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裡明顯的嘲諷,跟以其人之道、換之其人之身的報復,看在姚宇恆的眼睛裡,像利刀一樣,刺進了姚宇恆的心裡。在他心底深處,最柔軟的地方上,用力的划着,狠狠的划着,幾乎下一刀,就要把他的心臟,給劃成碎片。
就算是劃成碎片,每一片上,也刻着對她的柔情和思念,還有愧疚和自責。
姚宇恆從來沒有想過,她恨自己會恨的這麼深。就如同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五年前,自己會傷她傷的這麼深。
沈麗麗也沒有想到,她會在這種時候,把利劍的尖指向姚宇恆。
有這麼一瞬間,沈麗麗以爲她是瘋了。
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這個眼神好像在無聲的問:“劉夢佳,你沒瘋吧?”
跟她的驚訝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劉夢佳嘴角微揚的笑容,跟眼睛裡的嘲諷。
對沈麗麗和姚宇恆現在的表情,她很滿意。
確切說,在說一前,她就已經猜到了姚宇恆的表情。只是沒有想到,他的表情會這麼豐富。?? 情深緣淺,奈何一場錯342
時間沉默了,沉默成壓抑的氣息。周圍的空氣,也慢慢的,凝結成了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對姚宇恆而言,慢長的像是幾個世界。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用同樣的力度吐出來。疲憊不堪的說道:“夢佳,對不起!”思來想去,他覺的是自己對不起劉夢佳,自己應該向她道歉。
他的聲音剛落,沈麗麗驚愕的聲音,接着響了起來:“宇恆,你瘋了,你怎麼能向她道歉?她根本……”
“閉嘴!”不等沈麗麗把話說完,姚宇恆狠戾的聲音,接着響了起來。
他只願意在劉夢佳面前低頭,委屈他自己。在別人面前,他還是他,那個說一不二、冷傲、充滿霸氣的姚宇恆。
說話的時候,驀然擡起頭來,眼神犀利的看向沈麗麗。
沈麗麗讓他犀利的眼神,給嚇的腳下踉蹌,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退到牆角處,無處可退了,她才穩住身子,仰着臉、用委屈跟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姚宇恆。看到的,是一張堅定的俊臉。
在心裡說道:“宇
恆,你真要這樣對我嗎?”自己願意爲了他放棄所有,甚至、是爲了他去死。他爲什麼,就不能像愛劉夢佳這樣,深深的愛着自己?
這分明是三個人的糾纏,看在劉夢佳的眼睛裡,變成了姚宇恆跟沈麗麗的糾纏。她,是他們的觀衆。現在,他們演的認真,她這個作觀衆的,自然不能破壞了他們的興趣。
姚宇恆轉過頭來看向她的時候,眼睛裡全是苦澀跟自責,還有愧疚跟對她的憐惜。
他姚宇恆黑白兩道都混過。可以說,是什麼事都遇上過。
經歷了這麼多以後,竟然忽略了一個道理,竟然連欠下的,始終要換、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天真的以爲,只要自己愛她,她就會回到自己身邊。
事實證明,這個世上,不之有愛情。除了愛情以外,還有傷害和折磨。?? 情深緣淺,奈何一場錯342
五年,自己給了她太多、太多不堪的回憶。現在,她選擇了報復。
自己願意接受她的報復。
緊抿着薄脣,打量着面前這個置身事外的女子。
劉夢佳嘴角,含着若有似無的笑容,明亮的眼睛裡,散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氣。纖纖小手,交差着握在一起,用嘲諷的眼神看着他們。
沈麗麗看看她,再看向姚宇恆,最後不甘心的喊道:“宇恆,你是不是非要讓這個女人給折磨死,才滿意?”
“只要夢佳高興,讓我作什麼,我都願意!”話是對沈麗麗說的,這雙眼睛,一直癡癡的看着劉夢佳,把劉夢佳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盡受眼底。
這個眼神好像在無聲的說:“我願意接受你的懲罰!”
他願意接受她的懲罰,不代表她願意懲罰他。
劉夢佳垂眸、看了眼交差着的纖纖玉手。嘴角明顯的嘲諷,慚慚的變成了無聊。
嘟着小嘴、嬌媚的說道:“你們慢慢玩,我先走了!”
“夢佳!”她的聲音剛落,姚宇恆低沉、忍忍着怒氣,勉強自己、不讓自己發作的聲音,低低的響了起來。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劉夢佳轉過頭來,迎上他忍忍的眼神的時候,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挑侵的說道:“
你如果真的想讓我留下,就讓她走!”話落,轉過身來,伸手、指着沈麗麗。
在這場感情的糾纏裡,沈麗麗已經輸了,輸的一無所有。就算這樣,她還是不打算放過沈麗麗。
沈麗麗讓她氣的緊咬朱脣,看着她的眼睛裡,噴出嫉妒跟憤怒的火燃。
姚宇恆沒有說話,看着她的眼睛裡,全是審視跟不懂。
他不是不捨的趕沈麗麗走,只是、不想讓她泥足深陷,像自己當年那樣,沉輪在報復的深淵裡,不能自撥。
劉夢佳還像剛纔那樣,嘴角含着嘲諷的笑容,毫不遮掩的看着他。
姚宇恆的忍忍像火,她的嘲諷像冰。冰火兩重天,誰都不願意退讓。
沈麗麗站在旁邊,看看他,再看向她。最後委屈的叫道:“宇恆!”
她怕、怕姚宇恆會真爲了這個女人,趕自己走。
不管她有多怕,在壓抑的沉默過後,姚宇恆還是選擇了讓她離開。
在這場較量裡,對劉夢佳的愛情,束縛了姚宇恆的手腳。
他不想傷害她,更不想跟她一較上下。
移開眼神,疲憊的說道:“沈麗麗,麻煩你馬上離開!”
此時此刻,他是真的累了。他不知道這樣的糾纏,到底有什麼意義?
回答他的,不是沈麗麗委屈的聲音,是劉夢佳嘲諷的笑聲。
劉夢佳笑的前仰後合,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她現在笑的有多囂張,心裡就有多痛。姚宇恆眼睛裡一閃即逝的疲憊,跟對她的懷疑,沒有逃過她觀察入微的眼睛。
在心裡說道:“我是變了,變的越來越不像自己!”
試問,在過去的這五年裡,誰沒有變?
爲了生存,爲了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自己必須改變。
改變的背後,是淚溼枕巾,卻無人傾訴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