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華商廈是上任市長周琛大力支持的項目,據說項目原計劃要建很高的樓層,準備修成萬華標誌性的建築。後來周琛突然出事,該項目就奇怪地停了下來,由原來計劃的地標式建築變成了萬華地標式的爛尾樓,投資方歐西亞集團在萬華的分公司一夜之間神秘消失,欠下施工方鉅額款項,導致大批農民工罷工討薪,後發生流血衝突,死了兩人。此後萬華商廈無人接盤該項目,成了最大的爛尾樓。又因爲那裡死過人,有網友稱其間夜聞哭聲,稱爲鬼樓。
現在這兩個混蛋就要把我綁到那裡去,然後要脅尚雲鵬。
我不知道他們要見尚雲鵬有什麼目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就是他們絕對沒安好心,不然他們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把我弄上車。
萬華商廈很快到了,開車的將車圍着已經修了十幾層的爛尾樓轉一圈,然後迅速離開。
“我們不進去嗎?”制服男問。
“我感覺不對,我擔心尚雲鵬已經讓附近的兄弟在這裡準備了,我們如果進去,我擔心會中他的計,我們執行第二計劃。”太陽帽說。
我的心又往下沉,心想這還有第二計劃,這些人還真是狡猾。這下麻煩了。
於是車又開走,而且是往郊區開,一個多小時後,我被帶到了東風水庫。
東風水庫是萬華飲用水的主要供給水源地,這裡修了很高的壩,車不能直接開到壩上,需要步行約十來分鐘才能登上壩頂。站在壩上可以鳥瞰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脅持人質的好地方。
到了水庫壩上,制服男這才又用我的手機打了電話給尚雲鵬,內容差不多,說讓他到東風水庫大壩上來,不然就把我大卸八塊,一塊一塊地寄給他。
這一次尚雲鵬答應了,說有事衝他去,不要爲難女人。而且答應會一個人來。
兩個綁匪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律師,尚雲鵬還是挺喜歡你的嘛,他還是答應一個人來了,不過這裡太清淨了,我們站這麼高,要是發現他帶人來了,那我們就直接把你丟下水庫,所以他只能一個人來。”制服男說。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這樣做?”我早就已經冷靜下來了,我決定和他們好好聊聊。
“我們是什麼人你就不要問了,問了我們也不會說,你省省吧。”制服男說。
“聽你們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你們是和我有仇,還是和尚雲鵬有仇?反正我在你們手裡,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吧?”我說。
“你別問了,問不出來的,不過我倒可以告訴你,我們和你真沒仇,我們是衝尚雲鵬去的,因爲他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
“閉嘴!”旁邊的太陽帽打斷了制服男的話,這個太陽帽明顯城府更深,他知道我在套制服男的話,趕緊制止。
制服男想了想,“反正尚雲鵬一時半會也趕不到這裡,不如我們把這小律師玩了,小律師瓜子臉細腰身,長得清麗動人,看樣子純純的,應該不錯。”
“不行,老闆說過了,做事的時候不能貪色!你要是把她給玩了,尚雲鵬一來看到她哭哭啼啼的找我們拼命怎麼辦?”太陽帽說。
“老闆就是扯淡!又要馬兒跑,還要馬兒不吃草!說什麼在萬華做事不能動槍,還不能輕易殺人,這不動槍不殺人,還搞個球?尚雲鵬也不是吃素的,他要是發怒,我們哪頂得住?這擺明拿我們的命在玩!”制服男恨聲道。
“你最好不要有那麼大的怨氣,不然老闆不會放過你,凌雋身邊只有尚雲鵬和雷震海兩個最得力的護法,只要把尚雲鵬搞掉,雷震海殘着一隻手就好辦多了。老闆不讓用槍,那是不想把事弄大打草驚蛇,老闆是做大事的人,當然會仔細考量,你懂個屁!”太陽帽呵斥道。
“做大事?做屁的大事!整個藏頭縮尾,槍也不讓動,人也不讓殺,還想做大事?簡直是笑話!”制服男說。
“你最好閉嘴,你這樣的話說出來是很危險的!我要是報告了老闆,你還能活嗎?”太陽帽厲聲道。
制服男也只好不吭聲,摸出煙抽了起來。
我心裡在想,他們話裡的"老闆"會是誰呢?現在聽起來,明顯是針對凌雋來的了,秋荻姐的判斷確實沒錯,她們安穩了兩年,對手也準備了兩年,現在恐怕是算帳來了,或許是以前的老對手,也或許是新的對手。
只是按這兩個人說法,那個老闆不讓他們殺人,那他們把尚雲鵬弄到這裡來幹嘛?總不能讓尚雲鵬陪他們抽菸聊天吧?
“大哥,能不能把我的手解開,都麻了。反正我也跑不掉的。”我說。
“不行!,我們沒綁你腳,那已經算不錯了,還要把你手也解開?你想得美!你少跟我耍花招啊,不然我就把你推下水庫淹死你!”制服男喝道。
我心想你老闆都說讓你們不要殺人了,你還在這吹牛。
不過這話不能說出來,這些亡命之徒要是被激怒了,雖說他老闆讓他們不要輕易殺人,但弄急了他非要殺了我,那也不好說。
天已經黑了,今天一直下雨,到下午時才放晴,這會月亮升起來了,清冷的月光灑在水面上,是輕柔而恬靜的美,水庫周邊的樹林裡偶爾傳來夜鳥的叫聲。這一片靜雅的月光美景,着實讓這兩個混蛋給糟蹋了。
不遠處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兩個混蛋馬上緊張起來,應該是尚雲鵬到了。
雖然有月亮,但不是很明朗,只能看見從車上下來的確實只有一個人,然後向壩上走來,這個人必然是尚雲鵬無疑了,他也真是沒有帶人來,自己一個人就來了。
我心裡一點也不緊張了,這兩個混蛋只要是沒有槍,那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他肯定能將我救走。
人影走近,果然是一身西服的尚雲鵬,這是他在鄒興婚禮上穿的西服,還沒來得及換下。
“哪條道的?什麼仇?想怎樣,說清楚。”尚雲鵬點燃一根菸,深深地吸了一口。
這姿勢簡直帥呆,他沒有一來就叫罵,而是念經似的說出幾個字,絲毫不顯慌亂,果然是大佬風範。
“不愧是尚雲鵬,果然一個人來了。”太陽帽說。
“這大壩這麼高,站在上面什麼都看清楚了,我要是帶人來,你能讓我上來?”尚雲鵬說。
“今天如果我不改變計劃,約你到萬華商廈見面,肯定上了你的當了吧?”太陽帽說。
尚雲鵬只是笑了笑,“朋友,這裡是萬華,在萬華要搞我尚雲鵬,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不扯這個了,說說吧,什麼來頭,想怎樣?”
“想你死。”太陽帽了說。
“嗯,我猜到了,在市區不敢動手,因爲殺了我你們也跑不掉,而且不敢動槍,動槍影響太大,會驚動警察,所以選擇綁個女人來威脅我,我和這個女人只是普通朋友,我之所以來,是因爲我不想一個女人因爲我被你們欺負,而且,我他媽一向討厭欺負女人的人。”尚雲鵬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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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尚的你別耍威風!現在她在我們手裡,你要是敢亂動,我就把她推下去!她綁着手,任他游泳技術再好,也一定會淹死!更何況這壩很高!”制服男將我推到了壩邊緣,看得出來他很畏懼尚雲鵬,應該是被尚雲鵬的氣勢所震住了。
“你別弄她,你們說,要我怎樣做?”尚雲鵬說。
“道上誰不知道尚雲鵬極少用槍,但西服的內袋裡永遠有一把鋒利的匕首,聽說你是道上最會用匕首的人,是這樣吧?”太陽帽說。
“你對我還挺了解,是故人派來的?還是我身邊的人出賣給你們的情報?不過我的匕首你最好還是不要見識,因爲它很危險。”尚雲鵬笑道。
“拿出你的匕首。”太陽帽說。
尚雲鵬將手伸到衣袋裡,果然摸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匕首。
“扎自己,一刀一刀地扎,不要一刀扎死,老闆說了,要看着你流血而亡。”太陽帽說。
“老闆是誰?這是有多恨我尚雲鵬,還要一刀一刀地慢死?很疼的。”尚雲鵬笑着說。
“老闆是誰你不會知道的,別廢話了,扎吧。”太陽帽說。
“我明白了,等警方發現我死了,那是自殺而亡,確實死得乾淨,和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真是好主意,可是我不會爲這個女人去死,她又不是我什麼人。”尚雲鵬說。
“你會!尚雲鵬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但尚雲鵬不會讓一個女人爲他去死也是肯定的,所以我們纔會用這一招,快動手吧,別浪費時間了。”太陽帽說。
尚雲鵬嘆了口氣:“看來你們確實挺了解我的,我確實不會看着一個女人爲我去死,如果我死了,你們真的會放了她?”
“她和我們無仇,我們也不會輕易殺人,殺人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是要償命的。”太陽帽說。
“好吧,看來我別無選擇了……”
尚雲鵬的匕首忽然刺向自己右胸,他依然站得筆直,像是刺進別人的身體一樣,但事實上血已經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