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參加他們這樣的高層會議,我當然還是忐忑的。
會議是在凌雋的遊艇上開,本來預計九點出海,結果等到九點半,朱虹才姍姍來遲,她遲到是很正常的事,大家也習慣了。
朱虹看到我,有些驚訝,“不是家庭會議麼?”
言下之意很明顯,家庭會議,怎麼會有駱濛這麼一個外人在場?
我倒也不氣惱,我確實是外人,不折不扣如假包換的外人。不管是從資歷還是血緣關係還是和他們之間的感情,我都屬於外人的範疇。
“濛濛是我邀請來的,我很信任她,我覺得她可以參加。”秋荻姐出言挺我。
朱虹笑了笑,露出整齊雪白的牙齒,她是真漂亮,屬於那種嫵媚加氣質型的大美女,不愧是萬華第一名媛,她的美貌連我們這些女的看了都覺得驚歎,難怪那些男的會對她神魂顛倒了。
“既然是大嫂請來的,當然沒問題啦。濛濛,你母親的事你不用擔心了,現在她很好,不會被加刑。”朱虹說。
“謝謝朱虹姐,謝謝你爲我母親所做的一切。”我趕緊說。
“既然你都能參加我們家的家庭會議了,那也就不就是外人了,以後不必那麼客氣了。”朱虹說。
“好了,上船吧,今天太陽好,咱們好好曬一曬。”凌雋說。
“哥,你可別忘了塗防曬油,一會曬成雲鵬那樣就慘了。”朱虹笑着說。
“鵬哥的皮膚很性感啊,我覺得挺好。”我說。
“哎喲,雲鵬,聽到沒,你現在有粉絲了,濛濛幫你說話呢。”朱虹笑道。
“英雄所見略同,我也覺得我的皮膚很性感。”尚雲鵬說。
“我去,真不要臉!雲鵬自從受傷之後,越來越不要臉了,你那一刀不是說沒刺到內臟嗎?怎麼還影響到你的性格了?”雷震海在旁邊說。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受傷這一段時間經常見到你,當然也變得不要臉了。”尚雲鵬說。
“對了鵬哥,那一天我看你狠狠地刺下去,你怎麼沒事啊?”我說。
“我玩匕首玩了十幾年了,當然有分寸,我要是一刀把自己給扎死了,那就沒得玩了,我當然不能把自己刺死的。”尚雲鵬說。
“雲鵬的匕首像醫生的手術刀一樣,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秋荻姐說。
“秋荻,你就擡高他吧,我看他沒這麼厲害,都是他自己瞎吹的。”雷震海又不服氣了。
“震海,不服氣鵬哥的匕首?那你可以試試啊,要不要我用我的匕首幫你取一個腎出來?反正有倆,捐一個出去也算是功德無量。”尚雲鵬說。
雷震海捂住了自己的胸,“我可不要!你一看就知道是那種江湖行騙的赤腳醫生,而且是獸醫!”
“白癡,腎又不是在胸前,你捂胸前幹嘛?”尚雲鵬笑道。
幾個人說說笑笑,相互調侃和擠兌,真像是一家人一樣。很多年我都沒有家人團聚的感覺了,現在終於找回了這種感覺,更何況這些人中還有一個我喜歡的人,雖然他不知道。
明媚的陽光,深藍的海水,豪華的遊艇,載着幾個俊男靚女向海中而去。這是我長大以來第一次坐遊艇出海,參加這樣的家庭會議,我內心其實充滿感激,感激他們對我的信任,我一定會用盡全力回饋他們的信任,在內心我也把他們當成了家人。
“酒醒好了,可以喝了,美女們,過來喝酒。”凌雋說。
“雲鵬的傷還沒有全好,就不要喝了。”秋荻姐說。
“嫂子,這麼貴的紅酒你不讓我喝,這是歧視傷殘人士麼?我喝點酒又不影響痊癒,可不能便宜了他們,難得大家聚在一起出海,你們可不能不讓我喝酒。”尚雲鵬說。
“力挺雲鵬,喝點紅酒沒事!以雲鵬的酒量,和喝開水沒啥區別!”凌雋笑道。
“凌雋你搗什麼亂啊?這是爲了他的身體!郎醫生明確說過,不能喝酒的!”秋荻罵道。
“醫生的話能聽嗎?醫生說飯後不能坐,不能站,不能睡,不能走,要是什麼也不能做,那到底該怎麼辦?可見醫生的話聽一部份即可,不必全聽,對吧?”尚雲鵬繼續尋求凌雋的支持。
“力挺雲鵬!”凌雋揮了揮拳頭。
“好吧,看在都是男人的面上,我也力挺你。喝幾杯沒事!”雷震海也說。
“好了,二比一了,贊成雲鵬喝酒的有倆,你只有一個,齊總,明顯你輸了。”凌雋得意地說。
“誰說的?還有朱虹和濛濛沒表態呢,朱虹,是不是不贊同雲鵬喝酒?”秋荻姐說。
“大嫂說了算,別聽他們這些男人的!我挺大嫂的意見。”朱虹說。
“好,二比二平了,濛濛的意見呢?”秋荻姐問我。
“她當然是支持我了,我和她可是共過生死的人,當然得和我是統一戰線了!”尚雲鵬向我施壓。
我其實挺爲難的,但是看在尚雲鵬說和我是統一戰線的份上,我衝口而出:“我挺鵬哥!”
朱虹一揮手,大笑起來,“我去!果然有異性沒人性!大嫂,知道姐妹就是用來出賣的了吧?”
“其實我猜到她會作這樣的表態了,她和雲鵬一直不肯承認有什麼,現在終於原形畢露了。”秋荻姐笑着說。
哎,我又上當了。
“我只是覺得鵬哥在醫院裡住那麼久,肯定是憋壞了,所以出來一定要放鬆一下的嘛,這才支持他喝一杯的,你們不要以此來誣衊我沒義氣。”我無力地解釋。
“我們不要聽你的解釋,大家都看得很清楚,解釋就是掩飾。”朱虹說。
我心想我還真不想掩飾,只是人家沒動靜,我有什麼辦法?
“好了,咱們不取笑他們了,今在中午飯誰來做?”凌雋說。
“不是吧?你沒帶廚師上船做飯?”朱虹一聽急了。
“自己人聚會,帶什麼廚師?有人開船就不錯了。要不是爲了開會方便,我還想自己開船呢,船上有食材,自己做些吃不就行了?”凌雋說。
“可是誰來做?做飯的人至少得確保做出來我們勉強能下嚥吧?”朱虹皺眉說。
“船上的廚房簡單,要做大餐肯定是不行了,煮麪條什麼的還是可以的。”凌雋說。
“行了,就算是船上的廚房設備很齊全,這船上的人也沒人做得出大餐來吧?”秋荻姐說。
“那倒也是。”凌雋笑着說。
“據我所知,這船上會做飯人只有一個,非他莫屬!”雷震海說。
“誰?”大家齊聲問。
“雲鵬!他一向吹牛說自己煮麪那是最好吃的,今天就讓尚大廚來表演吧。”尚雲鵬說。
“我可是傷殘人士,這樣虐待我,真的好麼?”尚雲鵬說。
“鵬哥,我幫你,我也經常自己煮東西吃,我會做飯!”我說。
“咦,這麼巧?要不雲鵬就歇着吧?畢竟他受了傷嘛,我來幫你做午餐好了。”雷震海說。
“你一邊去吧!”秋荻姐斥道。
看得出來,秋荻姐是有心要撮合我和尚雲鵬。她曾經說過,尚雲鵬身邊幾乎沒有女人,因爲尚雲鵬身邊的女人極爲重要,她能支持我,那已經是對我的一種肯定,就算是尚雲鵬不能接受我,我也已經很滿足了。
其實倒也不是爲了接近尚雲鵬所以假裝說我會做飯,我是真的會做飯。媽媽進去以後,我住在舅舅家,舅舅在菜市場賣海鮮沒空,做飯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開始的時候做得不好,兩個表妹就不肯吃,出現這樣的情況,舅媽就會打我,不給我飯吃。爲了能做出好吃的飯菜,就專門向街坊的大媽們學習,大餐我確實不會,但是萬華民間流行的家常菜,我幾乎都會,而且做得不錯。
惡劣的生存環境會讓人活得艱難,但也一樣會得到一些意外的收穫,因爲擔心被打,所以就要做出好吃的飯菜來取悅兩個表妹和舅媽她們,廚藝自然就提高了。只是凌雋他們都是上流社會的人,什麼山珍海味都吃過,我的那點本事在他們面前就不值一提了,這纔不敢自告奮勇提出做午餐,但考慮到尚雲鵬做的飯估計不會有我做的好,我這才說幫他的忙。
當然了,這確實是和他接近的一個很好的機會,只要能和他接近,我心裡就是愉悅的。
“好,那午飯的事就交給雲鵬和濛濛了,我們現在開始商量正事。”凌雋說。
“今天要商量的主題是什麼?”朱虹問。
“是有關你的事,前一陣孫興權的事你還記得吧?我發現孫興權的女友,那個吳玫經理就是我們在看守所認識的三姐,只是她整形過了。”秋荻說。
“啊?怎麼會這樣?”朱虹也是一臉的驚訝。
接下來,秋荻姐將我們那天分析的事詳細說了一遍,聽得大家都瞪大了眼睛。
“我靠,沒想到女人和女人之間也有如此深厚的感情?真是聞所未聞!”雷震海大叫。
“這件事當事人應該最有發言權,朱虹,說說你的看法?”秋荻姐說。
“三姐對我一直很好那是真的,當時我沒往這方面想,但現在回想起來,好像確實是那麼回事。”朱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