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開始上菜。
席間凌雋開始向大娘彙報他在香城處理危機的情況,雖然說得很認真,但卻不祥細,比如說他到底找了些什麼重要人物,用了些什麼手段擺平,只是粗略帶過,聽了半天,相信大娘也沒有真正搞明白他是怎麼擺平香城的事的。
我知道凌雋爲什麼要這樣遮掩着說,因爲他不想讓大娘知道所有事情的內幕,很明顯,凌雋這麼快就搞定香城的事,那是用了炳叔在香城強大的人脈關係。
那些人脈是炳叔壓箱底的資本,凌雋當然不能說給大娘聽。
大娘當然也心知肚明,所以不細問,只是連連點頭,誇讚凌雋做得好。
真是狡猾的女人,她並不要求凌雋對她忠心不二,因爲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只要在關鍵時刻能讓凌雋爲她‘滅火’就行,她和凌雋本來就沒有什麼親情可言,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
這也便是豪門最大的悲哀,親情缺失,大家都重利。像宮廷一樣,兒子爲了儘快當上皇帝,有可能連老子都殺。
炳叔和歐陽菲雖然不再吵架,但卻一直相互冷嘲熱諷,就算是說得客客氣氣,其實話裡帶刺是常有的事。
總算是把飯吃完。
大家坐着聊天的時候,凌雋向我使了一個眼色,我心領神會,從包裡拿出了那顆凌雋從香城給我帶來的鑽石。
“大娘,我送給你一件小玩意兒,您看看是不是喜歡?”我把鑽石遞給了大娘。
“哎喲,這可真不錯,綠鑽啊,好漂亮好漂亮。”歐陽菲是識貨的人,一看就讚不絕口。
“你喜歡就好,那就送給您了。”我雖然是笑着說,但其實心疼不已,心想這老妖婆要真是收下了,那就可惜了。
“咦,這不是前兩天在香城搞的鑽石拍賣會上的標王嗎?當時阿雋拍下來說是要送給秋荻的,秋荻怎麼轉送別人了?可惜了可惜了。”炳叔在旁邊插嘴了。
“是嗎?原來是阿雋送給秋荻的啊,那我不能要,君子不奪人所愛嘛,我雖然不是君子,但也不能奪年輕人的東西。”歐陽菲把鑽石遞還給了我。
“雖然是阿雋送給我的,但只要大娘喜歡,那就送給大娘好了。”我說。
“不不不,還是你自己留着吧,我老了,要這些玩意也沒用,你們年輕人留着吧。”歐陽菲說。
“秋荻,你知道大娘有一個什麼外號嗎,那就是鑽石女王,大娘收集的鑽石多着呢,你手上拿的這種小玩意,在大娘面前不值一提,你就自己收起來吧,不要拿出來讓大娘笑話了。”凌雋說。
“是啊,你大娘是東亞有名的珠寶狂人,年輕時只要哪裡有珠寶拍賣會,她都會搶着去拍呢,所以你那鑽石在你大娘眼裡真不算什麼,你還是自己留着吧,這好歹也是阿雋的心意,可不能辜負了。”炳叔也在旁邊幫腔說。
炳叔和歐陽菲一向不和,他當然不希望歐陽菲撿了這麼一個大便宜。
“那好吧,那我就自己收起來吧,以後大娘如果想要,我隨時可以給您。”我說。
這話連我自己聽了都覺得假,不過大家都是相互應酬,倒也無所謂,假就假吧。
“沒想到秋荻這孩子真不錯,有好東西竟然想着我呢,有這份心我就已經很高興了,聽說你現在還在公司裡上班?我看就不要做了吧,回家來每天陪我說說話就行了。”歐陽菲說。
“大娘,秋荻之前可說過了,她回來的條件件之一就是要讓她繼續在公司裡上班,不能讓她辭職。”凌豐趕緊說。
“條件什麼的倒也只是說笑,我哪敢跟大娘提條件啊,不過我現在每天上班,覺得很充實,我喜歡現在的工作,希望大娘成全我,讓我在公司裡繼續上班。”我趕緊說。
“你這孩子還真是有意思,人家有女孩都想着回家呆着整天玩樂,阿雋又不是養不起你,你那麼辛苦幹嘛?”歐陽菲說。
“我從來都閒不住,我如果這麼年輕就回到家裡呆着,那我會覺得很無聊的,希望大娘能夠成全我。”我說。
“成全就說嚴重了,你喜歡上班那就上班吧,阿雋,回頭你跟秋荻上班的那個分公司的負責人說一聲,讓他給秋荻安排一個像樣的職位,誰要是敢給秋荻氣受,我饒不了他。要不,就直接讓秋荻負責那個分公司算了。”歐陽菲說。
“不必,大娘,現在秋荻還年輕,資歷也淺,讓她在基層多學習學習就行了,不能給她安排更高的職位,反正她上班就是圖個好玩。”凌雋說。
“是啊大娘,我在公司就是做一文員,平時幫着打打文件什麼的,大事我是做不了的,身居高位就意味道着承擔更多的責任,我可不像大娘那樣是女強人,我是做不了大事的,大娘你要是給我安排更重要的位置,那可要把我嚇跑了。”我說。
歐陽菲笑了起來,看來我這馬屁是把她給拍爽了。
她說讓我負責一個分公司,那自然是試探的,在她眼裡,凌雋都不能算是親信,又何況是我?她說讓我負責一個分公司,不過是想看我在公司上班是不是想有所圖謀,如果我要是傻子似的接受了她的提拔,那我恐怕又得倒黴了。
一個大權在握的人,忽然要去提拔一個自己不信任的人,那肯定是有陰謀的,這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更何況那午餐是你的對和給你的。
我和凌雋都同時看穿了歐陽菲的意圖,所以我們都拒絕了,凌雋現在身在副總裁的位置,都戰戰兢兢,更何況我這樣一個外人,要是爬上了高管位置,那恐怕會很快就會被拉下來,而且還摔得很慘。
“好吧既然你們都不接受,那就以後再說吧,飯也吃好了,那咱們回去吧?阿炳,我讓管家給你在酒店安排了房間了,你就好好休息吧,年紀大了,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小混混了,就不要學着人家年輕人出去玩了,好好在酒店呆着吧。”歐陽菲說。
“謝謝大嫂關心,我知道自己老了,會愛惜自己的。大嫂也要保重自己,你現在可是集團的董事局主席呢,要是忽然掛了,那集團會亂一陣子的。”炳叔馬上還擊。
這話說得非常有意思,他說如果歐陽菲掛了‘集團會亂一陣子’,而不是說集團會有大麻煩,這也從側面表達了他對歐陽菲的不屑,他認爲歐陽菲如果掛了,那隻會‘亂一陣子’,根本不會對集團產生多大的影響。
歐陽菲的臉色有些難看,“放心吧,我這把老骨頭一時半會死不了,別人越是想我死,我還就不死。”
“大娘又說笑了,沒人想着您死呢,我們都希望您長命百歲。”凌雋趕緊圓場。
還好,炳叔和歐陽菲雖然爭鬥不斷,但最後也沒有死破臉,他們都是聰明人,都知道維持這種‘鬥而不破’的狀態是最好的,如果撕破臉,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高手過招就是這樣,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輕易真正出手的,因爲一但出手,如果不能將對手打垮,自己就會被對手給打垮,所以這麼多年炳叔和大娘雖然相互看不順眼,但因爲對方在美濠集團都是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所以他們誰也不敢亂出手。
回到凌府,大娘和凌豐都各自休息去了,我也和凌雋回到了我當初和他住的別院。
凌雋在房間各處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監聽設備之後,他這才放心和我說話。
“我怎麼感覺你們凌家就像監獄一樣啊,弄得隨時都小心謹慎的,真累。”我說。
“別說我們凌家啊,你們家不也這樣嗎?你要是當初小心一點,恐怕也不會被你二叔害成那樣,小心駛得萬年船嘛。”凌雋說。
“那倒也是。”我點了點頭。
“我先去洗澡,你也去洗洗吧,反正這裡有兩個洗浴室。”凌雋說。
我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每次洗澡都喜歡把頭髮也洗一下,如果一天洗兩次澡,那我就會洗兩次頭,所以每次洗完澡之後,我都要花很多時間去把頭髮給吹乾。
凌雋當然也知道我的這個習慣,我從洗浴室出來,他已經洗好了,我坐在梳妝檯前,他開始拿毛巾包住我的頭髮,然後開始小心地給我吹頭髮,據說用毛巾包住吹頭髮會幹得更快。
終於把頭髮弄乾,凌雋不由分說,抱着我就扔在了牀上,臉湊過來要親我,
這一次我毫不猶豫地擋住了他,“等等,把話說清楚再說,不然我就大叫。”
“什麼說清楚?把什麼說清楚?”凌雋問。
“我前一陣不在這裡住的時候,你是不是和蕭敏住在一起了?”我問。
“沒有啊,事實上你走之後,我就搬到三哥那兒去了,他平時都不在自己家裡住的,他在澳城有很多女人,到處輪流住。”凌雋說。
“騙人!你是說你從來沒有回來住過?那蕭敏住在這裡嗎?你偶爾回來,你們兩個也……”
“你閉嘴!你怎麼又胡思亂想了?我沒住在這裡,蕭敏也沒有住在這兒,她也有自己的住處的。”凌雋說。
“真的?我不相信。”我說。
“當然是真的了,我對她沒什麼興趣,她根本沒辦法和你比。”凌雋說。
“可她對你有興趣啊,她要是引誘你,你……”
“閉嘴!”凌雋再次喝道。
“還不讓人說?我偏要說……”
這一次我沒能說出來,因爲嘴被他用嘴堵上了,他總是這樣粗暴地實施突然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