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們祝賀結束,凌雋是應該要說兩句了。
“首先我得謝謝這麼多年大娘爲美濠所做的一切,拋開恩怨是非不說,大娘這些年爲美濠確實付出了太多的辛勞,雖然今天我接任了大娘的的主席之位,但我心裡仍然視她爲長輩,很多事情,我還得向她討教,這話聽起來可能大家覺得虛僞,但我是發自內心的謝她。”凌雋說。
這話是場面話,但也是事實。歐陽菲苛刻狠毒,但從人性的角度來說,那是可以理解的,權力這種東西,一但沾上,誰都會想佔有更多,歐陽菲也只是一個普通女人,她要維護自己的地位和捏緊手裡的權力,她當然得狠毒,不然她一個女人也不可能做得到。
雖然美濠近年來開始走下坡路,但歐陽菲的功勞也是不可磨滅的,今天雖然她輸了,但她爲美濠曾經的付出那是真實存在的,凌雋的話說得很客觀,完全拋棄了個人恩怨,只站在客觀的立場來評功過,充分顯示出他的大氣。
他是胸襟磊落的男子,只有這樣的胸襟,纔有可能挑起美濠這樣的大財團繼續前進。不斷創造出新的輝煌。
歐陽菲眼眶竟然滋潤了,也不知道她是爲凌雋的話而感動,還是爲自己輸了而感傷,她極力地忍住淚水,向凌雋走去,意外的伸出手臂,擁抱了凌雋。
她沒有親生的兒子,她其實可以把凌雋當成她的親生兒子,只要她能解得開心中的結,以凌雋的胸懷,絕不會記恨過去她做的種種惡事。
當然,如果凌雋的母親是她所害,那就另當別論了。
“阿雋,你贏了,我要恭喜你,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凌家最強的人,你身上有你爸當年的風采,而且你比他更冷靜,有你當家,我相信凌家不會垮,美濠也不會敗。”
歐陽菲終於說了人話,說得很中肯,也許是當着董事們的面要展示一下自己的風度,也許是發自內心的重新審視凌雋,都有可能。
凌雋和所有董事一一握手,謝謝他們的支持,當然,以後還得需要他們繼續支持。
“齊小姐,怎麼不過來祝賀一下你的先生?”賴曾雲絮竟然提起了我。
我不敢擡頭,因爲我知道我的臉肯定已經哭花了,我怕他們笑話我,也害怕給凌雋丟臉。
“她肯定哭了,她一直在背後支持我,我是身累,她是心累,她比我還要不易,給她點時間讓她平復一下吧。”凌雋說。
這話說得我情緒幾乎崩潰,我很想大哭,把這一段日子的委屈和壓抑都哭出來。
我緊咬嘴脣,堅決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我真是太沒出息了。好好的日子我卻就是想哭,而且想大哭。
“好,既然完成了所有議程,那我們就散會吧,也讓我們新任的董事長和他的嬌妻慶祝一下,明天他還得代表集團向股東們作閉幕演講呢,我們先散了吧。”炳叔說。
“好,那我們散了吧。”賴曾雲絮也說。
等會議室的人都散了,凌雋這才向我走了過來。
“哭花了吧?你不用擡頭,我也知道有些人成了小花貓了,都是有孩子的人了,還哭得稀里嘩啦的,不害臊。”凌雋說。
“要你管。”
“我不管,那誰來管?”
凌雋輕輕抱住我的頭,我在他懷裡終於哭出聲來。
“我們贏了,不用哭了,等我把澳城這邊的事打理清楚,我就從現任團隊中選出一個厲害的人來擔任集團總裁,然後我和你回萬華去,我可以遙控集團事務,我會把我們在萬華失去的都找回來。”凌雋說。
我擡起頭,看着凌雋,我知道我肯定哭得花得不行了。
“果然成了小花貓了。”凌雋輕輕幫我拭淚,“我說過我一定會贏的,因爲有你支持我,我們經歷那麼多的坎坷都沒有死,那就說明我們的命都很硬,笑到最後的,一定是我們。”
“我就知道你會贏,因爲你是最棒的。”我說。
“我會贏,也有你的努力,你和軒兒未來的幸福,是我必須要承擔的責任,所以我纔有動力一直向前狂奔,其實我最應該謝的人,就是你。”凌雋說。
本來快拭乾的淚水被他這一句話說的又不爭氣地涌了出來。
“其實不管你輸你贏,我都愛你。”我說。
“我知道,就是因爲你能陪我一起贏,也能陪我一起輸,所以我們纔會贏,如果你只能接受我贏而不願意陪我輸,那我們就贏不了。”凌雋說。
“我們一起經歷過那麼多,我當然明白世事無常,潮起潮落都有周期,人生亦如此,只有勇敢面對低谷,我們才能走得更遠。”我說。
“說得真好。”凌雋緊緊地擁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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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海和尚雲鵬在美濠集團的停車場裡已經等了許久了,想必這兩人心裡也是等得焦急。
我和凌雋上了車,我們都裝着一臉的凝重,誰也沒有說話。
“我靠,看這臉色,大事不妙哇,怎麼的了?”雷震海說。
我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沒有成功啊?那沒關係啊,我們再想辦法,以雋哥的本事,做什麼都能行,也不是非要當這個總裁。”尚雲鵬趕緊出言安慰,他們都以爲我們輸了。
“雲鵬,這事麻煩了。”我忍住笑說。
“怎麼了?雋哥又被開除了?”尚雲鵬說。
“不是,麻煩的是他不但當上了總裁,而且還兼任集團董事局主席,你說,這是不是很麻煩,他得累壞了。”我笑着說。
“哈哈,我就知道雋哥準能贏。”尚雲鵬大笑起來。
“原來是贏了呀,贏了還耍我們,真是太壞了!”雷震海叫道。
“贏了,謝謝兩位兄弟的支持,不然我贏不了,咱們慶祝一下吧,你們想去哪慶祝?”凌雋問。
“凌雋,你明天還得以新任總裁身份作閉幕發言呢,你要拿出集團新一年的發展規劃,不然股東們不會輕易信任你的,現在恐怕還不是慶祝的時候哦。”我說。
“沒關係,那些東西我提前就準備好了,這一陣大家都辛苦了,都放鬆一下吧,可惜時間太緊,不然我們乘遊艇出海去。”凌雋說。
“嫂子說得對,現在確實還不是慶祝的時候,至少先等股東大會開完,你在集團的位置坐穩之後才能慶祝,不過大的慶祝不行,小的不能少,我們去喝一杯吧?”尚雲鵬說。
“那就去喝一杯。”凌雋說。
這時電話凌雋的電話響了,是歐陽菲打來的。
接完電話,凌雋扭頭對我說:“秋荻,大娘讓我們回凌府一趟,說要開一次家庭會議。”
“別理她,現在你都掌權了,憑什麼還得聽她的?”雷震海說。
“她是長輩,我們雖然贏了,但還是要給她些面子,我們還是先回去一趟吧。”我說。
“我也這樣認爲,這樣吧,雲鵬你們去酒樓訂餐,我和秋荻去一下後就回來,然後一起吃晚飯。”凌雋說。
“那好吧。正事要緊,以後慶祝的機會多的是,也不急在一時。”尚雲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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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陣我們都住在酒店,許久沒有回來了,進凌府的時候,感覺很是陌生。
來到主廳,歐陽菲和凌銳都在,應該是在等我們。
“大娘,今天在公司的事……”
歐陽菲揮手打斷了凌雋的話,“現在是家庭會議,我們不談公事了,說私事吧。”
“大娘請吩咐。”凌雋說。
“我辛苦了這麼多年了,也確實應該退下來休息一下,今天叫你們來,就是想告訴你們,你們可以搬回來住了,我和凌銳準備搬走。”歐陽菲說。
我和凌雋對視了一眼,心想歐陽菲又要玩什麼花樣?她現在都已經輸了,要想玩出什麼花樣來害凌雋,好像也不太可能了。
“大娘爲什麼要這樣做?大娘一直生活在這裡,沒必要搬出去啊,我和秋荻也不會搬回來煩大娘,我們可以在澳城另置一處房產住下來。”凌雋說。
“不關你們的事,我只是不想再住在這裡了,當了凌家的家長這麼多年,其實我也很累了,現在你接管了公司,這凌家的家也由你來當吧,我想休息了。”歐陽菲說。
“大娘可以休息啊,休息你一樣可以住在這裡,一直住下去,沒有人會趕你走的。”凌雋說。
“我知道沒人趕走我,我只是想換個環境換個心情,你也知道,我孃家是香城的,而且我本姓也不姓歐陽,我和蕭敏一個姓,我原名叫蕭美麗,後來認識了你爸,我覺得我自己出身太貧寒,名字也太土,就改了歐陽菲的名字,我孃家人都在香城,這些年忙於集團的事,也很少和他們來往,我現在空下來了,我想搬去香城住,也可以和家人團結,凌銳也和我一起去。”歐陽菲說。
“大娘,你如果願意,可以繼續在集團裡任職,大哥我也會讓他擔任集團副總裁,我們還是一家人,我不會有任何排擠他的行爲,你們不必離開澳城的。”凌雋誠懇地說。
“不必了,我們還是走吧,現在澳城的人對我的印象也壞到極點,我呆在這裡也不舒服,還是離開吧。”歐陽菲傷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