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雲鵬開車將我帶到了萬華體育場旁邊的羽毛球館,羽毛球館裡沒有人,只有秦浩和幾個手下守着一個穿西服的人,那個人正是展瑞。
他的長髮早就不見了,身上的貴氣也早就蕩然無存,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丁點過去的影子。
看到他,我還是不自覺地想起了一些往事,對他這個人我已經沒有感覺,但那些往事,還是會在不經意見浮現在眼前。
記憶畢竟不是垃圾,不是想扔就能扔得掉的。
“你們讓凌雋來見我,不然我什麼也不會說,而且你們一但放我從這裡出去,我就會告你們綁架我。”展瑞正在對秦浩咆哮。
“要不是鵬哥吩咐過別打你,那我早就揍你丫的了!你他媽還跟我囂張!真是不知死活。”秦浩罵道。
“尚雲鵬讓你們不要打我?他倒挺識時務的嘛,知道不能打我。”展瑞得意地說。
“你錯了。”尚雲鵬走了過去。
“喲,尚雲鵬來了,還有我們漂亮的駱律師,不對,是駱總裁纔對,我本來就想見你,沒想到你還真是來了,看到你真高興。”展瑞說。
“別對我女朋友說些輕薄的話,不然我割了你的舌頭,你知道我爲什麼不讓展瑞他們打你嗎?”尚雲鵬說。
“爲什麼?因爲念及我們是兄弟?”展瑞說。
“不是,你這樣的人渣,哪配當我尚雲鵬的兄弟,我不讓他們打你,是因爲擔心他們手下沒個輕重,把你打死了,那就沒意思了,我要親自打你。”
尚雲鵬說完,一耳光向展瑞煽去。
他也就是隻用耳光,如果用拳頭,估計展瑞已經倒下了。
“尚雲鵬你……”
展瑞的話還沒說完,又捱了一耳光。
尚雲鵬一陣劈頭蓋臉的打,讓展瑞很是狼狽,別說還手之力,就連招架之功也沒有。尚雲鵬顯然沒往死裡打,那是因爲凌雋還要用展瑞。
“好了雲鵬,不要打他了。”凌雋來了。
凌雋向走了過來,在球館的休息位置上坐下。示意展瑞走過去。
“不容易啊,來了這麼多大人物,我的面子還真夠大的,竟然讓你們這麼多大人物同時現身,你們到底要找我幹什麼?”
展瑞捱了打,竟然還好像沒事一樣,看來他已經習慣挨尚雲鵬的耳光了。
“我本來是不想來見你的,不過跟了我一段時間,我還是給你面子,所以我就來了,你仔細說說,當初你和東力談合作的時候,是不是就是爲了美濠集團?”凌雋說。
“不是,我當時並不知道他們要搞這些東西,當時我是總經理,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會給自己惹麻煩,我也是被人陷害的,希望你能原諒我。”展瑞說。
“原諒你?你害死我爸媽?你認爲你可以被原諒嗎?”尚雲鵬喝道。
凌雋擺了擺手,示意尚雲鵬不要急躁。
“那當初你和東力接頭,是誰牽的線?”尚雲鵬說。
“是周宣。”展瑞說。
我們都沒想到他會回答得如此爽快,這倒是有些出乎我們的意料。
“說說具體情況。”凌雋說。
“很簡單,周宣是招商局長,東力公司到萬華尋求合作伙伴,然後周宣就推薦了我們,就是這樣。”展瑞說。
“看來你是有備而來,而且你早就把答案想清楚了,我要想問出真實的情況應該很難,只是你這樣供出周宣,你不怕他報復你?”凌雋說。
“我說的是事實,他憑什麼報復我?確實是他引的頭,但是他也不知道東力公司會涉毒,所以這件事不會對他有任何影響。”展瑞說。
“原來如此,你們這是準備抱團取暖,相互關照,到時你們相互爲對方證明是清白的就行了,只要口徑一致,警方也拿你們沒辦法。”凌雋說。
“隨便你怎麼理解都行,但我說的是事實。”展瑞說。
“你還是錯估了形勢,你別以爲我好好地跟你說話,就是不敢動你,展瑞,你是我帶出來的,以前外界就說你是我徒弟,所以不管在哪方面,你都不是我的對手,我可以讓美濠參與那個項目的員工都出面作證你是知情的,說你就是東力公司的內鬼,幾十名員工作證,警方肯定抓你,我想要讓你進去,隨時都可以,你應該要明白這個事實。”凌雋說。
展瑞的臉色變了變,沒有說話。
凌雋接着說:“就算是警方不抓你,我如果私下對付你,那也簡單得很,今天你就走不出這球館,至於把你扔海里還是扔懸崖,那就要看這些兄弟的心情了。”
“你要我怎麼做,我都聽你的,只要你別對付我就行,我以前是對不起你,但我也是沒有辦法。”展瑞說。
“好,今天既然是談公事,那我們就先把私事放在一邊,你現在就給警察打電話,告訴他們你當初之所以和東力談合作,是美濠幾個董事的授意,至於是哪幾個董事,你心裡清楚,就是反對我,支持你的那幾個。”凌雋說。
展瑞有些猶豫,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打這個電話。
“警方曾經約談過你,當然也給你留了電話,你現在就打,就按我說的講,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時間一到我就走,我沒時間和你閒聊。”凌雋冷冷地說。
“好,我打。但我的手機被你的人給沒收收了。”展瑞說。
秦浩把展瑞的手機遞給了他,他開始打電話。
“摁下免提,讓我也聽到,不要玩花樣,你以前在美濠玩的那些花樣,我只是不想揭穿你,現在你如果再敢玩花樣,我就對你不客氣。”凌雋說。
展瑞沒有辦法,只好按凌雋說的做,他其實也不笨,他知道凌雋的意思就是要借他的手向那幾個曾經和凌雋作對的董事發難。他和那些人本來也沒什麼交情,要出賣那些人對他來說再簡單不過,所以他照做了。
“很好,你很配合,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背後的人是誰?是誰要把你扶上美濠的高層?你既然是文國王子,那你還介意一個集團公司的職位?”凌雋說。
“這個問題我不能說,不過我可以說一部份,我想爬上美濠高層,是想證明我的能力,如果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那我回文國很難被重用。”展瑞說。
“打死你也不說?”尚雲鵬說。
“打死也不說。”展瑞說。
尚雲鵬真的就要動手,被凌雋攔住。
“他不說就算了,把他逼急了,他隨便編一個人來糊弄我們,他是一個小人,不能隨便相信他的話,他背後的人,我肯定能找出來,也只有我自己找出來的,我纔會相信。”凌雋說。
凌雋說的非常有理,如果把展瑞逼得急了,他隨便說一個大人物的是他的後臺,到時到底是該聽他的還是不該聽他的,反而讓人爲難。
“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展瑞說。
“走吧,如果警方讓你作筆錄,記得按你電話裡說的做,你從警局出來後,會有一些記者要採訪你,記得把你對警察說的話再對記者也說一遍。”凌雋說。
“那記者是你安排的?你這次是要利用我完成大清洗?”展瑞說。
“這你就不用管了,做好你該做的事,我就不找你麻煩,你以前對我做過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凌雋說。
這話說得很有意思,他只是說展瑞對他做過的事他可以不追究,但他卻沒有提尚雲鵬,今天沒有爲難展瑞,那是因爲展瑞還有些用處,他要利用展瑞把那些和他作對的董事拉下水,把那些人踢出局後,會不會對付展瑞,那又再看心情。
展瑞一直都是一個小角色,把展瑞打下去後並沒有多大用處,最重要的是揪出他背後的人,如果展瑞消失了,那很多事情就斷了線索,反而麻煩。
“就這樣放他走了?”秦浩一副不甘心的樣子。
“先別管他了,先讓他把那些事做完再說,辛苦你們了。”凌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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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展瑞做得很好,他完全按照凌雋說的做了,凌雋以前就是他的老大,不管他的處境和身份如何變化,他對凌雋其實還是有敬畏心,這一點從他面對凌雋時眼裡的驚慌就可以看得出來。
展瑞把那些髒水潑向那幾個董事以後,警方立刻約談了那幾個董事,凌雋趁機召開董事會,提出罷免那幾個董事的資格。
現在凌雋是美濠的第一大股東,又是董事局主席,自然說話是有分量的,在沒有遇上什麼阻力的情況下,輕易就把那幾個董事的資格給取消了,接下來的事情,那當然就是要想辦法收購他們的股份。
凌雋開始約見幾個大基金的經理,希望他們介紹一些財力雄厚的人來收購那些董事手裡的股份,但因爲資金量需求太大,幾天過去,還是沒能找到買家。
其實我心裡很不理解,尚雲鵬手裡就有大量的資金,爲什麼他不買進那些股份?以他的財力,他只要動一小部份資金就可以吃進那些股份了。
但我沒有問他,他和凌雋是兄弟,他們兄弟間的事,我不方便插手,不想管得太多,也不方便管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