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樣,先吃飯,再議事。”凌雋笑着對大家說。
“還是先說事吧,現在都這樣了,不把事情說清,誰吃得下啊?”朱虹說。
“還是我妹妹呢,一點都不像我,心理素質太差。”凌雋笑着說。
“凌總,你知不知道其實當你妹妹壓力很大的?美濠出了事,我出去和朋友見面人家第一句話就問,你哥哥怎樣了?我本來不去想的,被人家這麼一問,我就不自覺地擔心你了,最無聊的是朝會的一個供貨商竟然說要考慮和朝會的續約問題,說是現在美濠出事了,擔心朝會以後也會出問題,好像離了哥哥,我朱虹都活不下去似的,真是豈有此理。”朱虹說。
其實朱虹說的我還真是能理解,我們這一羣人之間的關聯性萬華所有的人都清楚,現在美濠有事,就連振威的員工也在擔憂。
“人家不信你哥哥,你還不信吶?我凌雋是什麼人你們還不清楚?我就算是去殺人放火也不會碰毒!美濠有那麼多賺錢的項目,我去碰毒?我腦子進水了嗎?還是齊秋荻腦子進水了?”
“你別扯上我啊,那是你的公司有問題,不關我的事,你才腦子進水呢!美濠出了事,朝會和振威都受牽連,也真是夠了,你們美濠每年賺那麼多銀子,也沒資助我們振威一點,一有風吹草動,我們都跟着受累。”秋荻姐說。
凌雋笑了起來,“真的麼?你們好像都比我壓力還大?”
“那不是!你倒好,美濠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悶在家裡不出門,也不見記者,一點也不給解釋一下,弄得我們這羣人壓力山大!我今天被記者堵在朝會門口,好不容易纔脫身的,哥哥啊,麻煩你出面澄清一下行不行啊?你凌大少這樣這樣閉門不出也不是辦法!”朱虹接着吐槽。
“這倒真是奇了啊,我的公司出事,我倒沒什麼壓力,你們這一羣人好像壓力都大得不得了,濛濛說說,你的壓力也很大嗎?”凌雋看着我。
“倒不是那麼大,但也挺大的,現在員工都在議論美濠的事呢,你和秋荻姐是夫妻,在員工心目中,美濠和振威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他們不瞭解情況,有些猜疑倒也是情理之中。”我說。
“人家濛濛這是說得客氣了,現在和美濠有關的人都在緊張,只有你凌少穩坐釣魚臺,你倒是說說,你到底在想什麼?美濠的股票連續大跌三天了,你爲什麼不出手救市?甚至都不澄清一下?”朱虹說。
“現在美濠和東力合作的項目出了問題,這是事實,我澄清什麼?人家都有證據證明那個生物研究所有涉毒的可能,我要是馬上站出來否定,那到時要是警方真的拿出證據來,那怎麼辦?我不是更沒辦法向廣大投資者交待了?”凌雋說。
“那你就悶在家裡一聲不吭,這樣逃避有用嗎?”秋荻姐說。
“齊小姐,你和我凌雋也是多年夫妻了,你覺得我是那種會逃避的人嗎?”凌雋說。
“那我問你準備怎麼做你又不說,我哪裡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據我觀察,自從出事以來,你是悶在家裡什麼也沒做吧?不但不急,好像還挺自在?”秋荻姐也跟着罵。
秋荻姐和朱虹輪番上陣抨擊凌雋,倒也熱鬧得很,本來沉重的氣氛,竟然變得有些搞笑起來。
“好,我認錯行了吧?我沒有及時和你們溝通,只是我以爲你們都想明白了而已,沒想到你們卻是一點也沒有明白,所以我才讓你們來看會啊。”凌雋說。
“你只要直接說,你準備如何面對這場危機?”朱虹說。
“危機?哪來的危機?我沒看到危機啊?美濠的股票跌了嘛,我知道啊,可是股票有漲有跌不是很正常嗎?難道你們要求美濠的股票一直漲?有這種可能嘛,不管任何是經濟還是股票,都會有衰退的週期,不可能一直堅挺的,諸位都是商界人士,不可能連這個都不懂吧?難道還需要我給你們科普?”凌雋笑着說。
“你少來這套,我們當然知道經濟有周期,可是這次美濠的股價大跌是人爲製造的,而且連跌三天了,難道你就什麼也不做,看着讓它繼續大跌下去?”秋荻姐說。
“股票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就跌了,任何的一次下跌都是有誘因的,但並不是說美濠的股票下跌就全部是因爲這件事,美濠的股票漲了很長的時間了,很多炒家都賺到錢了,現在不利消息一出來,他們套現走人,那自然就會連跌了,但跌幅並不是很大,雖然是大跌,但還沒有跌到讓人害怕的程度,我都不怕,你們怕什麼?”凌雋一臉的輕鬆。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正常的?沒什麼好擔心的?反而是我們自己杞人憂天了?這也太可笑了吧?現在所有財經雜誌都在討論美濠危機,你倒說沒什麼事?你這是安慰我們呢,還是安慰你自己?”朱虹說。
“我誰也沒有安慰啊,我就是說的實話而已,你們愛信不信。”凌雋自己夾了一口菜,吃得津津有味。
“你們看這人!我們都急成這樣了,他會無所謂,自己閉門不出,讓我們去面對記者,他現在還說風涼話,這都什麼人呀?”秋荻姐說。
凌雋笑得更開心了,“真沒什麼大事!你們別急嘛,這個項目當初是展瑞和日本的東力公司談成的,我當時就說過,這個項目可能有問題,難道你們忘了?這話我可是說過的啊,你們要是忘了,那真是怪不得我了。”凌雋說。
“這話雋哥確實說過,我還記得,他還說了,不許我們自己人接觸那個項目,雋哥當時確實是這樣說的。”我作證。
“還是濛濛厚道,說了實在話,哪像你們這些人,說話一點也不走心,全部都針對我來,一點了不厚道。”凌雋得意地說。
“那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爲什麼一點也不着急,你到底在想什麼?”秋荻姐質問道。
“當初展瑞和東力談成合作,我想到可能會有問題,但我沒想到竟然會涉毒,其實這手段並不高明,當初他們讓朱虹收購華彩,是爲了售毒,沒想到東力和美濠合作竟然是爲了製毒,虧他們想得出來!幸虧當初我有準備,不然真是讓他們坑苦了。”凌雋說。
原來他有準備,難怪他看起來不慌不忙。
“你有什麼準備?你現在是美濠集團主席,這件事難道能和你撇清關係?”齊秋荻說。
“當初展瑞和東力談合作的時候,我是被他們罷免了的,所以我不用承擔責任,而且那個項目我一直沒有過問,就算是警方追責,我最多就是監督不力的責任,在媒體上道個歉就行了,所以這件事對我的傷害有限。”凌雋說。
“對你的傷害雖然有限,但對美濠的傷害很大啊,美濠這樣的大財團,最怕有這樣的負面新聞了,你卻不趕緊出招拯救,倒好像置身事外看熱鬧一樣。”秋荻姐說。
“老婆你這是要冤死我麼?我哪有置身以事外了?這兩天不面對媒體,主要是因爲這件事警方還沒有結論,我現在不能隨便出面,我如果說沒有事,那到時如果警方的結論說真的製毒了,那我如何解釋?如果我出面道歉了,到時警方說其實沒事,那我不是自己莫名妙地抽了自己一大嘴巴?所以我要靜觀事態的發展,以不變應對變化,這纔是上上策。”凌雋說。
“可是美濠都跌成這樣了,你一點也不管那也說不過去啊,你總得做些什麼吧?”秋荻姐說。
“我估計現在警方的結論就快要出來了,如果生物公司真的製毒了,那我肯定會被警方約談,我會把所有情況交待清楚,我雖然有監管不力的責任,但那不是主要責任,美濠全球有幾十個子公司,不可能每一個子公司出的問題都要主席來承擔責任吧?那個項目我從來沒有過問,所以再怎麼也扯不上我。如果真是警方非要爲難,那就讓我的律師和他們談,我的律師,當然就是濛濛啦,不過請駱律師務必收費便宜一些才行。”凌雋說。
“你那麼有錢,我不宰你宰誰?”我笑着說。
“然後呢?”秋荻姐問。
“如果警方不過多糾纏,那我們就要配合警方好好辦案,讓他把相關的人員徹底追查清楚,包括那些接觸過這個項目的董事。”凌雋眼裡閃過一絲冷酷。
我記得他曾經說過,要讓那些當初反他的董事接觸這個項目,給他們挖這個坑,然後在合適的時候推他們一把,也許這個時候就是推一把的時候了。
“你是要趨這次機會把那些老傢伙趕出去?”秋荻姐說。
“別說趕出去那麼難聽,是他們自己不自重,我對他們那麼好,但在關鍵時刻,他們卻在背後捅我一刀,他們在背後捅我其實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可以給他們兩次機會,但我絕不會給他們第三次機會,他們要爲他們的愚蠢付出代價。”凌雋說。
“可是如果他們和這個項目沒有接觸那怎麼辦?”秋荻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