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顏子芯,皇甫雲輕依舊坐在花園裡喝着花茶,清淺動人的山茶花迎着日光散發出動人的光。
因爲皇甫雲輕不喜歡雜草,所以公主寢宮園林的花壇都鋪墊着一層小巧精緻的鵝卵石。
所以沒有肆意生長的雜草,只有整齊有序曼妙可人的各色花草,別有一番雅緻古典的園林風光。
自古盛極必衰,文官之首顏府權傾朝野多年,培養出的文臣也大多是月落的重臣,她若是日後上臺,肯定要大整朝政,首當其衝的便是將顏府的勢力打壓下去。
顏子芯不得不說是一個好選擇,因爲她是顏府嫡系沒有錯,但是日後她的孩子,卻是新夫家的姓,分出一脈來,皇甫雲輕想要重新培養一個全新的文官之首。
這個方法居中迂迴,既保全了顏府的延綿,也能夠令她達到自己的目的。
看來不僅僅是她這麼想,她的好父皇,也已經想要爲她如此鋪路。
嘆了一口氣,皇甫雲輕慢悠悠的把剩餘的花茶倒於杯中,全部餵給了她心愛的薔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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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回到房中,聽見遏雲繞樑的琴聲從她的寢宮外傳來。
什麼情況?
驚神泣鬼,皆言詞賦之雄豪;遏雲繞樑,原是歌耷之嘹亮。腦中浮現這樣一句話,當皇甫雲輕看見一身簡衣,慵懶的坐在案前,細細撥弄琴絃的諸葛沐皇,驚訝不已。
她男人還會彈琴?
她腫麼不知道?
這麼多才多藝?
心裡無數個問號,當皇甫雲輕看着被琴聲吸引出房的蕭輕塵和柳離墨一時間就不悅了:“哎~我男人彈琴,你們出來湊什麼熱鬧。”
柳離墨淺笑:“來看看你男人是如何的多才多藝,讓我男人好好學學。”
“奧~這個可以有。”
兩個女人的話讓在場的兩個男人都高興了。
蕭輕塵高興的是柳離墨對他的稱呼,她的男人?
諸葛沐皇高興的是皇甫雲輕對他的佔有慾和對他的欣賞,男人麼,總是喜歡自己的女人對自己有些仰慕的,看了一眼古老的琴,古樸典雅的紋路,輕笑,他能說彈琴就是爲了勾引這個小女人快點回來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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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坐。”諸葛沐皇沒有理會柳離墨和蕭輕塵,可是看見皇甫雲輕回來立刻要她坐到自己身邊。
皇甫雲輕只是笑笑,在柳離墨和蕭輕塵戲謔的目光下坐到了諸葛沐皇身邊,不僅如此,她對着諸葛沐皇笑了笑,就把頭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諸葛沐皇看見心愛的小女人乖巧的坐在自己身邊,心裡軟的一塌糊塗,當着別人的面,清淺卻唯美的吻瞬間落到了皇甫雲輕的額頭上。
“爲你彈奏一曲,今生,我只爲你碰觸琴絃。”
皇甫雲輕勾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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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草。
柳離墨這一刻總算理解了當初皇甫雲輕說她和蕭輕塵辣眼睛是爲什麼,諸葛沐皇不在她小師妹身邊她還可以秀秀恩愛,可是這諸葛沐皇一回來,這恩愛簡直是雙倍的秀了回來。
柳離墨撇嘴看了看體貼入骨的諸葛沐皇,再回頭看看錶情錯愕,俊美的臉上掛着傻笑的男人,毫不留情的捏上了他的腰。
“看什麼看。”
蕭輕塵看見猛地發難的柳離墨,一愣:“沫兒,我沒有在看你啊。”他看的是那從來沒有溫柔神色的尊主此刻那百依百順的樣子。
簡直是稀世奇聞有沒有?
“尼妹,你不看我你看誰?看小師妹?挖眼睛信不信?”柳離墨一聽,更覺得火氣直冒。
“那我看你看你,就看你。”
“看我做什麼?你看看人家諸葛沐皇,他多體貼,多溫柔。”
“……”蕭輕塵忍俊不禁,看她也不行,不看她也不行。
這女人傲嬌彆扭起來,怎麼會這麼可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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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雲輕枕在諸葛沐皇的身上,感覺到他手指輕微的移動,有些驚訝的看着他,眼裡帶着欣賞和佩服。
古琴這個樂器她雖然不是很精通,但是賞析能力還是有的,她男人露的這一手,簡直不是簡單的精通可以概括的了。
“你好棒。”
忽然的讚賞讓諸葛沐皇的心神猛地一亂,手指一頓,便彈錯了幾個音符。
皇甫雲輕壞笑:“我這麼能影響你的情緒?你彈琴怎麼一點也不專心?”
“輕兒,你難道沒有發現,我的心神全部都在你身上麼?”男人脣笑,寵溺的笑容映襯着妖孽至極的容顏,明豔的猶如一株成了精的桃花妖。
皇甫雲輕一陣恍惚,歲月視乎格外厚待這個男人,明明受過那麼多傷,明明受過那麼多苦……
“想什麼?”男人的視線焦灼在她身上,手上的彈奏依舊在繼續。
皇甫雲輕目不轉睛的看着諸葛沐皇,脣邊染着一抹笑,不說話,只是眉眼含情,無論是誰,都能看懂她眼底那一抹純情的愛慕。
手指一緊,樂器從緩慢動人過度到了飛揚澎湃:“你再這麼看着我,信不信我欺負你。”諸葛沐皇深沉的眸子越變越深。
“不信。”
諸葛沐皇無奈的勾脣,也沒有多說什麼,手指依舊不緊不慢的彈奏着,這一首曲子,是他爲她而做,自然要彈奏完。
曼妙悠長的一首曲子結束,柳離墨和蕭輕塵還沉浸在餘韻之中,皇甫雲輕確是獎勵性的拉了拉諸葛沐皇的袖子,美眸中流光閃動:“彈得好棒,這首曲子我沒有聽過,叫什麼名字?”
“叫做初遇。”
皇甫雲輕愣了很久,一雙琉璃眸猛地停止了波動,縈繞着波光的眸一瞬間變得五彩繽紛了起來,直到諸葛沐皇冰涼的手指觸摸上了她的臉頰,她才猛地驚醒。
“不好意思,發呆了。”皇甫雲輕還是愣愣的看着琴絃,直覺告訴她,這首纏綿悱惻的曲子,是寫給她的。
可是,真的是寫給她的?
“和我說不好意思?輕兒,我是與你肌膚相親的人。”
皇甫雲輕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諸葛沐皇,半餉沒有回神,良久才問道:“那首曲子……”
“是寫給你的。”
“那你的青梅竹馬和兩小無猜……”
諸葛沐皇猛地眸子一沉,拍着女人後背的手蜷縮起來,氣勢變得冷冽:“除了你,根本沒有別人。”
皇甫雲輕感覺男人僵硬的身體和那有些憋屈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手挽上了他的腰:“沒有就沒有,你這表情幹嘛這麼陰沉,不要嚇到寶寶,如果他以後和你一個性格,我就……”
皇甫雲輕話說到一半,就被諸葛沐皇攔腰抱到了懷裡。
“幹什麼,別鬧。”
擒住皇甫雲輕揮舞的小手,諸葛沐皇沉默片刻,才道:“跟我一個性格怎麼樣?你嫌棄我的性格?”
男人的語氣裡帶着絲絲涼意,可是又不會讓人感覺到冰冷,低沉的男音絲絲入耳,帶着不爲人知的小情緒。
噗呲,皇甫雲輕彷彿能夠想到諸葛沐皇是怎麼想的:“沒有嫌棄。”
“那你剛纔還冤枉我?青梅竹馬?你覺得這種生物會出現在本尊身邊三尺之地?”
“那能出現在你身邊三尺之地的人有誰?”
“活的你和死的人。”
幽冷的視線緊緊的盯着她,諸葛沐皇勾脣淺笑:“害怕了?”
皇甫雲輕沒有害怕,只是噎住了,看了一眼諸葛沐皇,她知道他沒有說笑。
剛纔說那句話的時候,他眼裡嗜血和陰鷙的情緒雖然壓制過只剩下那麼淺淡的幾分,但是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手毫無痕跡的縮緊:“嗜殺不是好事。”
諸葛沐皇只是摸摸皇甫雲輕的頭,眼波流轉,帶着漆黑如墨玉般沉穩的光澤:“有人接近,你不高興。不讓人靠近,你也不高心。你這麼可愛,讓我如何是好?”
皇甫雲輕被男人的甜言蜜語說的腦子猛地一空,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而蕭輕塵站在旁邊卻是下意識的點頭,這一點倒是沒有錯,女人口是心非起來,怎麼會這麼可愛?
柳離墨看着蕭輕塵無意思的點頭,美眸中閃過不悅,一個巴掌就拍在了男人的腰間:“人家小兩口恩愛纏綿,你點什麼頭?”
“沫兒,我覺得尊主講的有道理。”
“他講的是小師妹可愛,你點什麼頭,嗯?”柳離墨眼波流轉,心裡泛起輕微的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