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威脅我!”無論從前陳太太與陳寂然之間鬧得多麼不愉快,但從未撕破臉。
不曾想到這一次他回國後,會因爲那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自己當面對峙,而今日更是語帶威脅。
“是又如何?”陳寂然冷然對視。
老孫見這娘倆之間好似敵我對戰一觸即發的架勢,拉了拉陳寂然的手臂:“少爺。”
“寂然,你怎麼能這樣跟媽說話。”一直不明所以的陳寂宗走了上來,站在了陳太太的身邊。
有了陳寂宗在身邊,陳太太頓時多了幾分底氣,細眉一挑一聲冷笑:“是我藏起了她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言外之意,我不信你能把我怎麼樣。
陳寂然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若是換一個人對他說這番話,那沙包大的拳頭早就落在了那人的臉上。但陳寂然不打女人,更何況她……
原本陳寂宗還以爲陳太太與陳寂然是因爲公司的事情鬧成這樣,但聽了兩句卻全然不是,當即便問陳太太:“媽,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陳太太瞪着陳寂然:“你弟弟的被那個姓顧的女人迷住了心竅,找不到人就回來撒野,貪慕虛榮的女人說不定早跟別人跑了!”話說着一聲鄙夷的冷笑。
陳寂然可以欺負顧西西,可以罵顧西西,但其他人卻不可以說她半個不字。
握着拳頭一步跨上前,眼中噙着燎原的怒火。陳太太嚇得倉惶間躲在了陳寂宗的背後:“你混賬,你還想跟我動手嗎!!!”躲在陳寂宗背後的陳太太依舊不肯閉口。
老孫嚇得趕緊上前攔着陳寂然,陳寂宗也在陳太太身前擋着:“寂然,你幹什麼,瘋了嗎!!!顧西西失蹤了我可以幫你找她,但媽又怎麼會把她藏起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她三番兩次給顧西西製造麻煩,現在又想將她除之後快?我告訴你,你打錯了算盤。”
所有人都認爲他陳寂然瘋了,如果找不到顧西西,他就瘋給她看!
“我一心爲了你好,那個姓顧的女人不過是個貧民,你跟她在一起對陳家有什麼好處!”陳太太激動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陳寂然冷笑,終究是爲了陳家,而並非爲了他的幸福。
陳太太的話,另一直在勸架的陳寂宗一瞬之間也恍然失神。陳寂然看着他這位大哥那一剎那的無奈與迷茫,心裡不禁好笑。
陳太太一心想要陳家的兒子娶門當戶對的女人,但卻不曾想陳寂然愛上了平民顧西西,而陳寂宗,也有他的李莎。
一時間兄弟四目對視都清楚對方心裡此刻在想些什麼。
陳寂宗對陳寂然微微搖頭,眼中有一絲祈求。
祈求他不要說出李莎的事情。陳寂然別過頭去沒再看他。
陳寂宗不是陳寂然,他從小到大都不敢違逆陳太太的任何意願,在陳太太長久的威懾之下,更是言聽計從不敢反抗,這也是當初在餐廳偶遇時,陳寂宗說李莎只是他的普通朋友的根本原因。
陳寂然的電話響了,一看是王恩正打來的,陳寂然立刻按下了通話鍵。
“寂然。顧西西的左肩上是否有胎記。”電話剛一接通,王恩正就問。
雖然不知王恩正爲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但陳寂然還是非常肯定的直接回答:“沒有。”
“太好了太好了!”聽到沒有二字,王恩正頓時鬆了一口氣。
陳寂然疑惑:“什麼事?”
“有漁民在江裡撈出一具女屍,在水中浸泡太久已經看不清容貌,唯有左肩的胎記很明顯。還有,從沿路攝像中看到有一輛可疑車輛似乎向城郊的方向而去,但城郊路況監控不全面,我們還無法確定,已經派人去查了……”
王恩正說了一堆消息,但並沒有讓陳寂然心裡寬鬆半分。這一刻他忽然很希望真的是陳太太藏起了顧西西,起碼她不會傷及顧西西的性命。
而王恩正的電話剛掛,陳寂然的電話又響了,這一次是吳柳打來的。
“說!”陳寂然語聲沉冷。
“陳總,我這邊得到了些你需要的消息,電話恐怕說不清楚,你是不是親自過來一趟。”電話中吳柳說。
“二十分鐘後見。”
無論這件事與陳太太是否有關,現下陳寂然也沒心情再與她周璇。
陳太太聽陳寂然要離開,腰板不禁又直了直。
陳寂然依舊眸光冷冽的看着她:“如果這件事被我查出與你有關……”
後半句話陳寂然沒有說出來,但在場三人都很瞭解他的脾氣,知道他發起狠來沒有什麼事是不敢做的。
一聲冷哼,陳寂然不再多言轉身離去,直到遠遠聽到車子發動的低鳴聲,陳太太才近乎力竭的扶着陳寂宗的胳膊長長出了一口氣。
雖名爲母子,卻並無母子團聚的氣氛,反而如同上戰場打了一場惡仗,而且實力懸殊。
陳寂宗扶着陳太太坐到沙發上,略有憂心的問:“媽,顧西西失蹤跟你有關?”
陳太太靠在沙發上揉着太陽穴:“胡說什麼,你以爲我有閒情逸致去理會那個貧民嗎?”
被陳太太一聲斥責,陳寂宗不敢再多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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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寂然毫不停歇直接趕到吳柳的家裡。
見到陳寂然,吳柳熱情的上前握手寒暄,但陳寂然此刻卻沒那麼好的心情,蹙眉直接問:“有什麼消息?”
二人落了坐,吳柳拿出了幾張照片,還有兩份檔案。
照片是從顧西西被綁架的錄像中提取的兩個綁匪的容貌放大圖,還有幾張是他們平時的生活照。而檔案自然也是那兩個人的。
陳寂然快速翻閱,原來這兩個人並非衆人原本以爲的慣犯,而是兩個沒有固定工作的普通打工仔,平時還會跟着劇組做一些羣衆演員。
之所以錄像中綁架顧西西的手法那麼嫺熟,恐怕也是常常做羣衆演員的原因。
但看到最後一頁,陳寂然的目光忽然停在了幾個字上面“正德地產”。
這兩個人曾經都在正德地產的施工處,做過建築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