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記得，”蘇玖低下頭細細思考：“當時我只是隱隱約約地聽見了‘連梟’二字，但並沒有看見連梟其人。”
“那是自然！”連城抿住脣說道：“父親當時一直和我們在一起，不可能離開！”
“那若是他指使別人去的話呢？”徐琛偏過頭來，表情凝重。
“不會！”連城一臉堅決。
“還會是誰？”徐琛問道。
“還有一個人有可能！”連城略略思索而後雙眼一亮：“向叔叔。”
“誰？”蘇玖眯起雙眸。
“我記得向叔叔先是和父親交談了幾句，而後說是要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帶着一幫人離開了。”
“八九不離十。”徐琛點了點頭。
“但是他應該也不會做出那樣慘無人道的事情!”連城想到什麼，又搖了搖頭。
“知人面不知心，你父親你自然瞭解得不少，”徐琛朝着一臉不相信的連城道：“但是向景垣此人你卻是更爲陌生的。當年的那次盛世大追捕，據說警方與黑道大打出手。黑道的人身手不凡，且還攜帶違禁武器，在那次血腥事件發生後，據我所知，連梟並未參與打鬥是被警方逮捕的第一人。反而是向景垣在背後暗箱操作，這也是爲什麼向景垣隻身一人逃離了警方的掌控，從此之後銷聲匿跡，這麼多年來警方一直在尋找其人可卻是毫無所獲。你且看，連梟入獄後，黑道的事業不但沒有垮，反而更是蒸蒸日上了。看來，沒有了你父親的掌控，向景垣更加可以大顯身手了。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年來，你的經濟來源應該就是向景垣吧。他那麼富有的一個人，爲何卻對你如此吝嗇？”
連城剛要出聲，卻被蘇玖一個眼神懟了回去。
“不然你如今的境地怎麼會如此窘迫？且不談你父親的事情，單是向景垣一人就很不簡單。你且思考一下，沒有了連梟，他卻能將黑道治理得井井有條，這足以說明他的人脈之廣和能力之強，而此時，黑道里全部都是屬於他的勢力。當年，連梟是因爲犯了罪而被判刑，雖然說他自身沒有什麼污點，但是作爲黑道的頭領，所有的罪都被他一人扛下。後來經過秘密調查，我們才得知警方曾經懷疑他帶領黑道參與了販毒案件，還涉嫌了衆多地下非法交易的事件。然而，在連梟入獄之後，這些事情的發生仍然沒有停止，地下勢力卻更加蠢蠢欲動起來。”
“玥玥的命是向叔叔救的。”連城喃喃念道。
“一碼歸一碼。”蘇玖的脣抿了抿。
“由此可見，其實當年的事有極大可能爲向景垣所爲。”經過徐琛一番分析，整個事情彷彿豁然明朗起來。
連城的雙眸垂下，仍然不相信這個事實，但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白費一場氣力。
“給。”徐琛不知什麼時候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銀行卡，用兩根修長的手指夾着遞給了連城。
卡是金色的，上面鑲有燦爛的鎏金紋路，通體好似在山洞中發出光來。
連城望着那張卡，沒有接，雙眸裡有複雜不明的光芒暗暗閃爍。半響無言，而後他還是伸出手接過了徐琛遞來的卡，心裡沉甸甸的。
那一瞬間，彷彿胸腔裡鬱結着的情緒被慢慢地淡化開來，多年來的仇恨和心中的陰霾被溫柔地驅散，餘留下來的是無盡的上涌的暖意。
他蒼白地笑了笑，膚色在昏暗的山洞裡顯得愈發透明。
蘇玖點點頭，望向連城：“那接下來，你準備如何？”
“把妹妹接回來吧。”連城的臉上泛起一絲溫柔地神色來。
“黑道多是虎狼之穴，你此去要小心謹慎。加上你多年未露面，在黑道的根基又不穩，此行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什麼困難，和我們說，能幫到的我們一定會盡綿薄之力。”蘇玖笑了笑。
“嗯，”連城面色緩和下來：“多謝。”
“等一下，”蘇玖忽然想到了什麼，朝着連城道：“你妹妹的病有很大把握可以治好。”
連城的眸子起先毫無一絲波瀾，然而但聽到蘇玖的話時，炸開萬道星芒：“真的？你學醫嗎？”
“我不會，但是有一個人可以。”蘇玖微微一笑。
徐琛也立刻想到了這個人。
“硯哥。”徐琛點頭。
“到時候你安頓好了，把地址發我。”蘇玖望着連城。
“我……”可這是連城卻面露難色：“我的手機沒有這個功能……”
說着，他忸怩地從兜裡掏出一個破舊的老人機，一臉尷尬。
“這沒事，”蘇玖道：“等下山去買一個！”
連城的眼眶又一次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