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虹見我不說話,以爲我生氣了。
“秋荻,不管我以後到哪裡,我都會記得你們這些朋友。”朱虹說。
“朱虹,我不知道如何來勸解你,因爲我也經歷過很多慘痛的事,我被人家害得說不了話,但結果是讓我和凌雋都學會了手語,我被人害得雙腿殘了,我甚至都想自己死了算了,後來凌雋讓我活了下來,我們走到山區尋醫,然後又被弄進了看守所,最後被人強佔了所有家產,到了澳城後,我和凌雋受盡了欺負,後來又到了緬甸,九死一生,但我們現在還是好好的,”
朱虹不說話,只是聽着。
“經過了這些事,我知道凌雋這一輩子再不會負我,因爲我和他經歷的這些事,沒人可以替代,回首去看的時候,雖然當時很難,但都還是過去了,苦難讓我和凌雋的感情更加堅定,讓我們的性格更加堅強,以後無論遇上什麼樣困難,我們都認爲只是小事了,這何嘗不是一種對生命的鍛鍊和對靈魂的洗滌?苦難讓我們變得更強大,不是嗎?”
我有些激動,一口氣說了很多話,我也不知道自己說得到底對不對,我只是想讓朱虹明白,苦難並不完全是壞事,因爲苦難鍛鍊了我們的意志,讓我們變得不可戰勝。
朱虹靜靜地聽着,許久,她輕笑了一聲,“你這麼激動急於安慰我,說明你是真的關心我,但你和我畢竟是不一樣的,你只是經歷苦難,但我經歷的是屈辱,洗不去的屈辱,因爲有了這些屈辱,沒有人會真正的愛我。我也沒有勇氣去愛別人。”
我也有些激動起來:“我已經說過了,那不是你的錯,你是受害者,你爲什麼一直要糾結於那些過去的事呢?而且我相信會有人愛你,我也直說了吧,我覺得雷震海和尚雲鵬都喜歡你,只是看你願意選擇誰了。”
“呵呵,震海那是鬧着玩呢,他是一個很有趣的人,他爲人直爽簡單,我喜歡和他一起玩,但我不會喜歡他,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朱虹說。
“那雲鵬呢?你會接受他嗎?我感覺他對你有意冷淡,就是因爲他喜歡你,只是覺得你太漂亮,他認爲自己配不上你,所以纔會有意表現得冷淡。”我說。
“呵呵,這怎麼可能,他是瞭解我過去的,他怎麼可能會喜歡我?更別說什麼配不上我了,我配不上他纔是。”朱虹說。
“可是如果他真的喜歡你,而且又不介意你的過去呢,你會接受他嗎?”我說。
“不會。”朱虹答。
“爲什麼?你嫌棄他不好?我認爲他很好啊,他很有本事,雖然是個混混,但他其實很厲害,而且非常的義氣,我和凌雋要是沒有他,早就死了幾次了。”我說。
“不是嫌棄他不好,是他太好了,我的過去那麼不堪,我怎麼能和他在一起,他可以不計較,但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朱虹說。
“你這是鑽牛尖了,如果說你看不上他,那倒也勉強說得過去,你要是總說自己配不上他,那就實在是有些讓人無語了,過去的事早就過去了,如果一個人因爲自己的過去而放棄未來,那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我有些生氣。
“好了,不說這個了,秋荻,改天讓人約吳良見一面吧,我想見見他,但我如果直接約他,我擔心他會警惕,不敢見我,所以你得想辦法安排一次我見他的機會。”朱虹忽然就轉變了話題。
“啊?你要見他?你想幹什麼?”我有些緊張起來。
“我不幹什麼啊,就只是想見見他而已,我想對他說,其實我挺想他的,離開的這一段日子,我一直都在想着他。”朱虹笑着說。
“你是要他對你放鬆警惕?然後對付他?”我說。
“是的,他一直很迷戀我,這我是感覺得出來的,所以我要他繼續迷戀我,這樣我就有機會讓他身敗名裂了。”朱虹說。
“可是你見了他,你能忍得住你心裡的怒火嗎,而且你不能再犧牲你自己來演戲了。”我說。
“那當然,我不會再讓吳良那個混蛋碰我,你放心,我有我的方法,我這一陣仔細想了想,他是警察,我如果對付他,那還是有些難度,我又不想靠別人,所以我只有接近他,纔會有更好的機會。”朱虹說。
“可是他也一樣不會相信我,這事我恐怕幫不了忙。而且我不想讓你再接近他,他是一個危險的人物。”我說。
“沒事,他傷害不了我,他也不敢對我怎麼樣,我背後有陳先生撐腰,他根本就不敢動,我現在最希望的是朝會能儘快重新開業,這樣就可以想辦法約他到朝會來玩,他非常的迷戀我,只要我肯給他一點好臉色,他就會忘了自己姓什麼了。”朱虹說。
“那就耐心地等機會吧,你不要急,機會總會有的,一定不能衝動。”我說。
“那當然,我不會衝動的,你就放心吧。”朱虹說。
“我們經歷了這麼多事,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好的局面,千萬不能以犧牲自己爲代價去報復我們的對手,這樣不值得,朱虹,我希望你好好的,你以前是遭遇了不幸,但我希望你以後能幸福,我也相信你以後可以幸福。”我說。
“謝謝你,秋荻。”朱虹說。
“夜深了,我們睡覺吧,明天還得做事。”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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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上面的給的壓力確實不小,相關部門竟然同意了我的建議,從全國各省組成了專家團,負責對我們給出的計劃書進行評審,這些專家來自全國各地,只有兩位是萬華本地人,這樣的專家組當然就顯得‘純淨’許多,被‘污染’的可能當然也不是沒有,只是可能性降低許多。
現在美濠在萬華的分公司基本上全部由我來負責,而振威那邊是由三叔來負責,這也被媒體炒作爲‘叔侄的生死對決’,這當然只是誇張的說法,因爲這個項目不管是成與敗,都還不至於到了一個決定生死的高度,但這是我們對振威的第一戰,對我和凌雋還是非常的重要。
想着明天就要公開競標,我心裡七上八下的,這件事凌雋完全交給我來做,我很擔心萬一失敗了會讓凌雋很失望,雖然我知道他不會責怪我,但我不想他失望。
我正坐在辦公室發呆,凌雋走了進來。
“齊總,明天就要競標了,聽說你要親自演說我們的計劃書,你不好好準備,怎麼發起呆來了?”凌雋笑着調侃。
“我心裡真是有些緊張,萬一……”
“別說萬一,最重要的就是信心,必勝的信心!你放手去做,不要有任何的負擔,此次我們必勝。”凌雋打斷我的話。
“你爲什麼如此有把握?你是相信你自己還是相信我?”我說。
“既相信我自己,更相信你,因爲我們都是最好的,對了,商務廳那邊我查過了,姓唐的工作人員有兩個,一個是女的,另外一個是男的,叫唐巖,他是張春慶廳長的司機,聽說也是他的心腹。”凌雋說。
“這麼說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唐巖和易隆聯繫?他既然是張春慶的司機,那很有可能就是張春慶讓他去做的?”我說。
“十有八九是這樣,我現在讓雲鵬想辦法弄到這個唐巖的照片,然後送去給易隆確認是不是這個人送他到雲寧去的,如果確定是,那我們就要採取措施對付這個唐巖,逼他把張春慶給供出來。”凌雋說。
“可是易隆旁邊不是有一個女的看着他嗎,如果我們去見易隆,那女的不會報告給萬華這邊的人嗎?”我說。
“這事我忘了跟你說了,那個女的身份我們已經查清楚了,她家是農村的,聽說家裡特別困難,所以才答應嫁給易隆的,我讓雲鵬給了她一筆錢,現在她已經變成我們的人了,她懷了易隆的孩子,所以她也不想讓孩子生出來就沒爹,她答應幫我們,不會把我們的事告訴萬華這邊的人,她還把和她聯繫的手機號都給了我們,但那個號碼已經停機了,可能是換號了,她知道的也不多,現在主要就是確認一下那個和他們聯繫的人是不是唐巖就清楚了。”凌雋說。
“可是她靠得住嗎?她要是收了錢做雙面間諜怎麼辦?”我還是有些擔心。
“應該是沒問題的,我相信雲鵬的辦事能力,只要查到了她的家人,雲鵬總會有辦法震懾到她,這個你懂的。”凌雋說。
“那倒是,她不爲自己作想,也得爲家人作想,她也只是爲了錢而已,也沒有必要對萬華這邊的人死忠。”我說。
“雲鵬他們辦這樣的事有經驗,而且我相信他的控制能力,他只要說沒問題,那肯定就沒問題,這件事越來越明朗了,那個幕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張春慶那個王八蛋。”凌雋說。
我又有些擔心起來:“他是商務廳廳長,在政界的人脈當然會很廣,如果他真是振威背後的老闆,那他肯定會調用各種關係來贏得這次競標,我們勝出的可能還是很小。”
“沒事,這一次他一定會輸,然後我會對他實施一連串的打擊,把他逼到瘋狂!”凌雋說。
“可我是想不明白,他怎麼會和熊炎炳聯繫起來的?商務廳的廳長有那麼大的能量嗎?能夠從看守所隨便提人?”我說。
“這一切需要證實,目前只是推測。”凌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