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別墅內,只剩下我跟兒子,他沉浸在玩遊戲的快樂裡,我安靜的靠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的看着春晚節目。
沒有凌勝峰在身邊,怎麼看都覺得很無趣,六神無主的一會兒看看時間,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都過去了…
我給凌勝峰發信息問過,凌愛寶是否有了消息,但他一直沒有迴應。
在漫長的等待中,時間即將到十二點,辭舊迎新的鐘聲將要敲響,舉國上下的人們都在歡呼吧…我望着地上堆着的鞭炮,煙花…
跨年的時刻到了!但凌勝峰沒有回來,我不敢放鞭炮,只能牽着兒子站在門口,想看看遠處的天空有沒有璀璨的煙火,但擡頭望去,全是漆黑一片,附近根本沒有人住。
冷風灌入我的體內,忍不住一陣哆嗦,我心裡涌起深深的失落感,兒子不安的問我幾次,爸爸去哪兒了?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但孩子終究只是孩子,一會兒他就睡着了,我坐在牀邊安靜的發着呆,今晚我躺在兒子旁邊睡覺了。
第二天正月初一,新年的第一天,陽光明媚,冬日的陽光照射着大地,暖暖的,很舒服,我煮了湯圓,吃完帶着兒子在院子裡散步。
夢瑤打電話給我拜年,知道我一個人在家,便讓我過去找她。反正凌勝峰不在家,從昨晚到現在,一通電話也沒有,我也不想在家等她了。
大年初一,街上很多店面都關着門,只有大型商場開着,我,小雅,還有夢瑤帶着孩子溜達,似乎只能在購物中找到快樂。
“怎麼樣?我說過吧,只有錢才能帶給我們快樂,帶給我們安全感!”小雅在一次次刷卡過後,得意的說道。
“真理!但關鍵是沒錢啊,我那麼賣力的掙錢,一年到頭,差不多都敗光了。”夢瑤哭喪着臉,她說,自從她把入獄過後,她媽精神有些不正常,沒有打工賺錢了,她還要養女兒,有時候還要被前夫勒索錢,生活簡直步步艱辛。
“我還不是,小老頭現在每個月就給我三千塊!哪裡夠花啊,我還不是偷偷的揹着他找別的男人要錢。”小雅努努嘴,臉上表現出不滿。
我想起以前她被小老頭打的住院的事,就好心提醒她:“要不你去找份工作,加上他給的三千塊,也能過得很小資。何必非要找男人給錢呢?”
沒想到小雅立馬變臉了,冷嘲熱諷的說道:“你現在不也是被凌勝峰養着麼?以前口口聲聲說靠自己,還不是向現實低頭了…”
她的話讓我無言以對,的確,我已經有幾個月沒有工作,沒有自己的收入了,但我花的大部分都是自己的錢,我不想解釋。
小雅走在前面,扭着腰肢,風騷綽約。夢瑤小聲安慰我說:“你不要放心上,她說話就那樣。”
“嗯,我知道,沒事。”我不會在意這點小事。
但是後來,小雅有意無意的好像在針對我,一看見某個專櫃的漂亮東西,就慫恿我買,如果我說太貴了,不買了,她就會陰陽怪氣的損我:“凌勝峰那麼有錢,你還捨不得啊,千萬不要給男人省錢,得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他纔會一直爲你着迷。”
“你說的很對,但我花的是自己以前賺的血汗錢,這麼貴的東西,我真心捨不得…”受不了她這種說話的強調,我也沒好氣的迴應。
小雅驚訝的張大嘴巴問道:“不是吧?凌勝峰對你這麼摳門啊,他那麼有錢,居然不捨得爲你花錢,優優,我跟你說,如果男人捨不得給你花錢,說明他不是真的愛你,你別犯傻,這世上沒有什麼真愛,只有錢纔是王道。”
我深切的感覺到,她的思想裡,完全只有錢錢錢了!
“他是不是真心愛我,我心裡清楚,他也不是捨不得給我花錢,是我自己不想花他的,之前我上班存着有,就用自己的唄…”我不想跟她發生爭吵,語氣盡量顯得很平和。
但小雅似乎來勁了,想要改變我,振振有詞的說道:“優優你中毒太深,他若是真的愛你,新年第一天怎麼不陪你?他如果真的愛你,就會讓你把錢存着,把金卡黑卡給你隨便花!”
她滿口的拜金主義,讓我感到很厭煩,悶悶不樂的甩出一句話:“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正我這樣,覺得挺好,至少心裡有底氣。”
小雅更加不樂意了,扯着嗓門跟我爭吵:“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花男人的錢就沒底氣了?別搞得自己很高尚,你要不是因爲錢,會跟着凌勝峰麼?你怎麼不去找個窮光蛋!”
呵呵…我不由得覺得很諷刺,在朋友眼裡,我就是這樣,更何況別人。
“小雅,你別這麼說優優,她跟凌勝峰不一樣,他們是真愛…”夢瑤站在旁邊幫我說話,但沒把話說完,就被小雅打斷了。
“真愛…真好笑,他未娶,你未嫁,你們若是真愛,怎麼還不結婚啊?像現在這樣把你藏在偏僻的別墅裡,就是因爲見不得光啊!”小雅越說越離譜,把我氣的肝顫,她居然這樣說我…
新年的第一天,好朋友這樣毫無顧忌的傷我心。呵呵…真是可笑,我不禁冷笑着,一言不發的掉頭就走。
懂我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再多說也不會懂。
“優優,你不要生氣,小雅胡說八道的,她就是那樣啊,整天就知道錢錢錢,你不要搭理她。”夢瑤從後面追上來,不斷的勸我。
我停下腳步,定定的看着夢瑤發問:“在你看來,我跟着凌勝峰是因爲錢嗎?麻煩說真心話。”
夢瑤毫不猶豫的回答:“當然不是,你們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我都看在眼裡,你們是真愛,不像我跟程源…”
她的眼神裡閃爍着堅定的光芒,我心裡甚是欣慰,只要有人懂,便足夠了。小雅那樣說我,從此以後,她不再是我朋友。
“其實…小雅過的挺不容易的,她變成這樣,都是被生活逼出來的,你不要怪她了,我們都是好朋友,不要因爲這點事,鬧得不開心。”夢瑤不停的勸我。
我回過頭一望,小雅站在原地沒走,低着頭踢着腳,我輕輕的嘆口氣,想到她的遭遇,就心軟了。
“樑文雅,我問你,在你心裡,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走過去,一臉嚴肅的問。
“在我心裡你就是傻逼,明明可以過得很好,偏偏一根筋,自己折磨自己,有自虐傾向!”小雅揚起臉,直言不諱的說道。
我頓時無言以對,哭笑不得,不知道怎麼,連生氣都生不起來了。小雅沒心沒肺的大笑,一拳打在我肩上,爽快的說道:“好啦!我還不是爲你好啊,你個沒良心的,還跟我生氣!”
大概女人之間的友情就這樣吧,不會輕易絕交。想想她說的確實在理,一個對愛情婚姻絕望的女人,除了錢還能在乎什麼。
小雅仍然開口閉口就是錢,但我不在我介意那些話,只是一笑而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誰也無法改變誰。
我們就這樣晃晃悠悠一天,等到天色漸晚,夢瑤問我凌勝峰會不會來找我…
“不知道,他女兒昨天突然失蹤了,他過去找人去了,到現在都沒消息。”我心裡很失落,幾乎每隔一兩個小時,我就會發信息問他情況,但他一直沒回過。
我甚至悲觀的想,他會不會是被她們騙回去的,他們會不會都不在濱城了…
“反正你回家更無聊,索性我們三個今晚玩通宵吧!玩累了找個大酒店,舒舒服服的睡一覺。”小雅興致勃勃的說着。
我無精打采的嘀咕着:“如果明天他再沒消息,我就訂機票回老家陪老人過年得了,在這裡孤孤單單,冷冷清清的…”
“別難過,不是還有我們嗎?我們三個啊,都是可憐的女人,互相抱在一起取暖,這樣也挺好。”夢瑤惆悵的說着,眼裡蒙上一層憂傷。
我們晚上吃的火鍋,故意要的特辣,吃着吃着眼淚都流出來了,可笑的是,我們三個都流淚了。
“夢瑤,你不是特別能吃辣麼,怎麼還流淚啊…”小雅邊哭邊笑的說着。
“都是被你們傳染的!來,喝酒!”夢瑤端起杯子就往嘴裡灌。
她們喝酒,我喝的飲料,因爲怕喝醉,不能照顧兒子。我們三個女人哭哭笑笑的在包廂裡鬧,她們漸漸的喝醉了,開始胡言亂語。
女人撒酒瘋的樣子,都是一個樣,愛哭,愛說話,愛鬧…然後睡着了…
我筋疲力盡的坐在椅子上,都醉成一灘爛泥了,我怎麼搞得定,兒子趴在椅子上都睡着了。
可惜不能二十四小時待在這裡,不然我真想,乾脆就在這裡睡了!
我使勁拍她們的臉,根本叫不醒,這可怎麼辦啊!我只能先抱着兒子到外面找最近的酒店…
然而就是這樣湊巧,在辦入住手續的時候,我碰到了鍾昊然,從他嘴裡沒有聽到凌愛寶失蹤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