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晚了,但街上還是車流如潮,天空中打起了雷,看來是要下雨了,都說春雨潤如酥,春雨一到,萬物復甦,春天就真的來了。
這時凌雋的電話又響了,是熊炎炳打來的。
“炳叔,這麼急幹嘛,你在哪呀,有沒有向朝會過來。”凌雋說。
我附凌雋的耳邊,聽到凌雋的電話裡熊炎炳的聲音:“阿雋你在哪,我到了北平路了,你趕緊過來保護我。”
“好,我就在附近,我馬上轉過來,你把車牌號給我。”凌雋說。
接完電話,凌雋對尚雲鵬說:“炳叔就在附近,我們繞過去保護他。”
我笑着說:“前半小時前雲鵬的人還在追殺他,現在卻要去保護他了,還真是沒有永遠的敵人。”
說話間雲鵬已經將車開往北平路,很快發現了熊炎炳所乘坐的出租車。尚雲鵬將車開到和出租車並行,搖下車窗,摁了兩聲喇叭。熊炎炳也搖下車窗,向凌雋打招呼。
不遠處一個ktv的霓虹燈射過來,我看到坐在車裡的熊炎炳很是狼狽,他竟然還穿着睡衣,想必是被雲鵬的人一路追擊,根本就沒有時間換衣服,就他這副造型,到了朝會如果沒有人引見,保安根本就不會讓他進去。
尚雲鵬忽然把車加速,“雋哥,我看到後面有車跟上來了,有一輛好像是那天在高速路上跟我們的車牌,我覺得會有危險。”
江湖人士就是不一樣,第一時間就預感到了危險。
“閃燈向炎叔的車示警,讓他們小心。”凌雋說。
但此時尚雲鵬的車已經超過那輛出租車,閃燈那輛車其實已經看不到了。
然後我們就聽到劇烈的撞擊聲,兩輛車分別從左右兩邊同時向熊炎炳乘坐的車撞擊,聽聲音也能知道很慘烈。
尚雲鵬把車停住,卻沒有下車。
“要不要下去看看?”我說。
“不行,先等等。”尚雲鵬說。
“我們現在下車很危險,有可能會成爲對手順手攻擊的目標。”凌雋解釋說。
那兩輛車撞擊完之後開走,然後第三輛又從後面駛了過來,竟然再次對熊炎炳乘坐的車輛實施撞擊!他們可真夠狠,目的很明顯,就是要確保熊炎炳死掉。
在確定沒有第四輛車之後,凌雋和尚雲鵬這才下車,讓我呆在車上別動。
走了幾步,凌雋又返回來:“你還是下來吧,你一個人在車上我不放心。”
我下了車,凌雋拉着我的手向熊炎炳所乘坐的車走去,“如果情況太過慘烈,你就不要看,免得做惡夢。”
已經圍了不少人,經過劇烈撞擊,車門完全被撞變形,裡面的人被卡住了,沒有專業的人員和工具,根本不可能施救。
“看來我們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報警求援了。”凌雋扭頭對尚雲鵬說。
“已經有人報過警了,我們先到車上避一避吧。”尚雲鵬說。
“也好,我們回車上再說。”凌雋說。
回到車上,凌雋一臉的懊惱,“我還是太大意了,沒想到他們手下這麼狠,在鬧市也敢公然開車撞人,這滿街的攝像頭,他們也太囂張了吧?”
“這充分說明那個人手裡的權力很大,敢在鬧市撞人後還可以處理得沒事,那控制力不是一般的強了。”我說。
“希望熊炎炳能活下來就好了,因爲只有他知道真相,他一但死了,我們恐怕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幕後的人是誰了。”凌雋說。
“警察來了,開始施救了。”尚雲鵬說。
“一會救護車肯定也會到,附近比較大的醫院是哪家?他們肯定會選擇最近的醫院實施搶救,雲鵬,這裡我盯着,你先到那家醫院打理一下,最好能收買幾個醫護人員,到時我要混進醫院裡去。”凌雋說。
“你要潛進醫院裡問熊炎炳的話?”我說。
凌雋點頭:“當然,前提是他還能活着的話。”
說話間救護車已經呼嘯而至,從救護車上寫的字來看,正是附近的市二醫。
“雋哥,那你自己小心點,我先去醫院處理好。我還真有一個朋友的女友在這家醫院裡當護士,不知道她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尚雲鵬說。
“給錢就能幫上忙了,如果她沒有在值夜班,那就麻煩她替你找人,我只要知道熊炎炳是否活着,如果活着,那就安排我見一面就行。”凌雋說。
“這樣做不妥,我覺得太危險,一方面可能會有警察在醫院把守,就算是沒有警察把守,對方的人也會潛進醫院探聽熊炎炳有沒有死,你如果潛進去,那有可能會遭遇他們,到時你就會有危險。”我說。
“嫂子這話說得沒錯,我也認爲這樣不妥,如果你去醫院,對方的人看到你,那就相當於我們向對方交待,我們已經知道了些什麼了,對方現在已經喪心病狂了,他們要是認爲你知道了些什麼,那肯定也會像對付熊炎炳那樣對待你,我們在明,他在暗,防不勝防啊雋哥。”尚雲鵬說。
凌雋想了想了,“你們都說得有理,可如果熊炎炳沒有死,我得見他呀,我見了他才知道那幕後的人是誰,我才知道到底是誰要殺他,不然這件事就此斷了,以後不可能有線索了。”凌雋說。
“我看這樣,讓我裝成護士潛入醫院,也許能探聽到什麼消息。”我說。
“不行!”凌雋和尚雲鵬異口同聲地反對。
“現在的情況這麼危險,怎麼能讓你去呢,那絕對不行!這事沒得商量。”凌雋說。
“其實嫂子這主意不錯啊,但我們可以變更一下,我們可以不讓嫂子親自涉險,我可以買通我那個當護士的朋友,讓她去替我們問一下就行了,如果熊炎炳還活着,就讓她告訴熊炎炳,說她是凌雋派去的人,我們會想辦法救他,然後讓他務必說出後面的人是誰,這樣不就解決問題了?”尚雲鵬說。
真是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尚雲鵬這個主意聽起來似乎也很不錯。
“熊炎炳一向小心謹慎,就怕他不肯定相信那個護士,什麼也不肯說。”我說。
“平時謹慎那是爲了保命,現在他都快要死了,估計也不會再謹慎了,只要告訴他是我派去的人,他應該會相信,這也是目前最好的方法,雲鵬快去辦吧,不然就來不及了。”凌雋說。
“好,那我去了,你和嫂子一定要小心,你們先回家吧,等我消息就行了。”尚雲鵬說。
“我們會小心的,你去吧。”凌雋說。
尚雲鵬下車,攔了一輛出租車走了,凌雋移到了駕駛室,開車回了凌家。
時間已是凌晨一點半,今晚註定又是個不眠之夜了,最近事多,一直在折騰,我和凌雋都許久沒有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反正也睡不着,我去給你煮咖啡吧?你還沒試過我煮的咖啡呢。”凌雋忽然說。
“好啊,你能行嗎?”我說。
“行!我不會做飯,但我會煮咖啡。”凌雋得意地說。
“那好啊,現在你已經會煮咖啡了,那學做飯當然也不在話下啦,以後你就成五好男人了,贊一個。”我笑着說。
“我不是已經是五好男人了嗎?爲什麼要是以後纔是五好男人?”凌雋笑着說。
“現在你還不會做家務嘛,所以不夠好,以後你再學會做家務,那就五好了。”我說。
“你也是完美主意者啊,其實這世上並沒有完美的好男人,男人和女人之間只所以有那麼多的爭吵,就是大家都陷入完美主義怪圈了,都希望對方身上都是優點,沒有缺點,男人要求女人具備女人所應該有的所有優點,女人也要求男人要具備所有男人都要有的優點,要有錢有勢,要長得高大英俊,還得疼老婆,還要能做家務,但事實上這並不可能。”凌雋說。
“爲什麼不可能?”我表示反對。
“一個人的精力和時間都是有限的,如果要想在某一領域表現優異,必然就要付出很多的努力,但付出努力本身也是要消耗大量的時間的,比如說我如果要想在事業上不斷上進,打出大大的天下讓你與我一起分享無限榮光,那我就得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事業上,相反家庭裡的事情我肯定就不可能做得那麼完美,如果我搖身變成一個家庭婦男,整天廚房客廳,遠離金融和企業,那你喜歡的凌雋也就慢慢遠去了,對嗎?”凌雋說。
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其實我也從來沒有奢望過凌雋會變成一個普通小男人,他要是從商界鉅子變成家庭小婦男,我不知道我會不會一如既往地愛他,或者說,還有沒有如現在這般地愛他。
“你是說,我愛你是因爲你是美濠的主席,是因爲你有錢?”我說。
“那當然不是,你怎麼會說出如此庸俗的話?我只是說,我的閃光點,或者說我的主要優勢不是在廚房,也不是在做一些小事情上面,我的優勢是體現在金融才能,體現在對商業環境的敏銳觀察,一個人要做的事,一定要圍繞着他的優勢去發展,才能事半功倍,不然再是努力,還是不能成爲人上人。”凌雋說。
我完全贊同凌雋的這一論斷,人就應該要認識到自己優勢和劣勢,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來決定發展方向,不然就會事倍功半,一直處於平庸狀態,只是要認清自己,卻是這世上最大的難題。看清別人容易,看清自己卻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