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很快找到了果平東的那座很小的寺廟,緬甸是一個全民信佛的國度,這樣的寺廟隨處可見,有的寺廟裡有僧人,有些則完全就沒有。
這座寺廟裡只有一個僧人,他穿着很舊的僧袍,四十來歲,稍有些胖,他見到我們,第一句話竟然說的是:“你們是從坎布來的吧?”
這讓我們非常驚訝,他怎麼會一眼就能猜得出來?
“你怎麼知道?”凌雋問。
“蒙巴放了一份骨灰在我這裡,說是一個華夏人的,我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你們是華夏人,應該就是來取骨灰的了,你們衣衫不整,一臉疲憊,一看就知道是剛穿行過叢林,所以我認定你們剛從坎布回來,你們也只有到過那裡,才知道骨灰放在我這裡。”和尚說。
“那就麻煩你給把骨灰給我們吧,我們還急着回國,我們家裡有重要的事急着回去處理。”凌雋說。
“你們誰是家屬?”和尚問。
“我是亡者的兒子。”凌雋說。
“好,你跟我來,其他人在外面等着。”和尚說。
“我也去。我是他老婆。”我說。
和尚看了看我,“好,那你也來。”
我們跟着和尚來到一間靜室,他打開一個盒子,正要將手伸進去,凌雋卻忽然用槍指向了他的頭,“別動!”
和尚果然不敢亂動,“你要幹什麼?”
“秋荻,把盒子裡的槍拿出來。”凌雋說。
“大哥,我覺得不對……”這時尚雲鵬也衝進來了,看到凌雋用槍指着和尚的頭,這才鬆了口氣。
我打開那個盒子,果然發現裡面有一把槍。
“你是怎麼發現的?”和尚說。
“你眼裡有殺氣,這是我早就確定了的,如果那盒子裡是骨灰,你直接把盒子給我就行了,你還伸手進去幹嘛?你並不是聰明。”凌雋冷冷地說。
“我也覺得不對勁了,這和尚身上有一股香味,但不是廟裡香火的味道,是一種廉價香水的味道,一個和尚怎麼會用香水?肯定是和女人鬼混纔會沾上這種香水味,一個和女人鬼混的和尚,當然不是好和尚。”尚雲鵬說。
“雲鵬真厲害,我一個女子都沒有聞出他身上有香水味,你倒聞出來了。”我說。
“嫂子別取笑,我天生對香味敏感。”尚雲鵬有些尷尬。
“我看你是經常出入花柳巷,所以對那些女人身上的味道比較熟悉吧?”雷震海調侃道。
“你爲什麼要殺我?”凌雋問那和尚。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和尚目露兇光。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根本就是假和尚,你是蒙巴放在果平觀察警方動向的人,蒙巴肯定跟你說過,如果來取骨灰的不是他本人,那就讓你殺了那個來取骨灰的人,對不對?”凌雋說。
和尚沒有說話,凌雋應該是猜對了。
“蒙巴也算是梟雄,但用人卻有問題,這個和尚在這裡根本就沒有盡到他自己的職責,肯定是天天出去玩女人,正事沒做好。”尚雲鵬說。
“就是,要是他認真做事,又怎麼會打聽不到政府軍要襲擊坎布的事,那麼大規模的襲擊他都一點消息沒有傳給蒙巴,蒙巴簡直就是白養了一隻狗。”凌雋說。
“別跟他廢話了,讓他交出凌老先生的骨灰。”我說。
“你們休想!除非拿錢來換!”和尚說。
尚雲鵬拿過旁邊的蒲團,隔着蒲團向和尚的腿開了一槍,槍聲沉悶,那蒲團起到了消聲器的作用。
“我數三下,你再不說骨灰在哪裡,我就打斷你的另一條腿,佛門淨地,你別逼我殺生。”尚雲鵬說。
“我說,就在那箱子裡。”和尚指着另外一箱子說。
尚雲鵬打開箱子,果然找到了一個小盒子。這一次沒假,確實是骨灰。
“爸,我接你回家。”凌雋聲音哽咽。
“不要難過了,這次我們雖然在緬甸遭了劫難,但好歹把你爸的骨灰給找到了,我們走吧。”我說。
“可是這和尚怎麼辦?”尚雲鵬說。
“把他打昏就行了。”凌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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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我們到了芸南混明。
這是一個美麗的高原城市,冬無嚴寒,夏無酷暑,素有‘春城’的美譽,這裡有美味的食物,過橋米線就是這個城市標誌性的美食。
從緬甸的叢林到這裡,感覺有從地獄到天堂的差別,住進酒店,我洗過澡後就矇頭大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牀。
我起牀之後發現凌雋還在睡,再到尚雲鵬他們的房間敲門,發現所有的人也都還沒有起牀,大家都累壞了,我們必須要在混明作短暫的休整,養足精神,才能回到澳城處理一切。
現在我們基本是安全的了,因爲炳叔認爲我們都已經死在了坎布,那樣高密度的轟炸,要想逃生本來就很困難,更何況外面還有叢林包圍。
我餓得不行,到酒店的餐廳買東西吃,幸虧雷震海一直把銀行卡藏在鞋墊底下,我們現在纔有錢花,不然肯定早就讓蒙巴的人給搜走了,雖然聽起來有些噁心,但這事他的確幹得不錯。
只是普通的米線,我吃得那真是津津有味,從沒發現米線這種食物如此美味,我們好久都沒有吃過一餐正常的飯了。
我正吃得有勁,凌雋來了,一見我就大吼:“誰讓你亂跑的?”
“怎麼了,我肚子餓了嘛,所以出來找東西吃,你們都還在睡覺,我不想打擾你們嘛。”我說。
“混帳!你餓不會叫醒我啊?你一個人出來活動,要是出了事怎麼辦?現在不能再出事兒了!”凌雋繼續大吼。
“你那麼兇幹嘛,現在所有人都認爲我們死了,不會有事了。”我笑着說。
“那也不能大意啊,以後不許一個人單獨活動!聽到沒有?”凌雋說。
“你就知道兇我!你好好說話不行啊?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單獨行動了,我去哪兒都叫上你。”我說。
凌雋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現在咱們不能再出意外,從現在起,我們要徹底展開反擊,我們只能贏不能輸了。”
“嗯!我知道了,你要不要來一碗,可好吃了。”我說。
“當然要了,我一邊罵你一邊都在咽口水呢,你沒發現?”凌雋笑道。
“哈哈,瞧你那出息。”我忍不住笑了。
吃完早飯,我和凌雋到附近的商店買了幾套衣服,再到電腦城買了電腦和網卡,再陪凌雋到理髮店理了頭髮,回到酒店把衣服換上,凌雋就又變回以前那個冷峻的帥哥了。
我打開電腦,開始瀏覽新聞,首先當然是進入美濠集團的官網看美濠的最新動向,離開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美濠怎樣了。
看到美濠官網的首頁頭條,我就呆住了。
大大的標題寫的是美濠集團代理總裁齊秋荻致美濠全體股東和員工的公開信:
‘各位股東和全體同仁,我萬分悲痛地宣佈一個消息,我的丈夫凌雋先生日前在緬甸已經不幸去世,現在美濠羣龍無首,我們急需選出新的董事局主席和正式的總裁人選,帶領美濠渡過難關……’
公開信很長,但大概內容就是凌雋已經死了,而且歐陽菲和凌銳也在香城失蹤,總之一句話,凌家沒人了,一個活的也沒有。
公開信已經讓我吃驚,但是當我看到另一段視頻的時候,我就直接差點暈倒,視頻裡我在對着記者的鏡頭大哭出聲,說着凌雋去世的消息,但是,那並不是我!因爲我一直都在緬甸的叢林裡,又怎麼可能會接受記者的採訪?
我後背發涼頭皮發麻,有種見了鬼的感覺!
“凌雋,你快看,澳城竟然有一個另外的我,我分明一直和你們在一起,我怎麼會接受記者的採訪!”我大叫出聲。
這時尚雲鵬和雷震海也來了,聽到我在大叫,也趕緊過來看,他們一看也都驚呆,“這怎麼可能?這分明就是你!”
如果只是照片,那倒沒什麼奇怪,因爲網上本來就有很多我的照片,只要稍加修飾就可以當新的照片登出來了,修圖軟件多的是,那不是什麼難事,但是要想合成一段視頻,這幾乎不可能完成!但那女的不管是髮型還是臉蛋,都完全像極了我!
“這是見鬼了麼?”雷震海大叫。
經過短暫的慌亂,我慢慢冷靜下來,凌雋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點燃了一隻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這個人不是我,你們看,她雖然和我很像,臉型也幾乎一樣,但還是有細微的差別,她年齡明顯比我大了幾歲,其他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我自己還是看得出來的。”我說。
尚雲鵬和雷城海又認真的盯着看了遍,紛紛點頭,“沒錯,這個人不是嫂子,只是一個長得和她幾乎一模一樣的人。”
“我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我不想說,你們自己問凌雋吧。”我說。
尚雲鵬看了看凌雋,也不說話了,他應該也想到了。
“到底是誰啊?誰這麼像小齊?現在竟然站出來冒充她!我們要是真的都死了,那這個假的齊秋荻就可以繼承凌家所有的產業了,她發大財了!”雷震海說。
“她是任纖纖,沒想到她還活着。”凌雋終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