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錦奕被盈袖罵得面無人色,幾乎都忘了生氣反擊,他只是瞪着盈袖,在心裡琢磨自己到底是在哪裡得罪了這位謝副相的夫人?讓她在這裡指桑罵槐!
沈家大夫人王月珊和沈遇樂對視一眼,也都很驚訝。
盈袖這番怒氣,又不僅僅像是爲了阿細打抱不平了……
當然,王錦奕也實在是太欠抽了。
凡是女人聽到他剛纔的話,都會忍不住翻白眼。
當然,也許只有他的那位心上人例外吧……
王月珊便咳嗽一聲,對王錦奕道:“錦奕,你也有錯。既然答應我們收心要成親,就不要說將就敷衍這種話。來,告訴姑母,你的心上人是誰?以你們王家的家世,就算是北齊和南鄭的公主,如果你想求娶,也不是不可能的。”
王錦奕苦笑着搖搖頭,道:“不用了,她說過,我跟她今生恐是無緣,來生也許再續……”
盈袖:“!!!”
王月珊抿了抿脣,笑道:“這種話,不像我們認得的姑娘說得出口的吧?”
沈遇樂全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笑着挪到盈袖身邊,對王錦奕道:“你們都說過這樣親密的話了?那告訴我們是誰,我們也好早晚三炷香,瞻仰一下這樣的奇女子。”
這話說得特損。
盈袖噗嗤一下笑出聲,搖頭慢悠悠地道:“王二公子,依我看,你今生未必與她無緣,不用等到虛無縹緲的來生再續……”
王錦奕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閃爍不定。“謝副相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知道她是誰?”
盈袖擡頭看天,抖了抖肩膀,淡淡地道:“我不認得。這樣有情有義的奇女子,我前世倒了血黴纔會認得她。不過呢,我是依常理推斷。”
“常理?”
“對,常理。”盈袖點了點頭,“王二公子。你這位心上人。成親了嗎?”
王錦奕不由自主搖搖頭,“沒有。”
“那她定親了嗎?”盈袖又問。
王錦奕還是搖搖頭,“尚未。”
“這不就對了!”盈袖雙手一闔。拊掌笑道:“既然你們男未娶,女未嫁,她爲何說今生無緣呢?”
王錦奕默然半晌,心裡有個聲音躍躍欲試。在叫他要不要賭一次?
“我說得沒錯吧?你看,只要她沒嫁人。你就有希望,何必將就娶別的女子呢?是不是?反正你也看不上她們。”盈袖笑着說道,聲音循循善誘,將王錦奕心底的魔一步步勾勒出來。
王月珊嘆口氣。將手裡那些小像和庚帖收了起來,道:“你也真是,既然心裡有了人。那人也未婚嫁,你又何必如此呢?難道那人很是不堪。不能嫁入王家?”
王月珊疑心王錦奕是看上了煙花女子,所以纔出此下策。
王錦奕明白王月珊的意思,他容不得心上人被人有一點點委屈,忙道:“當然不是,她的出身,也並不是不能與我爲配。可能她顧慮太多吧……”王錦奕想了想,對王月珊又作了個揖,“姑母,今兒既然把話說開了,錦奕還求姑母去我爹孃處轉圜一二,就說,我會去北齊遊學,三年後回來,再談婚娶之事,可好?”
“再等三年?”王月珊看了他一眼,“你是要等那姑娘三年吧?”
王錦奕窒了窒,訕笑着道:“姑母,您想多了,我就是想靜一靜。剛纔謝副相夫人罵得對,我確實是不能在心裡有人的情況下,去娶被的女子,這樣對我,對我心裡的人,還有別人,都不公平。所以我想,再給我三年。三年之後,但見分曉。”
王月珊本來就不想再管王錦奕的事了,此時順勢點點頭,道:“那好,我幫你跟你爹孃說一聲,以三年爲限。三年之後,無論怎樣,你都要收心成親了。”
王錦奕苦笑道:“三年之後,我不收心都會收心了。姑母放心,一定不會讓您爲難的。”
王月珊這才嘆口氣,揮手道:“好吧,你先回去。明日我回孃家,跟你祖父、祖母,還有爹孃商議此事。”
王錦奕忙謝過王月珊,又對盈袖和沈遇樂點點頭,轉身離去。
他走了之後,盈袖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才哼了一聲,道:“還好,不算齷齪到底。”
沈遇樂拉着盈袖的衣襟道:“表姐,你知不知道表哥心裡的人是誰?”
“我怎麼會知道!”盈袖沒好氣地道,“等三年之後,你不就曉得了?!”
沈遇樂吐了吐舌頭,不再追問,轉了話題道:“表姐,去我房裡坐一坐?”
盈袖看了看王月珊。
王月珊含笑道:“你去遇樂房裡吧,我還要把這年節的帳算一算,等忙完了,再跟你說話。”
盈袖福了一福,“舅母去忙吧。”
她跟着沈遇樂去了沈遇樂住的院子。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盈袖才告辭回家。
回到謝家,盈袖馬上去找謝東籬,對他說了王錦奕的事,一邊憂心忡忡地道:“我這樣做,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謝東籬微微一笑,道:“沒事,你管得再多些都沒事。如果有人說你,你讓他們來找我,我給他們講講道理,他們就服了。”
盈袖:“……”
雖然知道她是有些過份了,但是謝東籬的話,還是讓她心裡美滋滋地,她一邊笑着說:“快別這樣,你這樣是要把我慣壞啊!”
“怎麼會?我這人最講道理,向來幫理不幫親,最是公正嚴謹。”謝東籬擺出大義凜然的姿勢,一本正經說道。
盈袖眨了眨眼,道:“那以爲我要是做了什麼過頭的事,你可得好好提醒我。”她不想給人仗勢欺人的印象。
謝東籬一邊點頭,一邊在心裡暗道:提醒?纔怪……
……
正月十五過後,太醫就對元宏帝稟告。說謝東籬的傷勢需要靜養,山間安靜,氣候清新,適合養病。
謝東籬也上了奏章,說要去別莊靜養,以後他的副相一職,就由他的堂弟謝東興代行。
謝東興只是舉人出身。還沒有中進士。打算後年春闈下場再考一次,爭取能中進士,就能正兒八經做官了。
如今他當然只是代行謝東籬的職責。
元宏帝準了。還特意賞賜了很多藥材和金銀給謝府,讓謝東籬好好靜養,儘快恢復,爲國效力。
正月十六那天早上。謝東興就帶着妻子王氏來到謝東籬的家裡探望他。
謝東籬有氣無力地靠坐在暖閣的羅漢牀上,腿上蓋着厚厚的被子。滿臉紅疹,胸口依然纏着繃帶,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
沒有寒暄幾句,盈袖就命人端了藥過來。服侍謝東籬吃藥。
謝東興忙帶着王氏出到外面的堂屋裡候着。
盈袖跟着出來,對他們歉意地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五爺傷得厲害。勞煩六爺幫手了。”
“沒關係!沒關係!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氣呢!”謝東興忙恭恭敬敬說道。又說:“內子的孃家也認得幾位國手名醫,要不要我幫五哥舉薦一二?”
盈袖笑着搖搖頭,“不用了。他吃太醫開的方子,雖然好得慢一些,但是心裡踏實。再說五爺的公事有六爺幫忙,我們也不急。”
謝東興忙道:“五嫂盡說客氣話。”又問:“聽說你們要去城外的別莊上養傷?以後初一十五,我都會去山上拜訪,向五哥請教公事。”
盈袖坐了下來,命丫鬟上茶,笑着看了謝東興一眼,慢條斯理地道:“只初一十五來別莊,你應付得了嗎?”
謝東興本來是代行謝東籬的副相之職,那就是說,他只是個傳聲筒,是沒有處理事務的權力的。
一切事情,應該是謝東籬拿主意,謝東興只是去傳達、執行而已,就跟一個副手一樣。
之所以讓他代行副相之職,不過是爲了執行的時候更有權威性,別讓那些只認官銜不認人的人鑽了空子。
但是看謝東興所說,一個月纔去別莊兩次,盈袖聽起來有些彆扭。
謝東興卻看了盈袖一眼,含笑道:“如果五嫂覺得一個月兩次太少,我也可以五日一次來別莊。”
盈袖笑了笑,道:“幾日一次輪不到我說話。等五爺吃完藥,你親自去跟他說吧。”
謝東興的妻子王氏這時才眼神閃爍着問道:“五嫂,五哥吃藥,你不親手服侍嗎?”
居然是讓丫鬟換藥喂藥……
王氏剛纔看得清清楚楚,這位五嫂,對五哥敬而遠之,根本連衣衫都不沾一下。
她是知道謝東籬對盈袖的看重的,光大婚就舉行了兩次,滿京城對盈袖羨慕嫉妒恨的貴女不知有多少,當然,自從盈袖真的嫁人之後,那些貴女不會再明面上針對她了。
大家都以爲,謝東籬這樣花心思娶回來的妻子,肯定跟他琴瑟和諧,兩人必是好得如漆似膠。
這一次謝東籬立了大功,同時也受了重傷,兩人又才新婚,盈袖肯定是要衣不解帶地親手服侍了。
所以看見盈袖對謝東籬隔膜的態度,不僅王氏驚訝,就連謝東興都看了她好幾眼,暗自琢磨到底是怎麼回事。
盈袖聽出來王氏的好奇,但是她總不能說,我不能碰我夫君,一碰他就病得更厲害=_=……
“平時都是我服侍的,今兒不是六弟和六弟妹來了嗎?總不能拋下你們吧?”盈袖只好笑着說道,低頭抿一口茶。
王氏挺了挺胸脯,“五嫂太見外了,我們一家人,千萬別客氣。”
謝東興也抿嘴笑,道:“就是,五嫂不要如此客氣。”
沒過多久,綠春和紅夏端着藥盤出來,對盈袖道:“五夫人,五爺的藥已經換好了。”
盈袖點點頭,對謝東興道:“六弟你進去吧,有什麼話,直接跟我們五爺說。”
謝東興應了,撂開簾子進了暖閣,盈袖就在堂屋裡陪着王氏說話。
王氏爲了跟盈袖套近乎,將自己孃家的堂親王副相家拎了出來敲打,笑着道:“五嫂,我孃家堂伯父家最近可是愁得很,都怪我那堂兄太不爭氣。”
盈袖知道她說得是王錦奕,心裡一動,似笑非笑地道:“你跟你堂兄熟嗎?”
王氏道:“出嫁以前挺熟的,出嫁以後,我夫君跟我堂兄倒是熟起來了,比我更熟。”
“哦?”盈袖眨了眨眼,“那你堂兄爲何這麼多年沒有娶妻呢?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王氏的孃家跟王副相家是堂親,當然知道更多的內幕消息,聞言忙神秘地道:“知道一二,五嫂,其實我堂兄心裡一直有人……”
“哦?有人?是誰?”盈袖表示特別感興趣,她身子微微前傾,兩眼放光,一副八卦十足的樣子。
王氏得意地道:“具體是誰我不知道,但是我曉得,我堂兄這兩年一直跟一個女子魚雁傳書。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跟我堂兄書信往來的女子,就是他心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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