之日,咱們母女相逢,在這裡哭哭泣泣的不好,你隨母親到榮心院,咱們母女好生敘上一敘如何?”張母的目光落在自家女兒的身上,滿滿的都是慈愛,還有一絲隱隱的焦慮和不安。
“母親,待我有幾句話問清楚哥哥之後,再隨母親回榮心院如何?”方怡聽到這句話,身體微微一僵,她緩緩的推開了母親的手,開口道。
“小怡!”張幼芯閉目低喚了一句,雙行清淚不知不覺的溢了出來,並不是她想包庇方潛,他們都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她該怎麼辦?難道讓他們二個,在這滿場賓客的注視之下,表演骨肉相殘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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