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夜熔坐在沙發上看書,書籍是隨手從連默的書架上‘抽’出來的,一本關於心理學的書籍,看得人心裡壓抑,枯燥乏味。
手機在茶几上震動,姬夜熔放下書,拿起手機,打開短信:閣下起疑。
發件人:程慕。
拿着手機的蔥白‘玉’指倏然收緊,黛眉微蹙,她知道隱瞞不了多久了。
連默是何等的睿智,程慕遲遲沒有辦理結婚登記,他怎麼可能會不起疑。
潔白的貝齒不由自主的輕咬着嫩‘脣’,她沉思許久,拿着電話走向了敞亮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被陽光普照的城市,手機已經撥通號碼,在耳邊等候接通。
沒有讓她等太久,電話那頭接通了,不等對方說話,她低低的聲音篤定道:“慕夜,我們離婚吧。”
是的,她結婚了。
在三年半以前,她嫁給了一個叫慕夜的男人,一個畫家。
連默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姬夜熔站在玻璃窗前,依偎着玻璃窗,一半臉朝着外面,一半的臉沐浴‘陰’涼。
薄如蟬翼的睫‘毛’捲翹,在眼底映下一片淡淡的青影,神‘色’落寞,清冷,思緒飄的很遠,以至於連默進來許久,她都未曾察覺。
連默心頭莫名的一揪,手裡的文件都來不及放,大步流星的走過去。
姬夜熔回過神時,已經被他緊緊的抱在懷中,收緊的雙臂沒有留下一絲的縫隙。
“我不喜歡你剛纔的表情!”喑啞的嗓音裡有着無端的緊張與揪心。
剛剛她的表情很空‘洞’,讓他覺得這個人近在咫尺,卻遠如天涯,好像他無論怎麼努力都觸碰不到她。
姬夜熔雙手遲疑的抱住了他結實的腰板,眼眸掠起迎上他清邃的目光,“四哥,我想和你談談!”
連默低頭在她的‘脣’瓣上輕啄了一口,“除了談戀愛,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
他是在故意調節氣氛,雖然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最近神經緊張,心裡總有一種莫名的不安,好像是因爲那一通“未知號碼”的電話,讓他在她身上變得患得患失!
連默,一個多麼驕傲霸道的男人,居然會爲一個‘女’人變得緊張兮兮,患得患失,一點自信都沒有了,連他自己想到都會覺得好笑。
姬夜熔嫩‘脣’流轉似有若無的笑意,可是眼底卻沒有笑意,因爲她真的笑不出來。
她甚至都不敢想象,當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放在他腰間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緊,緊緊的扣着衣服,恨不得在他的衣服上扣出幾個窟窿來。
連默也感覺到她的‘欲’言又止與緊張,墨眉微斂,卻沒有着急開口,靜靜的等着她的下文。
“四哥,其實我……”
姬夜熔剛開口,‘門’口突然傳來“叩叩”的敲‘門’聲,讓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兩個人同時看向‘門’口,一身黑‘色’正統西裝的江寒渚面‘色’溫潤的站在‘門’口,手裡還拿着文件,歉意的眼眸看向他們:“抱歉,打擾你們了。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我需要和閣下溝通。”
姬夜熔立刻鬆開了抱着連默的手,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個人的距離,“你們談,我出去走走。”
不等連默說話,她已經邁步走向‘門’口,他的眸光一直緊緊的盯着她的倩影,眸底的光,深諳不定。
姬夜熔經過江寒渚的身邊,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江寒渚面含淺笑的迴應,腦子裡劃過剛纔她和閣下相擁的畫面,心頭涌上瞬間的心酸。
愛情真的是一個很玄妙的東西。
沒有固定的時間,沒有固定的方式,甚至不管你願不願意,它想來的時候就來了,連你自己都不會發現,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愛上這個你早已認識的人。
可惜,他遲了一步。
以前她和連城的緋聞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他沒有機會;現在她和閣下兩情相悅,他更沒機會。
他唯一能爲她做的,就是隱藏住這份心動,遠遠的看着她幸福就好。
直到姬夜熔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連默的目光裡,他這才收回眸光,淡淡的掃過江寒渚時,銳利的捕捉到江寒渚眼底的那一抹失落。
劍眉微蹙,卻什麼都沒說,與江寒渚在辦公桌前坐下,開始討論公事。
約一個小時左右,事情談完了,江寒渚收拾文件打算離開,‘欲’要起身的時候,連默突然叫住他:“寒渚。”
“閣下!”
“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幫我辦了。”連默狹長的眸子裡泛着幽然的光芒。
江寒渚點頭。
“我和阿虞的婚訊由你對外公佈!”連默薄‘脣’輕抿,聲音篤定,沒有轉圜的餘地。
江寒渚一怔,反應過來,眼神明暗不定的凝視連默,“閣下,你是否多慮了。我從來都沒打算做什麼,你又何必趕盡殺絕?”
連默下頜微揚,姿態強勢霸道,“我不喜歡有人惦記着我屬於我的東西!哪怕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兩個字的音,咬得格外的重;他希望江寒渚能明白,不會讓他失望。
若不是因爲還拿江寒渚當朋友,單憑江寒渚對阿虞藏着的那點心思,他早就讓江寒渚消失在巖城了。
江寒渚沉思了片刻,點頭:“罷了,我宣佈就我宣佈,也算是我對你們的祝福。”
中午姬夜熔留在總統府陪連默用餐,連默是真的很忙,哪怕是用餐的時候,程慕還站在一旁在彙報工作。
姬夜熔不想耽誤他的工作,下午便離開了總統府,她還有些事想去處理。
連默沒勉強她,因爲要先處理完工作的事,在偷偷的準備婚禮的事,縱然想把她時刻帶在身邊也是有心無力。
連默想要陳速跟在她身邊,姬夜熔拒絕了,陳速是他的警衛員,怎麼能跟在自己身邊,更何況她是和兵鬼的人在一起,不會有事。
所有的事情都已塵埃落定,又有兵鬼守在她身邊,想來應該是沒什麼大事,連默便放她離開總統府了。
來接姬夜熔的是宋遙和拾歡,宋遙還好,但自從辰影離開後,拾歡便一直鬱鬱寡歡,鮮少會笑,似乎還沒有從那場暴風雨裡走出來。
姬夜熔先是和他們一起去看完伏臻。
伏臻的傷勢已經好很多了,現在已經能坐起來玩電腦了,他是一個一天不‘摸’電腦就會死的人。
姬夜熔沒有妨礙伏臻休息和玩電腦,坐了一會便離開。
開車的人是宋遙,坐在副駕駛的是拾歡,一直看着車窗外,話也比以前少很多。
姬夜熔的聲音忽而響起:“以後你們有什麼打算?”
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月影、辰影都死了,兵鬼是不可能再恢復,他們的未來何去何從,一直都是姬夜熔的心病。
宋遙掃了一眼後視鏡裡的人,片刻的沉默道:“我和愁生打算進軍機情報科!”
軍機情報科?
姬夜熔想了下,點頭:“也好。”聲音頓了下看向拾歡,“老十,你有什麼打算?”
拾歡回過神來,神‘色’淡淡的,想了想,“我想回家了。”
這麼多年在兵鬼裡雖然很刺‘激’很開心與大家相依爲命,可是她有很多年沒見到父母了,她想家了,想回去看看他們。
姬夜熔幾秒的怔愣,欣然同意,“是該回家看看了。”
老十畢竟還是個‘女’孩子。
車子停下,宋遙下車幫姬夜熔開車‘門’,拾歡要下車的時候,姬夜熔突然開口:“老十,你留在車裡,有宋遙陪我。”
拾歡一怔,倒也沒說什麼,點點頭,留在車內。
姬夜熔和宋遙一邊往巷子裡走,一邊問宋遙:“老十和老七,如今什麼情況?”
提到這兩人宋遙忍不住的嘆氣,“你也知道老七和辰影關係最好,這些年因爲辰影,一直避開老十。辰影死的那天,是老十的生日,辰影特意給她買了禮物,老十沒領情,回去的路上辰影就出事了。這下,老七心裡就更怨老十了。”
姬夜熔蹙眉,原來這中間還有這樣的事,她一直不知道。
“這怪不得老十。”
宋遙無奈的笑,“老七心裡何嘗不知道,但你也知道老七自有父母亡故,是辰影一家收留他,他把辰影當親哥哥對待,他爲了兄弟情義這麼多年都不接受拾歡,這下子又怎麼能接受辰影的離開和老十有關。與其說他心裡怨老十,不如說是在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