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皇甫冥,你是失憶了還是怎麼的?”這回,輪到雪薇有些搞不懂他的邏輯了。“你難道忘記了,在我難產的時候,你下達過什麼命令了麼?!”
“我下達過……什麼……命令……”皇甫冥一下子就懵了。
雪薇拳頭緊握,繼續大吼道:“我已經說了,在我最痛苦的時候,你沒陪在我身邊,我的確埋怨你。可是我想不明白,當人人都希望我雪薇死的時候,爲什麼你皇甫冥也會站在他們一邊,要對我趕盡殺絕?!”
“我什麼時候對你趕盡殺絕了?!”
“好,既然你想裝失憶,那麼我提醒你,你難道忘記了當年你叫洛管家在醫院裡下達了‘殺母保子’的命令了麼?嗯?!”
“我……我下達了……殺母保子……的……命令……”剎那之間,皇甫冥那張略帶着憤怒的俊臉頓時變得無比凝固。
見他這幅神情,雪薇那憤怒的情緒彷彿一瞬間也冷卻了下來:“你……你……你難道……沒有……沒有下過這個……這個命令?!”
位於皇城西郊地界的私人山莊內。
皇甫冥面無表情的坐在火爐旁的一張搖搖椅上。
不一會兒,從皇甫家主宅趕來的洛管家敲門而入:“二少爺,請問,您找老奴有什麼事?”
“洛管家,相信雪薇回來的消息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他說話的語氣十分的平靜。
這反而令洛管家心聲緊張:“知……知道了。”
“嗯,你知道了就好。只是……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深不見底的幽眸內覆着一抹潛移默化的光澤。
嚇得洛管家越發的有些冷汗直流:“什……什麼事,二少爺?”
“想當年,雪薇發生了難產的事情,之後便以假死,躲了我三年多的時間。我現在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她不過就是難產而已,爲什麼……要製造假死,又……躲了我三年呢?”話罷。
洛管家清楚的知道怕是當年那件事瞞不住了,他緊張的垂下頭,‘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二……二少爺……對……對不起。是老奴私自修改了您的命令,將您全力保母的指令改成了……改成了……殺母保子的命令!”
‘咯噔……’此時,躲避在一張屏風後面的雪薇內心重重的沉了下去。
她不可思議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蘊含在眸內的光澤既難過又有着喜悅。
皇甫冥真的沒有下過那樣無情的命令,他真的沒有下過……
早知如此,她又何苦這一逃就是三年多的時間呢?!
“洛管家!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呢!”‘啪’的一聲,只聽客廳內傳來了皇甫冥怒摔東西的聲音。
下一刻……
他死死的揪住洛管家的衣領,將洛管家一腳就踹了出去。
“二……二少爺,當年……當年老奴是一心被鬼迷了心竅。聽了大少奶奶的勸,纔會鑄成大錯的,求您……求您饒了老奴吧。”洛管家趴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腹部,喃喃的哀求了起來。
躲避在屏風後的雪薇這一聽,一個箭步,快步走出了屏風後。“聽了我大姐的勸?”
“雪,雪三小姐?”洛管家不可思議的望着眼前的雪薇,趕忙起身,跪在了地上:“對不起,對不起,三小姐,老奴真的不知道當年您是被冤枉的,纔會私自修改了命令,致使您與我家二少爺分離的。”
“洛管家,這事先不提,我想問你,你剛剛說什麼……聽了我大姐的勸?是什麼意思?”雪薇快步走到了洛管家的面前,將他給攙扶了起來。
洛管家自責的嘆息了口氣,緩緩道:“當年,二少爺得知您難產後,我能感覺的到,二少爺還是對您下不了狠心,並交代我,無論如何都要保住您的性命。結果……”
“待我剛走出二少爺的房間便遇見了大少奶奶。大少奶奶的意思是,您辱了二少爺的名聲,而您腹中的孩子又能確保我家二少爺真正的得到白虎軍區的軍權。後來我一想……大少奶奶說得對,便私自更改了……更改了二少爺的指令……”
又是雪可唯!
竟然又是雪可唯從中作梗!
雪薇斷然不會想到,自己臨了、臨了還是被雪可唯那個賤人給算計了一道,這才導致與皇甫冥徹底的分離!
憤恨的眸光緩緩地投向了站在不遠處的皇甫冥……
他面色陰凝,一雙握起拳頭的大手也在微微的發着顫。現在,他最後悔的就是當年沒有一槍把雪可唯給殺了!
“冥……叫洛管家先走吧……”淡柔的聲音落下,雪薇壓下內心所有的恨,央求的看向了他。
“你拿主意!”雖說,始作俑者的是雪可唯,可洛管家的確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若是不雪薇開了口,怕是皇甫冥今個真不會饒了洛管家。
“洛管家,天很晚了,您趕緊回去吧。”
“雪三小……”
“回去吧。”雪薇淡淡的笑着,臉上沒有對洛管家任何的責備。
可她越是這樣,洛管家就越是覺得有愧於她:“二少奶奶,謝謝您能大人有大量的饒了老奴,對不起……”誠摯的歉意落下,他步履蹣跚的離開了這座山莊。
縱然,從雪薇進入皇甫家的那刻起,洛管家就不怎麼喜歡她。但,倒也不至於真的一心想把她害死。
在大家都以爲雪薇自殺的這幾年,洛管家其實也是深深的活在了自責之中,他不是不知道,雪薇的死極有可能與他纂改了命令有關。
現今,雪薇出現,他能親口對她說一聲對不起也算是或求一份心安了……
“冥,對不……”待洛管家前腳離開,雪薇剛要向皇甫冥表示這幾日,自己對他所作所爲的一個歉意。
他便馬上用手指封住了她的脣:“這不是你的錯。”
的確。
這並不是雪薇的錯。
那時候,剛鬧出她的自殺事件,皇甫冥就好奇過,以雪薇的性格怎麼可能走上了絕路?只是,傷心大於疑惑,他便沒有過多的深思。
直至雪薇迴歸,屢次對他刁難,他都一心以爲,是當年自己誤解了她,她纔會如此對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