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徐琛睜開雙眼時,面前出現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小姐姐快走,”他慌忙起身,還以爲自己仍在夢境中,而連梟等人又折返了回來。
“小可愛,真的是你啊!”出乎意料的是,蘇玖略帶驚訝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徐琛定睛一看,自己已經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正躺在病房的牀上。
“啊?”他頓時尷尬地向四處亂瞟,發現房間內還站着一個男人。徐琛發出聲之前,男人一直未擡頭,正低頭緊盯着手中的文件看。
男人玉樹臨風,頎長的身,修長的腿,面容清冷,薄薄的脣抿出一道孤涼的弧,面若璞玉,眼似寒潭,眸底間深不可測地暗卻在觸及徐琛的那一刻,炸碎成了漫天星光。他緩步向牀邊走來,“在下楊硯,蘇玖好友。”楊硯微微頷首。
眼見如此清冷之人主動介紹自己,且又是蘇玖的好友,徐琛連忙坐起身來:“幸會幸會!”許是初次遇見,雖然蘇玖曾在自己面前多次提起這個小可愛,但初次見面,楊硯確實被他的相貌驚呆了。宛若渾然天成的玉,卻分明透露着薄涼,但又夾雜着只有在面對親近之人才會展現的旭日般的溫暖。少年的面頰已經退去青澀,棱角分明的面容更是俊朗無雙。“百聞不如一見,真是什麼都未必比親自見到的要真實。”
“彼此彼此,楊先生過獎了,早就聽說過您才高八斗,醫術精湛,還要謝過您的救命之恩。”說到這,徐琛忽的想起眼前之人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正要上前行大禮。
如此官方的語調從徐琛口中說出來之時,蘇玖表示難以置信。"哎呀,大恩不言謝,硯哥是我大哥,也就是你大哥,救你那是應該的。”她如何都想不到平日看似清高的二人居然彼此寒暄的不亦樂乎,而心中念起的未解之謎此刻正催促着她去一探究竟。
在兩人交談甚歡之時,蘇玖終於擡起手,拉走了話癆附身的楊硯,轉而轉身向徐琛,顫抖的手透着的滿是急不可待,她忽的扣住徐琛的腦袋。在少年還未反應過來之時,自己的臉頰已經與蘇玖的俏臉近在咫尺。
一陣緋紅悄悄地爬上徐琛的面頰,四目對視,兩人的心境截然不同。
蘇玖正目不轉睛地細細端詳着面前的少年,彷彿把他看了個透徹。眼前的少年眉眼間都與當年的小男孩極其地相似,修長的睫毛,澄澈的雙眼,一如當年從未改變。
而徐琛的心正如小鹿亂撞般砰砰直跳,自己從未與蘇玖如此近距離對視,就連在學校的醫務室裡都未及此距離的萬分之一。如果說蘇玖是一股神秘的風,那麼徐琛正在一點點地揭開她的面紗,一點點地爲她的狂,爲她的美所震撼,所沉淪於其中。
“徐小琛,真的是你啊!”正當徐琛沉浸於蘇玖的美貌之中時,蘇玖一聲驚呼把他拉回了現實。
“認識連梟嗎?”楊硯的聲音又是重重一擊,把他拉回了當年的那條街。
“認識,”徐琛點頭。
“那這就對了,你還記得當年那個救你的小姑娘嗎?”楊硯的聲線變得更加急切,一如蘇玖此時充滿期待的眼神。
聞言徐琛心中一顫,便知道此時與他們一定有關,“你們知道她是誰?”
望着徐琛亮晶晶的眸子,蘇玖忍不住咳了兩聲,“小可愛,你再仔細看看我,”話音剛落,自己卻忍不住尷尬地害羞了起來。
聽到這,徐琛卻是主動湊過臉來,表面看似平靜實則內心激動不已,聰明如他,怎麼會猜不出蘇玖的話裡有話呢。望着面前放大了又放大的臉,他似乎看出了似曾相識的輪廓,當年的小姐姐也是有着這樣一雙涼如寒星般的眸子,也是稱呼自己爲“小可愛”,雖然當時的情況不容許自己仔細看清她的面容,可當她伸開雙臂站在自己面前時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凜然的氣勢,自己至今不曾忘記。
或許是沉迷於蘇玖的外在,在現在看來,眼前的人所擁有的氣勢竟是和當年的小姐姐如此相像。他又回憶起在幾天前自己癱倒在地,蘇玖揮出拳頭時的那股“薄如寒霜面如刀”般壯魄的氣勢,竟是與自己記憶中的身影那麼驚人地相似,而又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你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姐姐!”沒想到自己尋找多年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的面前,徐琛的眸中不禁閃爍起隱隱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