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黑雲遮掩着圓月,漆黑的夜空被無數的紅燈籠染紅了半邊公主府的天際,耳邊傳來混亂的騷動聲,伴隨着噼裡啪啦的響聲。
院子裡忽然一陣燥熱,輕微的響動從遠方傳來,由遠及近,玲瓏和花露對視一眼,眸中劃過驚訝。
公主府守衛森嚴,連一個外人都進不來,怎麼會有打鬥的聲音?
“讓他進去。”
就在兩人遲疑的瞬間,遠方傳來的守夜的殘雪的聲音,冰冷的聲音中明顯帶着一絲意外。
是誰?
花露和玲瓏同時回頭看了一眼。
*
俊美到了極致的容顏,慵懶強大到極致的氣場,一個氣場冰冷的男人漫步在夜色之中,身子一閃,男子瞬間出現在視線之中。
腿長逆天,容貌更是妖孽的讓人以爲是地獄踏風而來的撒旦,邪魅不羈。
“聽說,你在找我?”涼薄的話語帶着隱藏的笑意,毫無防備之間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坐在木椅上神色恍惚的皇甫雲輕身子猛地一顫,不敢置信的回頭。
“諸葛沐皇。”
從脣邊擠出這句話,模糊不清的聲音彷彿是從寂靜的天地之間傳來,越發的曖昧不清。
“恩,我在。”
“混蛋。”
皇甫雲輕看着忽然出現在面前,冷風呼嘯着男子的邊角,與遠方的夜色融爲一體,若不是她知道現在自己清醒的很,都快懷疑是不是這只是一場夢境。
“還不快來抱我?”
皇甫雲輕聲音剛落下,對面的男人身子如同鬼魅一般的閃現在她身邊,一把抱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將帶着寒意的臉頰貼在她柔軟帶着暖溫的臉上:“我好想你,好想你。”
重複着這簡單的話語,諸葛沐皇彷彿失去了言語,一雙深沉到了極致的眼眸,眼底確是火熱的灼人。
“抱緊點。”
皇甫雲輕銀牙一口咬在了諸葛沐皇的背上:“混蛋,說好的在皇城等我呢?到底是誰等誰。”
“恩,我混蛋。”
諸葛沐皇這一聲應得痛快,眼裡縈繞着笑意,還好,回來的早。
這個張牙舞爪的小女人,心裡的人,還是他,沒有變。
天知道他有多慌張,一出關就拼了命的運功往月落趕,連停歇片刻也不敢,硬生生的把路程縮短了再縮短,他覺得許多年未曾突破的輕功似乎也精進了。
“我要睡了,明早我起來,你也要在。”皇甫雲輕彷彿放下了一件心事,狠狠地依附在諸葛沐皇的身上,手摟着他性感的脖頸,嗅着他身上的草木香,緩緩的閉上了眼:“好睏。”
夜風微涼,吹動着皇甫雲輕的亞麻色長髮,花露和玲瓏一時間進退兩難,特麼的這情況就尷尬了,她們殿下緊緊的抱着這個美男,那……怎麼就寢的?把他們分開,還是讓他們共處一室?
咳咳,雖然說看這個男人的顏值她們殿下也不是很吃虧,但是她們做屬下的很難處理啊,特別是這個男人還理所應當的抱着她們殿下,一副你們可以走了的模樣。
諸葛沐皇溫柔的扣着皇甫雲輕柔軟無骨的腰肢,眸中光影變化,眼皮微挑掃了一眼靜止狀態的兩個女人,道:“我會照顧她。”
*
花露一臉懵逼,這意思,她沒有聽錯的話,話外音是不是你們可以走了?
玲瓏也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情況,着實,有一些棘手啊。
殘雪看見裡面沒有動靜,微微探了半個身子進來,淡漠道:“花露,玲瓏,走吧。”
“那主子……”花露嚥了咽口水,覺得這麼放任主子和一個妖孽男在一起是不對的,萬一他們天雷動地火,這個男人趁着主子醉酒做什麼不好的事情,那她們真該以死謝罪了。
殘雪很平靜的說道:“那大半個月,主子和……諸葛皇子都是如此,你們習慣就好。”
霧裡個草。
寶寶表示習慣不了,花露瞪大美麗的眼睛,一副習慣不了的神情。
玲瓏眸子微閃,拉着花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花露恍然大悟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而後很配合的轉身。
*
然而,留在原地的諸葛沐皇心情就不爽了,剛纔那句話是什麼來着?
主子以後若是能夠……那麼坐擁三千美男也是正常?
呵呵,諸葛沐皇俯首看着懷中女子絕美的睡顏,溫熱的鼻息落在她的如玉一般晶瑩剔透的肌膚上,修長的指尖微微劃過她的薄脣:“三千美男?做夢。若是不怕死,他們儘管來。”
一個公主抱,諸葛沐皇輕鬆的將懷中的小女人抱在懷中,朝着寢宮走去。
翌日清晨。
皇甫雲輕悠然轉醒,睜大了一雙美眸,恍惚間覺得懷裡抱着什麼,軟軟的,熱熱的。
草。
是人?!她不會酒後亂性了吧。
皇甫雲輕驚慌失措的一手扶着柔軟的牀榻,一手推開枕在她脖頸處的男人,當看到那熟悉的容顏的時候,昨日的記憶翻山倒海一般的席捲而來。
“草。”爆了一句粗口,皇甫雲輕鬆了一口氣。
諸葛沐皇在皇甫雲輕醒來的那一瞬間便已經感應,只是想看看這女人會有什麼反應,只是沒想到,第一反應竟然是如此的……生動,生動的他都想殺了她。她以爲她昨天是和誰在一起?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懲罰性的吻落下,皇甫雲輕裸露的肩膀上瞬時間被一個灼熱的東西侵襲,皇甫雲輕從來不知道這個妖孽的男人霸道起來,光是着熾熱的脣,都能強勢的把人的靈魂燙傷。那步步緊逼的霸道,讓她欲罷不得,閃躲不能。
“哎,等等。”
“等不了。”諸葛沐皇半敞開的亞麻色衣襟因爲拉扯暴露出大半雪膚,皇甫雲輕眼睛一亮,真正的膚白貌美大長腿啊,只可惜這般傾國傾城確是個男人。
“等不了也要等。”皇甫雲輕按住男人的肩膀,微微起身,半壓着他,咬牙切齒道:“老實交代,着些日子去哪裡了?有沒有女人陪着?若是有,本殿就揍死你丫的。”
諸葛沐皇反客爲主,涼薄的眸子中黑暗一片:“那麼你呢,這些日子,有沒有男人陪着,若是有,我殺了他。”
撕拉。
皇甫雲輕感覺腦子的弦在錚錚作響,看着男人毫不掩飾的殺意,總覺得什麼地方開始變化,分開的日子沒有讓他們疏遠反而讓他們更加渴望彼此,更加的契合。
“有好多。”
諸葛沐皇的臉色一下子難看,指尖狠狠地捏着皇甫雲輕瑩潤完美的下巴,道:“你真的要把本皇變成一個妒夫不成?”
“那麼你願意嗎?”皇甫雲輕的眼睛直直的忘進了他的。
“該死的願意。”諸葛沐皇嫉妒燃燒,吻上了那張令他垂涎惦記的紅脣,手禁錮着女子香軟的身子:“你只能是我的,我的。”
反覆的重複着這話,似乎想把這話映入骨髓,皇甫雲輕的臉蛋很美,初看很驚豔,看久了更驚豔,結合了月落皇室千年的優良基因,讚一句傾國傾城都覺得太過淺薄。她的美具有侵略性,像是劇烈的毒藥,一瞬間便入了骨髓,念念不能忘之,一日一日,只能念得更深。
描摹着皇甫雲輕漂亮的鎖骨和完美的脖頸曲線,諸葛沐皇的眼中染上晴欲確艱難的剋制着:“該起牀了。”
“恩。”
皇甫雲輕拉上衣服,移開視線,成年男女,若是繼續,控制不了可是要引火燒身。
“我替你穿。”
“不用。”掃了一眼諸葛沐皇略帶妖紅的眸子,皇甫雲輕哪裡敢讓他動手?空氣中他雄性荷爾蒙的氣息快要壓得她喘不過氣。
諸葛沐皇慵懶的靠着牀頭,嘴角翹起一個細小的弧度,靜靜的看着皇甫雲輕的動作,覺得異常的賞心悅目:“慢慢穿,要優雅。”
皇甫雲輕的手猛地一顫,草,這不是她曾經調戲他的話嗎?
這是什麼情況?風水輪流轉?
目不轉睛的盯着皇甫雲輕,待到她整理妥當,諸葛沐皇纔不緊不慢的從牀上起身:“若是每日能從輕兒的牀上醒來,在輕兒的牀上就寢,那才叫人生妙事。”
面對某個男人的明示,皇甫雲輕表示:不忍直視。
“那我把牀送你吧,你搬走。”
“……”
諸葛沐皇錯愕,送牀?他要的是人好嗎?
男人一瞬間呆萌的表情讓皇甫雲輕忍俊不禁,穿戴好衣物慵懶的靠在牀邊,道:“怎麼,高興的說不出話了?”
“你不是喜歡它嗎?喜歡就上啊,送你了,不謝。”
“喜歡就上?可是本皇最喜歡的人,是你啊。”纏綿繾綣的話在諸葛沐皇的嘴裡說出,有一種特殊的蠱惑能力。
皇甫雲輕笑彎了眼睛,哎呦媽呀,不行了,被撩到了。
“真愛就跟鬼一樣,從來只聽別人遇到過。諸葛沐皇,你說你是不是鬼魅?”如若不是,怎麼這麼勾人呢。
“不。應該是一隻守着寶藏的巨龍,兇猛又孤僻,強大又孤獨,只爲等到你。”
“那,寶藏在哪裡。”
皇甫雲輕的話讓諸葛沐皇默默吃味:“寶藏比我有吸引力?”
皇甫雲輕點頭。
“我喜歡錢。”一本正經的說道,皇甫雲輕還贊同的點了點頭。
“那,寶藏便是給你的聘禮。”
皇甫雲輕的眼睛倏地一亮,朝着諸葛沐皇拋了一個電眼:“什麼時候去下聘。”
諸葛沐皇哭笑不得,伸手就摸了摸皇甫雲輕小臉蛋:“現在?”
皇甫雲輕想了想,雖然想着越快越好,但是現在去下聘,後果只有一個,諸葛沐皇被父皇大人挑剔到死。
“等我解決了後顧之憂,你就去下聘。”畢竟父皇他屬意的人是柳離墨和妖清歌,這個男人做她的駙馬,怕是父皇會抓狂。
“恩。”諸葛沐皇深深的看着她,心裡卻並沒有打算讓她承擔所有,他諸葛沐皇要一個女人,難不成還要她去爭取不成?
“當然,在那之前,你應該見一見我幾個至交好友。”
“幾個?”
皇甫雲輕點頭:“現在只有一個在皇城,帶你去見見?”
諸葛沐皇看了一眼皇甫雲輕嘴角染上的醉人笑意,漫不經心的問道:“女的?”
“那你還希望是男的不成。”
諸葛沐皇這才笑了起來:“在你這裡,危險性,是不分男女的。”
皇甫雲輕眸子閃了閃,爲某個男人的佔有慾再次感到心驚。
“我好喜歡你,怎麼辦。”
皇甫雲輕撲上去就踮起腳丫,抓住諸葛沐皇的肩膀,對着他的嘴角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要去看賽馬,陪着我吧。”
諸葛沐皇雕刻版輪廓分明的臉上浮現邪魅的笑容,擁上皇甫雲輕的腰肢,將她狠狠地撞向自己的胸膛:“要給我身份了嗎?恩?”
“你想要身份了嗎?我一直沒有說不給?感情的事情,儘量單純,儘管現在看起來挫折和阻攔一定不會少,但是隻要你與我步調一致,我沒有什麼怕的。”
“但是我怕……不能陪你去了。”
諸葛沐皇看着皇甫雲輕一瞬間僵硬的身體,心下不忍,低頭吻了吻她清香且柔滑的長髮,道:“理解我一次,恩?”
皇甫雲輕沒有說話,只是擡頭看着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溫柔的攀附着他的肩:“恩,你的傷如何了?修養在公主府,我派人爲你調養,如何?”
“不問我爲什麼?”
“我問了,你會說嗎?”
諸葛沐皇搖頭:“對不起,輕兒,現在不行,等到時機成熟,你想知道什麼,我一定會盡數告訴你。”
皇甫雲輕笑了笑,幽冷的眸子裡劃過幽光,是她想知道什麼他就盡數告訴她,而不是主動把所有秘密告訴她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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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一個人去?”
花露看見穿着整齊,坐到馬車裡,一言不發的皇甫雲輕,不免有些驚訝。
“恩。”皇甫雲輕點頭,心裡卻還在想爲何諸葛沐皇不願意陪她去賽馬,是她忽略了什麼嗎?
“那諸葛三皇子?”花露點到即止的詢問道,從昨日看她家殿下的確陷的頗深,那諸葛三皇子也一副深情暗許的模樣,但是今日主子這模樣,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了嗎?
“這麼關心他做什麼?想和本殿搶男人?”
皇甫雲輕似笑非笑的看着花露,花露一陣心驚肉跳:“主子,您明明知道屬下喜歡的是萌正太。”
“哦?萌正太啊,原來你喜歡皇甫雲卓啊,那月滿樓可是可憐了,所求非人。”
啥?
花露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副驚訝的無可附加的樣子:“主子你在說什麼,什麼所求非人?月管事他屬下可不敢奢求,而且他性格古怪,難以相處……”
看着巴拉巴拉抱怨個不停的花露,皇甫雲輕終於面露笑意:“好啦好啦,他性格古怪吃你家大米了?他難以相處礙着你了?不喜歡還這麼瞭解?”
花露瞬時間沒了聲音,一副病怏怏的模樣,眨巴着大眼睛。
“妖清歌,容雪城,柳離墨,本國參加馬賽的是這三個人,那麼其他三國呢,有什麼強勁的對手?”
懶得跟花露這個不開竅的丫頭講感情,皇甫雲輕轉身,和一直安安靜靜的玲瓏講起話來。
*
玲瓏放下手中沉重的書卷,智慧的眸子裡浮現一縷笑意:“西陵國是海上國家,不擅長馬上作戰,於是直接棄權,龍淵派出的人是龍淵副將宇文濤,虎騎大將軍的嫡子宏鄂,安平王世子夏侯雲霧。”
聽見一個熟悉的名字,皇甫雲輕頓時間睜大了眼睛,夏侯雲霧?
“恩,其中最具有實力的是龍淵副將,弱冠之年,卻跟隨者龍淵太子南征北戰數年,是個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若是沒有龍淵太子的鋒芒畢露,相信他也可以民揚龍淵。”
皇甫雲輕回憶起宇文濤,英姿颯爽,雄姿英發,比起龍傲天的喜怒不形於色,那個男人確是個陽光熱血將領。
“北漠呢?”
“北漠是大皇子諸葛桀,二皇子諸葛燁,四公主諸葛彤。”
皇甫雲輕意外:“都是皇族?”
玲瓏點頭:“北漠自稱馬背上的國家,而皇族子孫自幼更是在馬背上長大的,所以他們對自己的賽馬之術,有信心很。”
“看來有場硬仗要打啊。”
皇甫雲輕的心裡微微一沉,原來北漠派出的都是皇族,怪不得諸葛沐皇不想前去,是想要避開這些血肉至親嗎?
“恩,的確,英豪大賽每十年一次,年齡上又有限制,一般人一生只有一次參加的機會,自然人人都想博得頭籌。競爭激烈,那是難免的。”
皇甫雲輕點頭,嘴角浮現一縷寒冷路冰的冷笑:“本殿知道,當是今年的英豪大賽,冠首必須是月落。”
月落雖然屬於天下最富碩之地,兵也算強兵,但是北漠和龍淵卻都是虎狼之師,邊境交攘,而每十年的獲勝國都有未劃分領域和海島的開取權,兩國駐守兵力步步逼近,已隱約有吞併小城之意,不得不防。
“二十四個項目,每個項目第一名的國家計一分,雖然文試月落佔有優勢,但是武試相比較而言就……不過今年有主子你參加飛刀和軟鞭,若是皆能夠博得頭籌,那麼月落要贏,也不是很難。”玲瓏迅速的分析,緩緩道。
“別把寶壓在本殿身上。”
額。玲瓏忍俊不禁:“大家對主子都信心。”
“呵,真是好大的信息,讓閻王殿的那一羣小兔崽子都給本殿等着,等英豪大賽結束,本殿有空了,他們一個兩個,誰也逃不了。”
花露和玲瓏同時打了一個寒顫,好可怕的樣子,那他們到時候要不要溜走?
*
一盞茶的時間後,皇甫雲輕終於到了位於郊外的皇家馬術館,佔地千里,荊旗蔽空,彩旗飄揚,無數身穿騎射服裝的士兵將領站在分劃的自己國家的領域。
“殿下,這邊有請。”
守護在場內維持秩序的京城護衛隊首領看見皇甫雲輕的馬車一瞬間便迎了上來,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
“還有多久開始?”
“回稟殿下,還有半盞茶的時間。”
皇甫雲輕下車,環視了一樣蔓延千米的馬術場,點了點頭:“前方帶路。”
驚訝與皇甫雲輕的好說話,護衛隊首領受寵若驚的帶皇甫雲輕到了視野最好的入座區域:“殿下請。”
皇甫雲輕眸子飛快的閃了閃,可真是好位置,第一排就是賽馬者的位置,後一排就是給她安排的位置?怕引起的矚目視線不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