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低頭看着眼前兩粒白色的逍遙丸,扯了扯脣,伸手拿起將藥放進了自己口中,並沒有喝她放在一旁的水。
說實話,他的確是有些難受的。
安言擰眉看着,“你怎麼不喝水?”
男人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起身,繞到她面前,安言並沒有閃躲,擡頭靜靜地看着他。
暖黃曖昧的光線映照在兩人身上,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將兩人的身影拉長,在地面投下一段淡淡的的剪影,看起來相互交疊在一起的身影倒是比這燈光更加的曖昧。
女人被他帶着極強攻擊性的男性氣息籠罩着,下意識想往後退,但他並不準她往後退,雙手準確無誤地圈着她的腰身,低頭直接封住了她的脣。
蕭景着實沒有給安言任何反應的時間跟空間,但是這種情況下,被人吻是可以猜得到的。
只是——
他口中全是苦澀的藥味,舌頭卻在往更深處伸去,彷彿恨不得能將她整個人從嘴那裡開始,直接將她整個人給吃下去。
安言手指抵着他火熱的胸膛,沒戲想往後退,他就強勢地將她重新拉到自己懷中,靈活的舌頭不停地在她的口中游走。
“唔……蕭景,太苦了……”安言揪着他的衣服,覺得嘴裡全是不知名的藥味兒,快要將她整個人的感官給淹沒了。
他沉沉地笑,手指開始在她腰線附近的地方慢慢遊走,“什麼苦?”
她因爲在室內,身上就只穿了一件寬鬆的毛衣,這樣一來,更是方便了他的動作,男人那一雙火熱的大掌簡直無法無邊,可以肆意地在她身上點火,甚至在逐漸往上——
“別……你嘴裡太苦了,全是藥……”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放聲尖叫,“啊——”
原來,他是趁着她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直接將她抱了起來,跟以前的公主抱不同,這次他是直接分開了她的腿抱的,雙手穩穩地托住她的臀部,將兩條細長的腿盤在他腰間,這樣的姿勢也尤爲地親密。
安言害怕掉下來,只能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而他也開口說,“抱着我,不然掉下去了我不會管你的。”
他並沒有立馬就朝樓上走,而是抱着她就這麼站在原地,將頭微微埋在她鎖骨的位置,呼吸異常的灼熱粗喘。
安言渾身的感官都出來了,她被他這樣抱着,她人甚至比他還要高一點,這個高度,正好夠他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
她很少被他這樣抱,不適地在他身上扭了扭,有些驚慌地開口道,“你別這樣,放我下來,我恐高……”
恐高?
蕭景從她脖頸裡擡頭,輕輕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輕描淡寫地道,“恐高?”
隨即,他抱着懷中纖細的女人的身子朝樓梯口走去,一邊沉沉地笑,“你當我有幾米,這樣擡舉我,還恐高?”
說着,他摟着她的手指微微鬆了力道,安言雖然不重,但到底是一個成年人的重量,見他鬆手,自己瞬間沒有了支點,雙腿直接夾緊了他的腰身,手臂也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一邊吼,“我真的恐高,我很怕……”
男人類似舒服地悶哼了一聲,重新抱着她,然後繼續摟住她。
“那你抱緊我,不要鬆手。”
安言身體微微一僵,隨即開口道,“好。”
上樓梯的時候,他這樣其實安言不是特別的舒服,可卻識相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因爲他是男人,還是一個精力旺盛的男人,某些反應她很清楚,所以她一語不發,等待着他將樓梯爬完,但他走的很慢,彷彿在刻意折磨她一樣。
樓梯上的燈光也是昏暗的,卻將男人的五官映照得更加立體,俊美。
他似乎是低聲嘆了一口氣,彷彿自言自語又彷彿在問她一樣地開口,“安言,你這樣突如其來的柔軟我既覺得珍貴又覺得害怕,你太懂得拿捏我的痛處了。”
她閉着眼睛,直接忽略了他這個話,趴在他肩膀上輕輕說,“你是不是喝酒了?”
今天晚上他沒有像往常那樣正常下班,也沒有打電話回來說明原因,安言應該知道是去應酬了。
他卻搖了搖頭,否定,“沒有。”
話音剛落,女人立馬皺起鼻子在他肩頭,脖子處像小狗一樣嗅了嗅,類似嬌嗔地冷哼了兩聲,“騙人,我都聞到你身上的味道了。”
酒味的確是有酒味,不過很淡很淡,不仔細聞的話根本就聞不出來。
蕭景簡直對她這種語氣跟姿態把持不住,喉結滾動,隨即就說,“沒騙人,騙你是小狗,我要是真的喝了酒,不會這麼穩地抱着你上樓梯,也不會這麼的輕鬆。”
安言挑了挑眉,微微眯着眼睛,可裡面卻沒有一絲迷茫的神情,“你又在騙人,你走的這麼慢,根本就不輕鬆,而且我最近瘦了。”
所以,她瘦了他抱着她還要走的這麼慢。
這麼一會兒了,兩個人才走到樓梯中間的緩步臺上,而蕭景乾脆就這麼抱着她靠在了欄杆上,沒有繼續前進,而是低頭看着她。
安言察覺到他停了,擰着眉頭輕聲問,“你怎麼不走了?站在樓梯上有些冷。”
蕭景繼續笑,那笑聲彷彿是從喉嚨裡面發出來的一樣,狠狠激盪着她的耳膜,“不是你說的我在騙人嗎?因爲根本不輕鬆,所以我停下來歇會兒。”
她本來是微微擡起頭的樣子,見他這樣說,安言又緩緩將自己的頭擱在他的肩膀上,眼睛要閉不閉的樣子,“蕭景,你老了。”
停了會兒,察覺到他繼續抱着她朝樓上走去,安言繼續說,“你知道你今年已經三十二快三十三歲了嗎?”
其實嚴格算起來,現在是一月份,是西方的新年了,國際日期上,蕭景已經三十三歲了。
但溫城過的是農曆年,還沒有到新年,所以他是三十二歲。
他心裡還是有些觸動的,關於年齡這個問題,他們好像從來沒有談論過,彷彿這是一個根本就不重要的問題。
“沒事,我快三十三了,你也不年輕了,但是男人在這個年輕卻是正值壯年,不要緊。”
其實這是實話,這個年齡段的男人是最迷人的,有那些小鮮肉比不了的氣質,而就蕭景來說的話,他的顏值又很高,所以說完完全全是黃金年齡段。
安言不贊同地搖搖頭,說,“我挺年輕的,嚴格說起來,你是三十多歲,我還是二十多歲。”
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是四歲,有一個代溝。
上了二樓,明顯他的腳步就快了很多,這次安言先他一步,精準地將臥室門給打開了,那一瞬間,安言卻驟然間想到了茯苓。
就算茯苓不會對蕭景有一些非分之想,但是不排除其它的女人沒有。
而蕭景是一塊香餑餑,至今還是單身未婚的身份,肯定就像那種質量上好的便便一樣,可以招來極多的蒼蠅。
蕭景直接將她放到了牀上,雙手承載她身體的上方,靜靜地看着她,安言任由他打量着,沒有開口。
“爲什麼想到要給我做晚飯?”
安言微微眯着眼睛,靜靜地看着他,隨後伸出一隻手用手背蓋住自己的眼皮,輕輕地開口道,“你先將燈打開,這樣太曖昧了,我不習慣。”
“……”
此時,偌大的房間裡只亮着一側的壁燈,沒有其他的燈光了。
他卻偏不,將她蓋住自己眼睛的手拿開,問,“爲什麼要給我做晚飯?你不給我打電話,萬一我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呢?”
安言的一隻手被他抓着,另外一隻手很自然地放在身側,繼續眯着眼睛笑,笑容帶着點點肆無忌憚的感覺,“你會不回來嗎?我不是生病了嗎?你難道不擔心我嗎?”
被他抓住的那隻手,手背上還帶着青青紫紫的痕跡,是今天輸液留下的針孔印,此時,在這種光線下,顯得有些恐怖,像是被什麼人可以打了一樣。
男人自然沒有忽略這點,眸色暗了暗,開口,“怎麼弄的?好幾個針孔。”
安言側頭望一眼,語氣涼涼,“是啊,因爲那個醫生很沒有分寸,輸液輸完了,不進來給我換藥,我當時沒有力氣,叫不了人,血在倒流,我就知道自己將針頭給拔了。”
他執起女人纖細的手,脣落在手背上,輕聲道,“那這些枕頭是怎麼弄的?”
“哦,那要怪你了,你請的醫生更加的沒分寸了,找了半天沒找對血管,在我手背上戳了好幾個洞。”
其實但是她迷迷糊糊的,沒有多大的反應。
只依稀記得,那涼涼的,尖尖的針頭不停在她的手背上移動,本來沒什麼力氣的,就那會兒有些意識,可能是因爲太疼了。
許是他撐得太累了,所以直接摟着她躺下,將她圈在懷中,屬於他的呼吸盡數噴薄在她脖子裡,“庸醫是嗎?那下次有個好點的醫生要過來,我們重新給他看看,行不行?那算是我朋友,他比較厲害。”
安言擰眉,“可是我的感冒已經好了。”
他扯過一邊的被子給她蓋上,自己就連人帶被子地抱着她,將她捁的緊緊的,“不是看感冒的,是來看你的腿的。”
話音剛落,蕭景明顯察覺到懷中的人身體僵了僵,他安撫她,“他還會看其他的好多病,安言,你相信,我會找人將你的腿給你醫好,嗯?”
氣氛一時寂靜,隨後聽見她說,“好。”
說了半天,又回到了之前那個問題了,他問,“所以你還沒有告訴我,爲什麼今天晚上要給我做飯?”
安言想,她要是不回答的話,他估計就會一直沒完沒了地問個不停,她笑了笑,很是認真地說,“你不年輕了,我不年輕了,時光經不起浪費,所以我想對你好點,不可以嗎?”
他擡手輕輕地摸着她髮質極好的長髮,帶着絲不確定地開口,“我害怕你是在降低我的戒心,畢竟如今的我不是你的對手。”
她繼續笑,“怎麼可能?我只是暫時想通了,畢竟你也痛苦過。加上,我做的飯不算好吃,連你的一半都趕不上,你還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我覺得,勇氣可嘉。”
蕭景低頭看着女人這張離自己極近的一張臉,心裡微動,嘴角勾了勾,“既然這樣,那要不要給我什麼獎勵?”
“……什麼?”
“親我一下,我就相信你要對我好了。”
說完,他漆黑的眸緊緊鎖住她的眼睛,不可否認,這樣的蕭景格外地有魅力,饒是安言都情不自禁地陷在他那一雙眼睛裡面,她彎了彎脣,沒有絲毫扭捏,直接在他的脣上親了親,然後想快速離開。
但是蕭景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大掌直接按住了她的後腦勺,撬開她的牙關。
這算是安言意料之中的事情,沒什麼好驚訝的。
接下來,又是一記綿長的法式舌吻,直到快要將她弄的喘不過氣來。
逐漸到了要收不住的時候,安言微微喘氣抵住他的胸膛,低聲說,“不行,我感冒了,再繼續會被你弄死的。”
他猩紅着雙眸看着她,呼吸灼熱,粗重,也在大喘氣。
過了足足有一分鐘,他依舊連人帶被子地將她摟在懷中,力道很大也很緊,在她耳邊輕輕地喘氣,屬於他身上的男性荷爾蒙味道全部散發了出來,安言擰眉平靜地開口道,“你好像真的喝酒了,我又聞到了。”
他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才說,“你是狗鼻子麼?我沒喝酒,他們不敢勸我的酒,只是那種場合,他們要喝酒不干我的事,我自然管不了。”
意思就是,他身上這酒味,都是從別人身上沾染過來的。
安言不再說話了,安安靜靜地待在他懷中,等待着他平復呼吸。
過了會兒,等他徹底平靜下來,安言已經是迷迷糊糊的狀態了,隱隱約約,聽到他含住她的耳垂,低低地在她耳邊說,“安言,我當你是認真的。”
這句話彷彿是來自夢裡最深處的地方,安言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此時她面對着落地窗的方向,聽到他的這句話。
而後竟然鬼使神差地轉過了身,抱緊了他的腰,將臉埋在男人燥熱的胸膛處,嗓音悶悶的,“既然你這麼恐慌,不如我們結婚好了?”
結婚……
燈如豆的臥室,他寬大的背影將她擋住了,安言幾乎看不到什麼光線,卻猛地察覺到他的身形頓住,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安言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輕聲開口道,“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蕭景緊緊抱着她,嗓音鎮定,並沒有欣喜,相反帶着很多的不確定,“我害怕是我自己耳朵暫時性失聰了,你是不是燒糊塗了?”
說着,男人的大掌覆蓋在她的額頭上,但是掌心的溫度並不高,是正常的。
下一刻,他問了句,“上次給你的戒指還在嗎?”
安言恍惚了下,隨即道,“我的公寓被林阿姨砸了,可能戒指丟了,在那個公寓裡。”
他手臂一滯,呼吸沉了一度。
安言在他臉色陰沉之前,笑眯眯又很是慵懶地開口,“我應該帶到這裡來了,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林阿姨看起來不像是那麼狠的人,砸人房子,不像是她能幹出來的事情。”
畢竟處在那樣的地位,不應該是這樣的。
蕭景臉色不變,直接說,“母愛向來很偉大,她爲了她兒子,更離譜的事情都做的出來,何況只是砸你的公寓。”
安言嘴角的笑意卻瞬間收了回去,緩緩閉上眼睛,轉移了話題,“屬於我的那枚戒指,你是怎麼找到的?”
------題外話------
二更,我這個進度夠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