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心裡是忐忑的,我雖然認爲我的想法是很好的,我篤信那樣的方法會對黃建宇有用,但我心裡依然還是忐忑,因爲如果這方法沒用,那我還得想其他的方法。
雖然心裡忐忑,但也只有安靜地等結果。
第三天早晨,我正在在別墅的花園裡散步,手機響了,一看號碼,是黃建宇打來的,我心裡一喜,看來是有效果了。
“你好,黃律師。”我儘量平靜地說。
“齊秋荻,你到底有完沒完?”黃建宇在電話裡大叫。
“喲喲喲,這是怎麼的了?黃律師怎麼這麼激動?誰惹到你了?”我說。
“把你的人撤走!再這樣整天的跟着我,我就報警了!”黃建宇說。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哦,你能說得清楚一些嗎?”我問。
“你少跟我裝蒜,我馬上報警!”黃建宇說。
“那你報吧。”我啪地掛了電話。
我只是讓鄒興他們跟着黃建宇,又沒有對他作出任何的有威脅的行爲,他報警也沒用,所以我不怕他報警。
終於,在下午的時候,黃建宇又把電話打過來了。
“又怎麼了?”我接起電話,裝着不耐煩地說。
“齊秋荻,我們談談?”黃建宇說。
“好。”我只答了一個字。
“星島咖啡,晚上七點半。”黃建宇說。
“行。”我又答了一個字。
掛了電話,我看着鏡子對自己作了一個勝利的手勢來鼓勵自己。姿勢確實很二。
心情終於有些好了起來,因爲看到了一絲希望,希望這個東西,有時其實並不靠譜,有了希望並不一定會有好的結果,但是如果沒有希望,整個人便會失去活下去的理由和做事的動力。
在衣櫥裡挑了許久,最後選定一條黑色裙子,再把以前凌雋給我買的最名貴的一條項鍊戴上,我要讓自己看上去成熟而大氣,不能讓黃建宇小瞧了我。
凌雋現在身陷高牆,我是作爲他妻子的身份去會客,當然不能給他丟臉。
這一次我沒有低調,親自駕着紅色跑車來到和黃建宇約定的地方,走進咖啡廳的時候,一羣男人火熱的目光向我掃來,看來我今天形象不錯,多少還是有些吸引力的。
自從生完孩子後我體型一直不好,後來遭遇離婚,又遭遇各種打擊,我在重壓之下身上的肉急速地減少,現在已經基本恢復到懷孕前的水平,他媽的,苦難不但能讓人堅強,還能讓人減肥。
黃建宇穿着白襯衫,依然打着領帶,也許律師和金融行業的從業人員對正裝都有一種變態的執着,好像不穿着正裝就顯示不出他們的權威一樣,雖然大熱天的,但黃建宇還是正兒八經地打着領帶,看上去真替他熱得慌。
我第一次仔細地打量黃建宇,他比凌雋大了應該有三四歲的樣子,因爲是大律師,收入和社會地位都不錯,身上有中產階層特有的傲嬌氣質,他這個年齡對於男人來說應該是最好的時期,既有穩定不錯的經濟基礎,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又沒有老到讓女人嫌棄的地步。
我在黃建宇的對面坐下,並沒有先開口說話,只是衝他微笑。
“你行啊,派人跟蹤我,還他媽二十小時輪流跟着,這嚴重地威脅到我的安全,這是違法行爲!”黃建宇一臉的激動。
我沒有說話,只是向服務員要了一杯咖啡。
“黃律師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怎麼這麼不禮貌?有一個女士坐在你對面,你不幫着要杯咖啡也就算了,竟然還對人罵髒話?這要是傳出去,可就影響你這大律師的形象了。”我輕輕地攪着咖啡,微笑着對黃建宇說。
黃建宇也冷靜下來,畢竟他是大律師,要是連控制自己的情緒他都做不到,恐怕他也做不到大律師。
“齊小姐,你停止吧,這樣做對你不好,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到時我們要是法庭相見那就不好了。”黃建宇說。
“我當然知道你是做什麼的,首先,你並沒有證據證明那些人是我派去的,第二,就算他們是我派去的,他們並沒有作任何威脅你的行爲,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憑什麼你走的路別人就不能走,你呆的地方別人就不能呆?”我笑着說。
“我知道你這樣做的目的,不就是想逼我就範接凌雋的案子嘛,我已經說過了,這案子我是不會接的。”黃建宇說。
“黃律師,你能成爲大律師,也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你知道一個人如果要爬上頂峰很難,但如果要從頂峰上摔下來就很容易了,就像凌雋一樣,以前他是萬華市的傳奇人物,那時你沒少奉承他吧?你和他就算不是朋友,那也是合作多年的夥伴,你在他處於危難時這樣麻木不仁,拋開職業道德不說,人品也顯得太差了些,這樣真的不好。”我說。
“我做事有自己的分寸和原則,輪不到齊小姐來教訓我。”黃建宇說。
“我可不敢教訓你,你是大律師,我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我之所以還會坐在這,就只是想求你救我丈夫,該付的錢一分也不會少,而且我還會在應付的費用上加百分二十作爲感謝,希望黃律師再考慮一下吧。”我說。
“如果我不答應,你是不是還會讓那些流氓繼續跟着我?”黃建宇說。
“你看,你又亂下定論了,他們什麼也沒做,你憑什麼說他們是流氓?不過他們也許還真不介意你說他們是流氓,甚至有可能他們會用他們的實際行動來證明他們不愧一個流氓的稱號。”我微笑着說。
“他們想幹什麼?”黃建宇又激動起來。
“我又不是他們,我哪裡知道他們會幹什麼?不過那些人中很多都是做過牢的,殺人犯強*奸犯都有好幾個,一但他們跟得暴躁不安起來,會不會有不妥的行爲真的很難說。”我淡淡地說。
“齊秋荻你這是恐嚇!”黃建宇說。
“你他媽別對我大喊大叫!”我也怒了,“黃建宇你給我聽着,以前凌雋在的時候沒少照顧你的事務所吧?他公司所有的法務都交給你打理,還給你介紹生意,你他媽沒少賺錢吧?現在你就翻臉不認人了,你他媽還自詡爲堅持公平正義的人,你神馬玩意兒!你死活不接這案子是吧?行!不接拉倒,就讓凌雋自生自滅去,他孃的大家一起玩完算了!”
黃建宇有些發愣,他沒想到我會突然發火,還會罵髒話。
“齊小姐你冷靜一點,這個案子我不是不想接,只是各方面給我壓力真的太大了。”黃建宇的口氣軟了下來。
“你是大律師,大律師最重要的就是要能頂住壓力吧?黃律師,我今天就把話說白了吧,這案子你可以不接,但你如果不接,我保證你會付出很大的代價,我他媽現在也是赤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我也進去陪着凌雋就是了,咱們走着瞧吧。”我站起來拎着包就要走。
“你等等……”黃建宇趕緊站起來攔住我。
“我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你自己看着辦吧。”我氣呼呼地說。
其實我裝着要走的時候心裡也挺緊張的,我就擔心這貨不站起來攔着我那就麻煩了,威脅歸威脅,但若他真的不接案子,我也總不能讓鄒興他們殺了他,現在本來就已是多事之秋,我當然不會再讓鄒興他們作出什麼危險的事情。
還好,黃建宇還是怕了。他今天擁有的東西太多,所以他需要安穩,他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好不容易拼打出來的優越生活就沒得享受了。
“咱們再商量商量,這事也沒到要翻臉的程度,我和凌雋其實也算是哥們兒,他也一直很照顧我,以前我的一個案子得罪了當事人,人家要報復我,還是他幫着出面解決的呢,我也不是絕情,只是很多人都要求我不要接手,所以我才……”
“就是現在情況危急,我纔不得不出此下策,還請黃律師一定要幫忙,除了支付我承諾過的費用之外,我們也會記黃律師一個大人情,以後必有厚報。”我也軟了口氣。
本來就只是要逼他就範,既然他軟了,那我也沒有必要再咄咄逼人鬧得太僵。
“好吧,那我明天就開始着手這一案子,不過我們有一個規距,我們在案子開始之前要交一部份訂金。”黃建宇說。
我終於鬆了口氣,只要他開口要錢,那這事就好辦多了,能用錢解決的事,基本上就不是大事了。
“這個沒問題,我會安排給你打到帳上,謝謝黃律師了。”我說。
“齊小姐,你很強悍啊,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如此彪悍,我算是長見識了。”黃建宇說。
“唉,我也是沒有辦法啊,兔子本來是吃草的,可是逼得急了,也只有咬人了。”我笑笑說。
“我在困難的時候要是我前妻也能像你這樣的不顧一切地維護我,那我和她也不至於離婚。”黃建宇說。
“黃律師不是有個女兒麼?挺漂亮的。你太太沒和你在一起了?”我問。
“我和我前妻離婚好幾年了,在孩子才幾個月的時候就離了,當時我事業陷入低谷,她覺得跟着我沒希望,就和別人跑了,把孩子扔給了我,唉,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罷。”黃建宇嘆道。
“黃律師又當爹又當媽真不容易,還能把事業做得這麼好,你前妻離開你簡直就是她短視,她後來肯定後悔死了,以黃律師現在這條件,找個妙齡美女也是輕鬆的事了。”我討好地對黃建宇說。
“我要是能娶像齊小姐這麼漂亮又能幹的女子,那就真是三生有幸了。”黃建宇說。
我略顯尷尬,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笑了笑。
“那就不打擾黃律師太多時間了,再聯繫吧。”我站起來說。
“那好吧,有事我會聯繫你。”黃建宇也站起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