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將電話的擴音功能打開,隨手擱在一邊的臺子上,自己則開始挑衣服。
電話裡,他的聲音還在繼續着,“另外,不要理陌生人的搭訕,尤其是雄性;走的久了記得休息,實在挨不住了,就給我打電話,我過來接你。”
空氣有一瞬間的寂靜,這頭跟那頭都是。
安言站在鏡子面前,伸手摸着自己的長髮,想着乾脆待會兒出去將頭髮給剪了算了,可是蕭先生應該會不太高興。
過了會兒,電話裡他繼續說,“……還有,不準穿高跟鞋。”
?
彼時,她剛剛要穿的衣服扔到一旁,走到鞋櫃旁彎下身子,手都還沒伸出去,就聽到他這麼說。
她起身,將電話拿了過來,微微眯起了眼睛,“出去逛街啊,肯定要漂漂亮亮的,好幾年沒穿了,好不容易現在能穿了,難道還不準人過過癮麼?”
她知道,他是在關心她的腿,安言的腳,當然是能夠少穿高跟鞋就少穿高跟鞋。
“逛街很累,穿高跟鞋更加的累。”
彷彿是害怕她根本就不將他說的話當回事兒,男人繼續補充,“你答應了這些,我才能答應你,是你說的,兩個人在一起要相互包容相互理解,我理解,你也要理解我。”
安言嘆氣,放棄穿高跟鞋的念頭,“那就……不穿吧。”
反正那玩意兒她也挺久不曾碰過了。
其實說到包容,這段關係走到如今,她很少遇到需要包容他的事情,一般都是他因爲某些爲了她但是她不領情的時候,他就跟她說要相互包容。
很多時候,他不是包容她,而是寵溺。
赤裸裸的寵溺,難怪別墅裡,傭人們不止一次談過這個問題了。
她偶然聽到的就有兩次,更加不要說她沒聽到的那些。
司機載她去商場,安言摸着自己柔順的長髮,想了想還是去了去將自己的頭髮給弄了。
髮型基本上沒有什麼特別大的變化,就是長度稍稍短了點兒而已。
自己一個人逛街沒有什麼顧忌,喜歡的就買,不喜歡就放棄。
但安言沒想到會遇到故人。
安言看上了一款男士胸針,這東西他基本上沒有戴過,除了偶爾有些特定的場合。
可看到櫃檯裡面這東西的第一眼,她就覺得,肯定很適合蕭先生。
她先看到的,但有人嘴巴快, 比她先出手,“這款胸針給我包起來。”
人她沒看,只聽到有人要截胡自己的東西,她本能地皺了皺眉頭,清冷地道,“不好意思,我先看上的。”
且不說那兩人是在她後面直接插過來的,她本身事先就在這裡看這枚胸針看了一會兒了,那女人是後面插過來說的那句話。
安言沒有謙讓之心,除非不是她自己的東西。
但這回,是她先看上的,她還沒決定要不要,沒道理要平白無故給自己心裡添堵而便宜了其它人。
安言正想伸手去拿盒子時,有一隻白皙的手指直接按在紫色天鵝絨覆面的盒子上面,安言的目光順着這隻手的主人向上望去,見到正主的一瞬間她就明瞭了。
來找茬的麼。
那自然就不用談什麼禮貌跟先來後到了。
“果然是你,你不是早就離開溫城了麼?”
安言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指,因爲身高的差距,她需要微微上挑目光才能與她對視,可眉眼間的情緒尤爲冷靜,輕描淡寫地道,“離開?你聽誰說的?”
魏輕嵐瞬間就掐緊了垂在身側的手指,臉上露出些許嫉恨之色,嘴角刻薄地勾了勾,“當初要死要活的離開,現在又死乞白賴地回來?”
氣氛一度有些緊張,魏輕嵐不是一個人,她身旁還站着朋友。
而安言身邊卻什麼人都沒有。
店員很尷尬地看着眼前的場景,這是情敵相遇了?
“魏輕嵐、你是不是對‘死乞白賴’這幾個字有什麼誤解?兩年不見,你倒是越來越刻薄了。”
魏輕嵐跟着就冷笑了一聲,“是,我刻薄,你真大方,大方到自己的男人跟人家的緋聞滿天飛時,你還有心思逛街,你安言多大方啊!”
安言眉骨動了動,一時沒聽明白她是什麼意思,眯眸淺笑,“承蒙誇獎,再大方給你的你也抓不住,是我太慷慨還是你魏輕嵐太無用?”
當年的事情,算是她算計了魏輕嵐一把,但誰說不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只是誰都沒有想到,蕭景的怒氣會那麼的濃烈。
濃烈到,她們沒有一個人能夠招架的住。
站在魏輕嵐身側的女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安言,臉上是說不出來的情緒,類似嘲諷,又類似豔羨。
魏輕嵐手指緊緊掐着自己的手心,天知道她爲了當年的事情付出了什麼慘痛的代價,魏家的公司沒了,她爸爸被人指控商業犯罪,她幾乎託人變賣了所有的家產砸了不少的錢進去纔將父親給弄出來。
可是蕭景卻一條活路都不給他們,曾經跟魏家交好的人沒一個敢幫助他們,連去銀行貸款都不行。
那段日子,魏輕嵐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而這一切都是因她安言而起。
她的手指從裝着胸針的盒子上移開,下巴微擡,那目光恨不得能夠當場將安言給撕碎,“你越是風輕雲淡,越是嘲諷我就越想看到你的下場,他不是很愛你麼?那這是怎麼回事?”
話落,魏輕嵐已經將手機的屏幕對準了安言,自然,上面的圖片讓人一覽無餘。
魏輕嵐嘴角扯出了個笑容,“他愛你嗎?那爲什麼會和別的女人一同進出酒店?”
安言盯着上面的圖片,卻見魏輕嵐收了手,她清晰地看到了不算太清晰的圖上,男人高大的身形,背景的確是某家酒店。
可以肯定是蕭景,並且這還是好幾天之前的事情了,應該是他第一次沒有回來吃午飯的那天,安言記得他那天身上穿的衣服。
但是——她挑眉,抿脣一笑,“如你所願,我跟你一樣的下場,行了嗎?”
她們在針鋒相對的同時,一旁的店員跟魏輕嵐的一起的那個女人可是將嘴巴都張大了,導購員離安言最近,自然看到了圖上的人,心裡震驚的不得了。
蕭景誰不認識,但面前這兩位唱的是哪出,她還真的不知道。
魏輕嵐心裡輕諷的時候,安言卻眯起眼睛在心裡想,是她提不動刀了,還是自家蕭先生飄了?
發生這樣的事情不跟她說?
猶記得,那天傍晚她帶着二狗去別墅大門接他,他說什麼來着?
他說中午應酬去了。
嘖嘖。
魏輕嵐攥起來的手指幾乎都要將子自己的手心給掐出血來了,卻見到她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好似這些事情根本就沒有影響到她分毫似的。
“你一點都不在乎?”
安言擡手很自然地撩了撩長髮,笑,“老實說,我一點都不在乎。你這麼嫉恨做什麼,既然當初你們沒有一點糾葛,那麼未來也永遠沒有任何可能,與其一直像個深閨怨婦,不如好好找個喜歡自己的人。”
停頓了下,她接着道,“緋聞算的了什麼?當初你因爲你的無知吃的虧還少麼?真的想搞到自己家破人亡?!”
安言這句話的聲音不高不低,價格不菲的商場店子裡,人不多但也不少,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後, 不少人的人將目光朝她們這個放心甩過來。
卻驟然看到兩個人女人針鋒相對着,也不能說是太針鋒相對,畢竟那個穿着簡單的黑色大衣深色牛仔九分褲腳上踩着小白鞋的女人,怎麼看都怎麼順看。
而站在她對面踩着高跟鞋比她高了半個頭的女人相對的就差很多了,像氣勢洶洶來找茬的情敵,可是卻又因爲道行沒有她高而活生生沒了氣場一樣……慫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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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蕭景會帥氣出場嗎?今天留評依舊獎勵50xxb,靴靴大家~先把昨天的獎勵了,大家記得留言喲~開車晚一點,emmmm……還不知道怎麼開?直接發評論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