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是凌晨兩點。
在我們大家都覺得睏意襲來,準備要睡覺的時候,曾進卻回來了。
我們都沒想到他回來得這麼快,他一臉的沮喪:“雋哥,對不起,熊炎炳還是沒有告訴我老婆的下落,他要我先把證據交給他,他才放了我老婆。”
“你確定你老婆還活着嗎?”凌雋問。
“他給我看了我老婆的近照,我確定她還活着。”曾進說。
“好吧,秋荻,你把錄音筆給他。”凌雋看着我說。
“好。”我拿出了錄音筆,要遞給曾進,凌雋卻拿了過去,在手裡把弄了一會,這才又遞給了曾進。
“謝謝雋哥,謝謝太太。”曾進說。
“不客氣,我們相識一場,這是我應該爲你做的,去吧。”凌雋說。
“那我先走了,你們早點休息吧。”曾進說。
曾進說完開門準備出去,凌雋叫住了他:“阿進,你有沒有什麼話忘了對我說了?”
曾進一愣,勉強笑了笑,“沒有了雋哥,真的沒有,我只能說謝謝你和太太。”
凌雋點頭,“那你去吧,保重。”
“好,再見。”曾進說完離開。
我有些不解,“熊炎炳這麼傻?他不會想到音頻文件可以複製?這錄音筆對他能起什麼作用?銷燬了錄音筆他就沒事了?難道他是真的被車撞糊塗了?”
“問得好!熊炎炳是老狐狸,當然不會這麼傻,所以阿進此次回來,主要不是來取錄音筆的,是帶熊炎炳的人來認路的,就是要讓熊炎炳的人知道我們住在哪裡,大家準備一下,馬上撤離這裡,從後門悄悄地走。”凌雋說。
“你是說,曾進還是因爲他老婆再次背叛了我們?那有沒有可能他沒有識破熊炎炳的陰謀,是熊炎炳的人暗中跟隨他而來?”我說。
“不可能,原來我跟他說的是讓他不要輕易交出證據,讓他和熊炎炳相持一段時間,可是他這才離開多久就回來了?說明他去見到熊炎炳後直接就說知道我們住在哪裡,然後換取了他老婆的消息,也或許沒有換到,總之他還是背叛了我們。背叛這種東西,果然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凌雋說。
“那早知道這樣錄音筆就不給他了。”我說。
“你放心,剛纔我已經把錄音筆裡的錄音全給消了,熊炎炳什麼也聽不到。”凌雋說。
“你會不會誤會曾進了?也許他並沒有背叛我們?”我說。
“曾進跟了我多年,我對他非常熟悉,絕對錯不了,曾進也是老江湖,他不會想不到熊炎炳的人會跟蹤他過來知道我們的行蹤,如果他要想甩掉那些人,他肯定會選擇白天過來,而且他白天有能力甩掉跟蹤的人,但是他這麼快就回來了,那說明他就是帶人過來的,不說了,來不及了,我們撤吧,這裡不安全了。”凌雋說。
“是啊,我們先撤了再說,他有沒有背叛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尚雲鵬也說。
我們從後門悄悄撤出了雷震海的房子,在附近二十四小時營業小酒吧裡坐了一會,然後聽到了巨大的爆炸聲。
“怎麼樣?現在相信了吧?”凌雋說。
“是我們住的那房子爆炸了?”我說。
“是啊,聲音就是從我家那裡傳出來的。”雷震海說。
“都不用去看,肯定是!炳叔真是狗急跳了牆了,很好,一個人滅亡前的徵兆就是變得瘋狂,他現在有些喪心病狂了,那就好辦了。”凌雋說。
“可惜我們和曾進的談話沒有錄下來,不然就可以間接證明這爆炸和熊炎炳有關了。”我說。
“有錄下來的,嫂子,雋哥讓我錄下來了。”尚雲鵬說。
我看向凌雋,“原來你早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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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我相信我的兄弟,但並不代表我會傻子似的等着他來背叛我,我雖然不至於一朝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繩,但我再看到蛇的時候,注意防備一些還是會的。”凌雋說。
“好吧,反正你一向做事都喜歡瞞着別人,現在雷震海的房子被炸了,我們住哪裡?總不能一直在這酒吧裡坐吧?”我說。
“再坐一會,回凌府。”凌雋說。
“你不是說怕熊炎炳的人盯梢嗎?”我說。
“現在不怕了,熊炎炳肯定認爲我們已經死了,而且震海的兄弟白天觀察過了,凌府周圍並沒有特別的人在盯着,炳叔認爲我們再笨也不至於回到凌府去,我們偏就做一個笨人,就是回到凌府去,這樣讓他那個聰明人猜不透我們的笨辦法。”凌雋說。
“這件案子警方會介入調查,我覺得可不可以做得更逼真一些?讓炳叔認爲我們都死了,我們在緬甸的死沒有證明,這一次可以證明一下。”我說。
“怎麼證明?”凌雋問我。
我有些得意,凌雋竟然也有沒想到的地方,“你做什麼不告訴我,我也不告訴你。”
“我逗你玩呢,你不就是想通過何長官的關係讓警方對外宣稱我們死了嗎?”凌雋說。
沒想讓還是讓他給猜到了,真讓人鬱悶。
“那你認爲如何?”我說。
“不好,警方如果幫我們傳假消息,那以後公衆知道我們還活着,他們的公信力會遭到質疑,這會讓何長官很爲難。”凌雋直接否了我的意見。
我想想也是,警方代表的是政府,當然不能因爲我們的私人爭鬥而撒謊。
“警方不一定非要發言人在正式的新聞發佈會上公佈這個消息啊,可以讓何長官找一個信得過的辦案人員私下對媒體透風就行,現在網絡這麼發達,官方發佈的消息傳播不一定快,小道消息反而傳播很快,而且很多人會相信,因爲小道消息能滿足人們的獵奇心理。”我說。
“如果按你們說的這樣做,那這事就太詭異了,因爲之前就傳過一次雋哥死的消息了,現在又傳他死了,那這人能死兩次?而且,現在任纖纖扮的是嫂子的角色,如果說嫂子死了,那任纖纖如果再出現,那不是活見鬼了?”尚雲鵬說。
“就是要讓消息混亂,這樣到我們出現的時候把事情說出來,大家就更信服了。”我說。
“那我明天給何長官打電話,如果他同意,那就這樣做,炳叔聽到我們真的死了的消息,肯定高興壞了,他一直都想我們死,可我們就是死不掉,這一次終於死了,他恐怕得喝一杯慶祝了。”凌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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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車來到凌府,雷震海下車就要去叫門,我趕緊攔住了他。
“凌雋現在可是死了的人,你這一叫門,那還不得把管家玫姨嚇死?”我說。
“是哦,我怎麼沒想到,那怎麼辦?我們翻牆進去嗎?”雷震海說。
“我先打家裡的電話給玫姨,告訴她我們沒有死的事,你們先等一下。”我說。
我拿出電話打給了玫姨,玫姨應該也是沒怎麼睡好,很快就接了電話。
“喂,哪位?”玫姨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
“玫姨,是我,秋荻啊。”我說。
“太太?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你怎麼回來了也不回凌府啊?雖然凌先生沒了,可這裡畢竟是凌家啊……”
玫姨話沒說完,已經泣不成聲,可以想像他在電視上看到凌家的人全部不在了的時候,作爲凌家的老僕,她心裡有多悲傷,這一陣她肯定一直在絕望中度過。
“玫姨,你別哭,你聽我說,我現在就在門外,而且我要告訴你,凌雋沒死,他和我在一起呢,一會你看到他別怕啊,我們都沒事,你現在來給我們開門,好嗎?”我說。
“太太,你說的是真的麼?”玫姨止住了哭聲。
“當然是真的了,我們真的沒事,不信你來開門一看就知道了。”我說。
“好,那我馬上來。”玫姨趕緊說。
玫姨看到我們的時候,忍不住又哭了,她一把拉住凌雋,“少爺你沒事就好了,我還以爲凌家真的沒人了,我眼睛都要哭瞎了……”
凌雋拍拍玫姨的手,“沒事了玫姨,我們都沒事,以後凌家還是會好好的,你放心吧。”
“太太,你回來了一陣子,怎麼也不回來啊?我打你電話又打不通。”玫姨問我。
“玫姨,前一陣你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個齊秋荻是假的,所以她不敢回凌家,我纔是真的齊秋荻,這事說來有些複雜,但總的來說就是爲了爭奪公司的利益,我和凌雋會處理好這些事的,你就放心吧。”我說。
“我這一陣都在想要不要把傭人們給遣散了,凌家沒落得都沒人了,我這天天晚上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夢裡也會夢到少爺遇難的事,都是哭醒的。”玫姨說。
我走過去抱了抱玫姨,安慰了一下她,她確實瘦了很多。
“玫姨,這兩天家裡的傭人不能出門,我們回來的事,不能讓外人知道,明白嗎?”凌雋說。
“我懂的,少爺,你們餓了沒有,我給你們做些東西吃吧?”玫姨說。
“不用了,我們不餓,太晚了,也不要驚動其他傭人了,都早些休息吧。”凌雋說。
終於回到家了,感覺非常的好,和緬甸叢林生活相比,雷震海的小房子如果算作是豪宅,那凌府的大別墅就是皇宮了,我倒在牀上,很快入睡,睡得很沉,夢裡我夢見了大片的紫色薰衣草,還有軒兒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