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太對顧西西的敵意陳寂然怎麼會不清楚:“她有沒有爲難你?”
顧西西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她那麼忙,來了沒有兩分鐘就走了,哪有時間爲難我。”
陳寂然一瞬不瞬的看着顧西西的眼睛,似乎想要從中看出顧西西是否有所隱瞞。但顧西西的眼中淺淺笑意平靜無波,看不出任何情緒。
正在一旁忙工作的喬醫生聽到了顧西西的話,不禁擡頭看了她一眼。
陳太太來找過顧西西的事情,是喬醫生告訴陳寂然的。完全是出於友情提醒,或者可以讓陳寂然安慰安慰一下這個委屈的小女朋友。
但顧西西不應該梨花帶雨的哭訴麼?爲什麼什麼都沒說?
陳寂然和顧西西說了一會兒話,喬醫生就來推陳寂然的輪椅:“說幾句就好了,你們兩個現在這個樣子應該多多休息才能夠早日康復。”
“放手!”陳寂然不滿。
陳大總裁什麼時候輪到他人左右其行,但喬醫生根本無視陳寂然的不悅,推着他就往門口走:“別瞪眼了,現在你可打不過我。”
陳寂然雙手用力按住輪子,喬醫生也沒敢硬來,深知陳寂然的性子急了根本不會顧及自己的傷口,到時候還得他這個當醫生的受累。
喬醫生無奈,回頭看顧西西。
顧西西笑着說:“寂然,我剛好也累了想睡一會兒,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陳寂然轉過輪椅回看顧西西,見顧西西對他笑了笑,這才瞪了一眼喬醫生後回了自己的病房。
醫院的生活有些乏味,特別是顧西西這種無法自行活動的人。整天躺在病牀上感覺黴的都要長蘑菇了。
這天傍晚,肖芳突然來了醫院。大包小包的拎着各種果籃補品還有鮮花。
顧西西住院的消息並沒有告訴其他人,見到肖芳的時候些許驚訝,之後想着她應該是從樓寬那裡聽說的。
而肖芳看到顧西西僵硬的躺在病牀上也很驚訝:“西西,你出什麼事兒了。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顧西西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無奈的笑:“出了點小意外。”
“你這是小意外?”肖芳坐下來又上下打量了一眼顧西西這造型。
顧西西沒說別的:“你怎麼過來了?”
“陳總最近一直沒來公司,後來我從樓助理那裡聽說了陳總和你都住院了,打電話給你也打不通,我就問了樓助理地址下班就過來了。”
“麻煩你了,還專門跑來這一趟。”顧西西笑着說。
肖芳的丹鳳眼白了顧西西一眼:“咱們兩個是不是朋友,跟我這麼生分。””
顧西西笑了笑:“也是,好朋友不必這麼客氣。”
肖芳又配着顧西西說了會兒話,護士來提醒顧西西應該多多休息,肖芳這才起身。
“陳總是不是就在隔壁,我去看看他吧。”肖芳對顧西西說。
顧西西點頭:“好啊,他就在隔壁病房。”畢竟肖芳現在也是陳寂然的下屬,去看看自己的上司也沒什麼奇怪的,顧西西便沒有多想其他的。
肖芳站起身,直接把剛纔放在顧西西牀頭的鮮花和補品拎了起來:“西西,我改天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顧西西看了一眼她手裡的鮮花,肖芳笑着說:“聽說陳總喜歡鮮花,我特意去買的,好看麼?”
“好看。”顧西西扯了扯嘴角沒再說什麼。
肖芳笑顏如花的捧着鮮花和補品出了顧西西的病房,顧西西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果,心裡總覺得哪裡有些怪怪的。
陳寂然喜歡鮮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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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芳來到陳寂然的病房外敲了敲門,得了陳寂然的話方纔開門進去。
彼時陳寂然正靠坐在牀頭拿着平板電腦在看郵件,肖芳捧着鮮花拎着補品進了門。
“沒事兒別來煩我。”陳寂然頭也沒擡的說了一句。
肖芳當即怔愣當下:“呃,不好意思陳總,我只是聽說您和西西住院了,所以過來探望一下。打擾您了。”
聽到肖芳的聲音,陳寂然這才擡起頭來:“是你。”
方纔陳寂然以爲又是喬醫生。
“那陳總剛纔不是說我?”肖芳試探的問。
“不是。”陳寂然語聲淡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但肖芳卻開心的笑了:“嚇我一跳,以爲陳總您說我呢。”
說着話,肖芳自行上前,把東西輕輕放在一旁,對陳寂然笑着說:“知道陳總您喜歡房間裡放些鮮花,所以我剛剛特意去買的。”
陳寂然微微蹙眉:“我並不喜歡鮮花。”
“啊?可是樓助理說您房間裡一定會有鮮花。”
“西西喜歡。”
很多年前,陳寂然在陳宅以外買的第一套房子,裝修好了邀請顧西西去做客,顧西西小小的個子卻抱着一大束鮮花去了,累的一頭汗。
喬醫生穿着醫生工裝,肖芳只對他笑着點了點頭。
“這位是?”喬醫生直接坐到陳寂然牀邊一臉八卦的問。
潔癖陳總裁冷冷的掃了一眼喬醫生的屁股,大有想把他一腳踹下去的衝動。
喬醫生非常自覺的把屁股挪到了椅子上,依舊一臉八卦相:“這是美女秘書?西西知道麼?”
陳寂然不解的看了眼喬醫生,似乎再問跟顧西西有什麼關係。
喬醫生耐心解釋:“女人都是很小氣的,如果顧西西知道你房間裡有個女人笑的跟朵花兒似得,還抱着一大捧花來看你,你們孤男寡女獨處一個病房,你說她會不會吃醋?”
陳寂然冷冷的瞥了一眼喬醫生,好像在看神經病。
“你瞪我幹嘛,我這分析是有道理的。”
“你最近是不是很閒?”被喬醫生吵得頭大的陳寂然終於放下了平板電腦看着他問。
“呃,還好。最近你跟西西都住院了嘛,我推掉了很多手術專門照顧你倆。”喬醫生討好的笑,像是撿回了球的狗狗在等着主人的表揚。
肖芳捧着插好的花回到病房,見喬醫生坐在一旁跟陳寂然說話,笑着問:“您是陳總的主治醫生嗎?”
喬醫生在不熟的人面前向來極其有紳士風度,站起身笑的溫和有禮:“是。”
“那陳總的身體沒問題吧?多久能恢復,我聽說藥補不如食補,您能不能給我開個藥膳食單,我也可以每天送來給陳總補身體。”
喬醫生聽了看向陳寂然,笑的別有深意:“食單,不好意思,我是醫生不是營養師。”
肖芳的話讓陳寂然也覺得很彆扭,又加上喬醫生不陰不陽的語氣。
陳寂然對肖芳說:“沒什麼事你先回去吧,時間不早了。”赤果果的逐客令。
肖芳根本不想走,但又不敢違逆陳寂然的意思,終是些許不情願的磨磨蹭蹭的離開了。臨走前還說:“陳總,我改天再來看您。”
肖芳走了,喬醫生還在原地。陳寂然掃了他一眼:“還有事?”
喬醫生站了半晌,欲言又止,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兀自搖了搖頭古古怪怪的向門口走去。在病房門將要閉合的那一瞬回過頭來對陳寂然說:“顧西西真的很好。”
陳寂然聽得莫名其妙,心說,我的女朋友好不好還用你說。
但剎那後又覺得不對勁:“喬布思你給我回來。”
喬醫生剛走了兩步就聽到病房內陳寂然點名道姓的吼聲,習慣性想要開溜,但轉念一想他現在又打不過自己,怕什麼,遂即大搖大擺的又回了病房,站在安全的距離問陳寂然:“哪不舒服?”
“爲什麼說顧西西好?”陳寂然皺着眉問。
“因爲她確實很好啊。”喬醫生回答的理所當然。
“她是我的!!!”陳寂然冷冷瞪着喬醫生目露兇光,只要喬醫生敢說一個不字,他似乎立刻就能衝上去擰斷他的脖子。
聽了陳寂然的話,喬醫生才反應過來,陳寂然這傢伙在吃醋?
喬醫生忽然覺得很有意思,對着陳寂然眨巴眨巴眼:“反正你有美麗女秘書,還是由我來安慰顧西西受傷的心靈好了,你知道我是治癒系的嘛。”喬醫生說着又對陳寂然眨了眨眼。
繼而不待陳寂然發飆,以最快的速度閃身離開病房。
房門還未閉合,便見到一個枕頭極爲有力度的扔了出來。那力度,若非喬醫生跑得快,估計會被砸個趔趄。
路過的護士被突然扔出來的枕頭嚇得愣了一下,但看了一眼是陳總裁的病房,便都不以爲意的各忙各的了,因爲陳寂然脾氣不好那是出了名的,扔個枕頭什麼的都是手下留情小意思而已。
而病房中,陳寂然原本是想用花瓶砸喬醫生,但花瓶被肖芳放在了窗臺上,隨手拽了個枕頭就扔了出去,卻不小心扯到傷口,疼得直吸冷氣。
肖芳無意中救了喬醫生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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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寂然的手術並不是很嚴重,主要還需要好好調養。
他身體底子好,沒多久創口就恢復了,而顧西西也勉強可以活動活動了。
喬醫生說陳寂然可以出院了,但陳寂然卻今天頭痛明天肚子疼的不肯出院。
顧西西知道,他是怕自己一個人住在醫院裡無聊,想要留下來陪自己。
陳寂然住的vvip病房中病人並不多,即便患者想要一直住在裡面都可以,畢竟每天都費用都是一筆大收入,但喬醫生卻不願意。
陳寂然在醫院一天,他就沒有清靜日子過,所以最終在他的軟磨硬泡威逼利誘下,陳總裁總算答應出院了。
陳寂然畢竟不是顧西西,每天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必須親自處理。所以剛出院,他就開始投入了忙碌的工作狀態,而顧西西能做的只是給他打電話,提醒他吃飯穿衣好好休息。
每天晚上陳寂然下班後都會來陪顧西西,直到顧西西睡着之後他才離開。
但這一天來的卻是樓寬,而不見陳寂然。
樓寬帶來了些顧西西喜歡吃又有營養的東西告訴顧西西,國外那邊有個臨時的股東緊急會議,陳寂然怕打擾顧西西午覺所以沒有打電話,那邊忙完就會立即飛回來。
這段日子爲了顧西西,他的工作積壓了不少,顧西西自然理解,笑着點頭:“嗯,知道了。”
“怎麼你沒跟着一起去。”顧西西問。
“公司這邊需要人手,而且肖芳跟着陳總一起去了。”樓寬說。
“肖芳?”顧西西些許驚訝。
“是啊,她不是夫人的朋友嘛?肖芳人很聰敏頭腦靈活,陳總已經安排她做秘書了。”
見顧西西不說話,樓寬問:“夫人,是有什麼問題嗎?”
顧西西回過神來:“沒事,肖芳能得到重用我也很爲她高興。”
樓寬也點頭:“是啊,夫人介紹的肖芳真的很好,有她在我也省了很多心。”
樓寬似乎對肖芳的工作能力非常滿意,不住誇讚,但顧西西聽着卻覺得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
即爲肖芳開心,又有一點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