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雲鵬出事,而尚雲鵬的人又要砍殺雷震海爲他報仇,聽起來還合情合理,一下讓事態變得極爲嚴重。
尚雲鵬的勢力我是清楚的,他經營萬華和雲寧兩市多年,道上朋友衆多,加上他爲人仗義,現在聽到他出事,當然會有人要替他出氣,而且很明顯有人在暗中煽動這一事件,讓矛盾激化到不可調和,顯然是要讓凌雋下面的人形成內亂。
這當然是繼綁架我和華彩事件之後的另一損招,對手不斷出招,前面兩招都被凌雋他們破解,這第三招就產生效果了。
凌雋果然說得沒錯,贏得太容易的時候,就一定要提高警惕,不然馬上就會出問題。
本來危機出現的時候,都是尚雲鵬去擺平,但現在出事的是尚雲鵬和雷震海,那就只有凌雋了。
凌雋是美濠的主席,如果和道上的人接觸太多,有被"染黑"的危險,所以這事變得更爲複雜。
自我認識秋荻姐以來,還沒看到秋荻姐的臉色如此凝重,這也難怪,尚雲鵬和雷震海這兩個人是凌雋身邊最重要的人,現在兩個人同時出事,確實是很大的危機了。
“濛濛,現在的情況很危急,雲鵬的人全城在找震海,說要找到他爲雲鵬報仇,這是有人在挑撥,凌雋已經將震海秘密送往雲寧,希望從雲寧飛向澳城暫避。”秋荻姐說。
“秋荻姐,你需要我做些什麼,你儘管說就是了。”我說。
“事情是這樣,現在凌雋不方便和雲鵬的人接觸,因爲他一出現,那些人肯定會要他交出震海,但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不可能交出震海,而且你也知道凌雋的身份,他身後是美濠集團,如果他和這些人深度接觸,我擔心有人會把他刻意"染黑",背後的人搞這麼多事,不可能會想不到凌雋會出面,所以我們現在不能按別人的思路去走,我們如果按通常的做法去做,那我們會入局更深,步步被人牽着鼻子走,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秋荻姐說。
“我明白的,他製造這樣的危險肯定不僅僅是對付鵬哥和海哥,當然還希望把雋哥也拖進去,如果現在雋哥出面,那就達到他們的目的了,我也不贊成雋哥在這個時候出面,必須得忍一忍,只是雋哥不出面,誰來平息事態?”我說。
“是啊,這是個問題,要是能找到雲鵬,他一出面,那些人當然就不鬧了,可是問題是現在我們根本就找不到雲鵬,我們只有自己解決了,我希望你能幫我處理這場危機。”秋荻姐說。
我大驚,“我們倆?我們兩個弱女子去處理這場危機?”
“你怕嗎?”秋荻姐問。
“我不怕,只是雲鵬那些兄弟會聽我們的嗎?我們兩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控制得了他們不鬧事?”我說。
“事在人爲,武則天也是一宮女出身的弱女子,後來不也掌控社稷?我們兩個雖然比不過武則天,但智商也不至於很遜,我是雲鵬的大嫂,你是雲鵬的女朋友,他們不會把我們怎樣的。”秋荻姐說。
我好像有些明白秋荻姐的意思了。
“你是說,讓我裝成雲鵬的女朋友,然後出面去解釋這件事,我既然是雲鵬的女友,當然也算是雲鵬的親人了,我的話也許他們會聽一些。”我說。
“我就知道你能理解,只是這樣一來,會委屈你了,因爲你本來是單身,但現在卻變成混混的女友了,真是難爲你了。”秋荻姐說。
我其實心裡想說,我願意,只要是爲尚雲鵬做的事,我都願意。
“你們一直把我當自己人,現在你們面臨危機,我當然要和你們一起面對,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和你一起去見雲鵬的那些兄弟,我向他們解釋一切,讓他們不要再鬧。”我說。
“這樣最好了,我們不但不要讓他們鬧下去,而且不能讓他們對凌雋失去信心,因爲他們肯定能猜到是凌雋把震海藏起來了,如果他們現在全部聯合起來反對凌雋,那這事恐怕不好收場。”秋荻姐說。
“那我們去哪裡找他們?”我說。
“我已經約了幾個頭目見面,這些人會有些兇,你不要怕,我相信他們不會傷害我們的。”秋荻姐說。
我心裡真的不怕,我現在只是希望能儘快把這事平息下來,然後讓凌雋和秋荻姐把所有精力用來尋找尚雲鵬的下落。
“秋荻姐都不怕,我也不怕,我們現在就去吧。你約了他們在哪裡見面?”我說。
“我本來約他們在朝會見面,但朝會是我的地盤,他們不是很信得過我,於是約了在郊區見面,讓我們開車去北郊。”秋荻姐說。
“那我們現在動身去吧。”我說。
*********************
秋荻姐開着車,我坐在旁邊,其實說心裡一點也不緊張那是騙人的,我從來沒有經歷這樣的事,兩個弱女子去見一羣道上的虎狼朋友,真是有點羊入虎口的感覺。
我心裡一直在默唸,他們不會爲難我們,既然是尚雲鵬的朋友,應該差不到哪去。
那些人選擇的地方是在北郊一處廢棄的舊式工廠,萬華郊區這樣的小工廠很多,粗放型經濟增長時代,沒管環保只看經濟,後來發現藍天白雲沒了,霧霾越來越多,這纔開始關注環境,於是環保成爲對企業的重點要求,大的企業有資金,可以通過設備升級和處理來讓排放達標,但一些本來就經營困難的小企業,無力承擔整改需要花費的鉅額費用,只好選擇倒閉,值錢的設備移走後,就剩下一些廢棄的舊廠房。
我們走進舊廠房的時候,兩旁站滿了人。
這樣的情景以前看電影時看過,但從沒有親自經歷,心裡還是砰砰跳了起來。
廠房裡放了幾張破凳子,幾個男人正在抽菸,看到我和秋荻姐走進去,也站了起來,他們當然是認識秋荻姐的。
“我們是該稱呼你爲齊小姐呢還是凌夫人?”一個年紀二十五六歲的男子冷冷地問,按這種場合來分析,先說話的,應該就是領頭的了。
說話的男子個子並不是很高,中等個兒,頭髮有些長,和展瑞差不多,但沒有展瑞那麼英俊,方臉大眼,也算是帥哥,雖然身材不是很高大,但一樣氣勢逼人。
“都不對,你們是雲鵬的兄弟,雲鵬見了我也叫一聲嫂子,你們難道不應該也叫我一聲嫂子?”秋荻姐說。
“以前可以,但現在不了,凌雋偏袒同是澳城來的雷震海,不管我們鵬哥的死活……”
“放肆!凌雋也是你能叫的?雲鵬一輩子都尊稱雋哥,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真呼凌雋?”我大聲呵斥。
我其實呵斥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但我今天是雲鵬女友的身份來的,我必須要把氣勢做足,我如果只是像病貓一樣旁聽,那一會我說話的時候不會有人聽我的。
“你又是什麼東西?竟然敢罵我們浩哥放肆?”旁邊一個小鬍子說。
“她是雲鵬的女朋友,按輩份你也得叫一聲大嫂!你竟然敢說她是什麼東西?是不是雲鵬不在,你們就可以不守規矩了?”秋荻姐喝道。
其他人要發作,被他們稱爲"浩哥"的男子揮手製止,“原來是大嫂,鵬哥沒有帶你和我們見過面,所以我們不認識,請大嫂子見諒。”
我的臉有些發燙,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叫大嫂,感覺自己瞬間老了十歲。
“不知者無罪,咱們好好說話。”我只好繼續裝了。
“大嫂,現在鵬哥被雷震海的人砍傷,不知去向,你得帶領我們討回公道,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秦浩,你可以叫我浩子,這是阿柴,這是車鬼,這是賴皮……”
這些人的名字除了秦浩的正常一些外,其他的都很是奇特,也很難讓人記住,但我不同,我的記憶力天生就強,我只要見過的人,聽過一次他們的名字,我就能記得住,就算他們報的只是一個綽號,我也能記得牢。
“大家稍安勿躁,我和秋荻姐今天就是來解決這一問題的,我相信這其中有誤會,雲鵬和震海都是生死兄弟,震海不可能會讓人下黑手砍雲鵬,我覺得這事有詐。”我說。
“可是現在鵬哥就是不見了,這是事實,而雷震海也不肯當面出來說清楚,凌……先生又包庇雷震海,我們沒有辦法,只好自己解決了。”秦浩說。
“我認爲雋哥不會包庇震海,他們之間的感情你們應該清楚,這件事確實有些誤會,當天我們在渡假村渡假,後來大家喝醉,醒來後雲鵬身邊睡着震海的女友,這是誤會的開始,我只所以要把這事說出來,就是要讓大家瞭解來龍去脈,我想問問各位,如果你們的女友睡在別人的身邊,那你們會不會暴怒?”我說。
“鵬哥不是這樣的人,而且鵬哥也不會喝醉,鵬哥的酒量我們都很清楚,我們三個人拼他一個他都沒事,又怎麼會醉成那樣?”秦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