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肚子,皇甫雲輕有點淡淡的憂愁,話是這麼說沒有錯。可是她竟然要這麼快就準備要小孩?
有沒有搞錯,逍遙自在的日子還沒有過夠呢。
在現代她沒有準備結婚,可是習慣了哪裡的結婚制度之後,讓她習慣這麼早成家,心理還是有些異樣的感覺。
“表情這麼哀怨,在想什麼?”扶起皇甫雲輕的身子,諸葛沐皇將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起風了,小心着涼。”
“大熱天的還着涼?不中暑就很好了。”搖晃着小腦袋,皇甫雲輕撲進諸葛沐皇的懷中,輕聲道:“人家一是在想你的毒如何徹底解除,二是如果有了自己的子嗣,要怎麼辦?”
諸葛沐皇眉峰一聚,第一個問題有些沉重暫且不談,至於第二個問題……
“有了孩子,聽話的話讓他上夫子監,不聽話的話……扔出去試煉。”
瞪大了眼睛,皇甫雲輕不滿:“如何是閨女呢?”
“閨女你就捨不得了?如果我沒有猜錯,輕兒你小時候的日子也不好過吧,既然生在皇族,就不能太過安逸,有時候養尊處優並不是一種疼愛,讓她受點傷,纔會成長。”
“我們兩個人,連洞房都沒有入,卻已經想着要有孩子了?哈哈,會不會太早了?”
皇甫雲輕想的是,先替這個男人好好調養幾個月的身子,順利的完婚,然後孩子什麼的全靠緣分,強求不得。
“奧,對了,等會兒於雨小一點的時候,陪我回一趟公主府。”
“嗯?”
“妖師兄的事情,既然你我已經決定成婚,還是告訴他吧,長痛不如短痛。”
諸葛沐皇輕手撫摸了一下肩頭的傷,點了點頭:“等會兒你替我上藥,然後就去見他。”
*
歸途馬急,塵沙混着淅淅瀝瀝的雨水,顯然是一個不宜出門的日子,質子府到公主府的一段路程內,只聽見百姓嘈雜喧鬧的收攤聲。
“這天怎麼會下這麼大的雨,爹爹新種的種子剛剛長出幼苗,這雨一下,幼苗都被淹死了,可怎麼辦好?”
“聽說南部乾旱,我們這裡爲何忽然起了洪災?聽聞觀測天文的大臣說,這雨要連綿不斷的下滿十餘天。”
馬車上,細碎透明的雨水揮灑而下,在馬車上擊落出清淺卻密密麻麻的雨水,聲音盪漾開輕痕。
皇甫雲輕看了一眼閉眼假寐的諸葛沐皇,不動聲色的將一隻手探出窗去,感受着雨水落在手裡的細膩程度。
皇城身處天子腳下,百姓生活富足有餘糧尚且一副擔憂的模樣,那遠離天子腳下,又生活貧困的百姓該如何自處?
馬車內淡淡的檀木香混着諸葛沐皇身上的草木香讓她有些浮躁的心稍微的平靜了一些,如今身處這樣一個科技落後的時代,老百姓靠天吃飯,若是有什麼天災人禍,最會動搖民心。
何況,父皇忙着操持英豪大會,底下的大臣肯定爲了不惹君怒會拖慢上報的時間。皇甫雲輕想着一定要先想出法子來緩過這一陣纔是。
“在擔心?”
雖然閉着眼,但是諸葛沐皇的注意力卻是凝聚在皇甫雲輕身上,她身上的氣息波動,他第一時間便能捕捉到。
“嗯,在想如何緩解這洪災,前些日子還連日曝曬,如今這忽然洪災,有些反常。”伸手拿過一邊素白的卷軸,拿過毛筆,皇甫雲輕在空白的卷軸上塗塗畫畫,一臉認真。
“天象有變,多年一輪迴,這次月落若是洪災,剛好二十年。”他的脣角緩緩勾起,帶着一絲邪魅的意味。
“嗯?”
“二十年前,雖然洪災,但是你父皇當年身爲太子,曾經遊刃有餘的處理了這一樁事。如今只不過是舊事重演,你莫要擔心,他一定有對策。”
皇甫雲輕看着他慵懶的倚在窗戶邊上,完美的側臉被光折射出溫潤的弧度,嘴一張一合便將她想知道的事輕易解決,一時間心裡放心了不少。
“二十年前的事情,你也知道的如此清楚,看來下過一番功夫,嗯?”
眸子變得幽深,他看着她無奈道:“若不是愛上了你,本皇可是帝王之才,你可知道?”
帶着三分認真七分戲謔,讓人難以看出其中真假。
皇甫雲輕隨意的掃了傲嬌的男人一眼,點了點頭:“這麼說,倒是委屈你了?”
咳咳。
男子凌厲的眸子瞬時間變軟:“怎麼會,不委屈不委屈,哈哈~~”
“別打馬虎眼,人家看你是委屈的緊。帝王之才?嗯,我贊同,要不你回去展示你的帝王之才本殿停妻再娶?不,停駙馬別嫁好不好?”
“你敢?”他冷哼一聲,帶着濃烈的不滿,他認定的女人,還能讓給別人不成?
“你看我敢不敢咯?”皇甫雲輕心裡劃過戲謔,想逗一逗這個男人,故意裝作生氣的模樣。
漆黑的眸子浮現出那嫵媚的小人兒抱着卷軸躺在角落裡翻書的卷影,忽然腦子裡的弦崩了崩,微微靠前一步,輕聲喚道:“輕兒?”
“嗯哼?”
伸手想去抱她皇甫雲輕卻靈活的躲過了,紅豔的脣彷彿瀰漫着霧色:“你別過來,我們還在爭執呢。”
看着她拿着書恬靜溫婉的樣子就恨不得抱在懷裡親幾口,還哪裡有什麼心思和她去爭執一些什麼?
本來就是小情緒,既然她不高興了,他自然要哄着。
皇甫雲輕看着男人這般模樣,哪裡還捨得生什麼氣,連忙撲到他,小心的避開了他的傷口。
“什麼叫做我說的都對?我讓你停妻再娶,回去繼續你的帝王命格,你也覺得都對?沒良心。”
看着撲騰的小女人,心裡軟了又軟,捏了捏她的小臉蛋,潤滑的質感讓他愛不釋手:“你覺得對就對,覺得錯就錯,這多簡單?小事你說的都對。”
“那大事呢?”、
*
“主子,到了。”
還沒有得到答案,馬車已經安穩的停在了公主府門口。
皇甫雲輕和諸葛沐皇互相看了一眼,剛準備下車。
“殿下,妖世子等你很久了。”
撐着傘的手帶着骨節分明的弧度,妖清歌走到馬車邊,直接忽視諸葛沐皇,替皇甫雲輕撐着傘,等着她下來。
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就差沒有伸出手去牽。
諸葛沐皇打開傘的動作一頓,漫不經心的眸子閃過暗紅色的芒,撐開傘,同時覆蓋到了皇甫雲輕的頭頂。
一時間,兩把傘碰撞的勢力範圍衝撞,皇甫雲輕剛探出一個頭,看着這般場景,嘴角一僵。
霧草,什麼情況。
諸葛沐皇不耐的蹙眉,掃了一眼不知避讓的妖清歌,手緩緩的擁上了皇甫雲輕的腰肢,不動聲色的宣示主權:“妖世子這是在幹什麼,輕兒有一把傘就夠了。”
妖清歌勾脣對上了諸葛沐皇的眸:“傘不在多,撐得下,就好。”
“那也要看被撐的人願不願意撐這把傘,你說是嗎?”大手帶着灼熱的溫度,猛然一緊,皇甫雲輕有些驚訝的看了一樣諸葛沐皇,他似乎對妖清歌的敵意特別的大,醋味比當初見到龍傲天時也翻了幾倍。
她在他的懷裡滿懷馨香,他卻心思沉重,這個男人給他的威迫感比之前任何一個男人都要強烈,當是他的情場勁敵無疑。
“那,微微,你不願意師兄替你撐傘嗎?”妖清歌看着像小貓一般乖巧的窩在諸葛沐皇懷裡的她,眼中幽光大盛。
她勾脣淺笑,一把推開兩個男人的身體:“喜歡撐,那你們撐着吧,既然喜歡,跟傘過去吧。”
飛快的跳下馬車,一旁的玲瓏眼疾手快,立馬走上前將皇甫雲輕遮掩到傘下,溫聲細語的問道:“主子,你衣服都溼了,先去換衣嗎?”
皇甫雲輕點頭,深深的呼了口氣,道:“那兩個男人給我看好了,只要他們不打架,其他事情,不要干涉讓他們自己處理去吧。”
“是,屬下知道了。”
走了幾步,似乎不放心,皇甫雲輕想起了諸葛沐皇的傷,回頭道:“給他們兩煮一些薑茶,一杯清苦,一杯放糖。”
玲瓏微微一愣,點頭,看着皇甫雲輕飛快的消失在視線之中。
馬車上,依舊僵持的兩個男人對視良久,在看見皇甫雲輕頭也不回的離開時,同時皺了皺眉,轉身向公主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