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容初進了宮,雲痕自然早就知道風容初已經到雲都的事,兩人見面,雲痕眼中含着笑意,“容初,自從上次一別,已經許久不見了。”
“真是許久未見,雲皇變得倒是越發讓人看不透,我一直視你爲友,你卻利用我妻,這就是雲皇的待客之道?”
風容初諷刺說道,已經不如往昔那般熟絡。
“容初,你是介意我利用了花染塵還是介意我給了雲陌一個機會。”風容初沒有接話,只是看着雲痕,目光微冷,“你該知道花染塵是我的女人,你的事爲何把她牽扯進來,以你之能,即便不利用染染,你也能夠達到目的,你這樣做,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裡面,既是如此,你我之間朋友之誼到此爲止。”
“一個女人對你來說便這麼重要,花染塵的確很有手段,你對她死心塌地,雲陌也願意爲她死,風莊主,你如此,風家莊的未來怕是堪憂。”
風容初冷笑一聲,“風家莊的事情無需你來過問,你熱衷於天下,我只要染染好,你若是敢傷她,我也絕不會讓你稱心如意。既然我繼承了風家莊,這天下之爭我已經無法置身事外,你有野心,我也有打算,你再如此,我們怕是以後都沒有合作的機會。”
“難道你還想與璃宵合作?容初,有些事我也是逼不得已,許久未曾飲酒,我們今日再痛飲一番如何?”說着雲痕讓人倒了兩杯酒,端起一杯遞給風容初。
風容初接過酒,說道,“美酒我自然不會拒絕,我只是提醒你,你既要天下,那麼便別再打美人的主意,你要不起,自古兩難全,沒有什麼都能得到的道理。”
說完手一鬆,酒杯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相交多年,雖然不能說完全瞭解你,卻是知道你的心思,你一向只對江山感興趣,如今你愛美人也沒有錯,只是你要清楚不是所有的女人你都能動心思。你我之誼,猶如此杯。”
說完便離去,雲痕在雲都對花染塵的種種,他也是知情的,也異常惱火,這個朋友從今日起便不再是他的朋友,只是雲痕而已。
萬華寺後院中,花染塵坐在石凳上,對面坐着一個已經滿臉皺紋的長者,一臉慈悲,他便是智圓大師。
旁邊有一小僧人倒茶,智圓說道,“施主,嚐嚐這茶。”
花染塵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卻是眉頭緊皺,“這是什麼茶,爲何這麼苦?”
智圓也喝了一口,“來找我的施主都會飲上一杯茶,有人覺得苦,有人覺得索然無味,還有人覺得甘甜,茶都是一樣的茶,衆位施主心境不同,品出來的味道自然也不同。”
“那麼我的心是苦的,是嗎?我總不願意欠人情,卻欠下這輩子也還不了的人情,大師,我該如何?”
“世間之事本就是變化無常,並不能事事遂人心,既然已經無法還,施主何必耿耿於懷?一切順便自然便罷。”
“若能不介懷便不會來找大師了。”
智圓微微一笑,“你若自己執着,即便找到老衲也是一樣,若是執着也不能改變什麼,不如放下,何必爲了無可改變之事影響身邊之人?”
“身邊之人?”花染塵想起風容初,他又怎麼會察覺不到她的情緒,只是她不知該如何做,心中一直鬱鬱寡歡。
想到此,花染塵端起茶杯靜靜喝茶,再喝似乎沒有第一口那麼苦了,她慢慢喝着,似乎越喝越不苦,聽着陣陣木魚之聲,她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大師可會下棋?”
“略知一二。”
“那不如與我下一盤棋可好?”
“好。”
兩人下了棋,和智圓下棋並不需要繃緊神經,他是平和的,是謙讓的,在一盤盤對弈中,花染塵完全放鬆了下來。
看到花染塵眉眼中的愁容散了不少,藍月也鬆了一口氣。
直到天黑了,花染塵才離開萬華寺,離開萬華寺的時候,花染塵明顯步子輕鬆了不少,來了一趟萬華寺雖然不能完全解了心結,但是卻舒心了不少。
“小姐,你總算想通了,看到你每天都悶悶不樂的,我也替你擔心,長久下去可如何是好,陌王已經不在了,小姐不能一直耿耿於懷,這些事並非小姐之過,小姐也是無能爲力。”
正說着,忽然一個人影攔住了去路,看到那個紅色的人影,花染塵馬上警覺起來。
“你又來做什麼?”
“花染塵,我只是來提醒你一句,陌王妃和郡主現在可不怎麼好。”
聽到他們的名字,花染塵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去,“你把她們怎麼樣了?紅菱,你若敢動她們,我不會放過你。”
“她們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你怎麼做了,花染塵,你知道我的意思。我給你三天考慮,三日之後,我見不到我想要的東西,她們必死無疑。”
說完飄然離去。
藍月想要出手,花染塵攔住了她,“殺了她也沒用,況且憑我們兩人之力即便殺了她自己也會受重傷,眼下救人比較重要。”
“小姐,落在她們手上就麻煩了,要救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我答應過雲陌保她們平安,我一定不會讓她們出事。”
“難道小姐真的要把玉璽交給紅菱,小姐,你要三思。”藍月勸道。
花染塵沒有回答,“先回去再說。”
說完轉身上了馬車,玉璽她自然是不想給馮安,但是人必須要救,她既然答應會保她們周全,那麼決不食言,他已經爲她做了許多,她決不能讓他的妻兒出事,即便沒有承諾,她也不會坐視不理,她欠他的已經太多了。
回到將軍府,風容初在房中等花染塵,桌上放着還未動的晚膳。
花染塵解下披風,“怎麼不先吃?”
“反正我也不餓,染染,你今日去了萬華寺?”
花染塵坐了下去,“一直景仰智圓大師之名,特地去拜訪他。吃飯吧!”
兩人不再言語,坐下吃飯,吃了小半碗,花染塵便放下了。
見花染塵放下了碗筷,風容初問道,“怎麼才吃這麼一點,染染,你是否有心事?說來聽聽。”
“容初,我的確有一事想與你說,端敏和郡主被馮安抓走了,他們要玉璽。”
風容初猛地放下碗筷,“你想拿玉璽去換人?染染,你該知道玉璽意味着什麼,馮安是什麼人你再清楚不過,你若是把玉璽給他,最後玉璽便會落入漠北人手中,我們想辦法把人救出來。”
“我答應過雲陌,只要我活着一天必定保她們母女周全。容初,我不能冒險,若是拿不到玉璽,他們真的會殺了端敏母女,若是她們出了事,我如何對得起雲陌。”
“又是雲陌,我多希望死的那個人是我,自他死後你一直鬱鬱寡歡,我並非說不救,只是不用玉璽去換,染染,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她們交給我去救。”
風容初眼中滿是失望。
花染塵握住風容初的手,“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不敢冒險,容初,我知道玉璽很重要,但是眼下對我最重要的是她們母女的性命。你怎麼了?我知你對雲陌有成見,如今他已經走了,他把妻女託付給我,我不能負他所託,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爲他做的。”
風容初抽出手,“以前我清楚你把雲陌視爲友,夙陽鎮之後我已經不清楚了,他屢次出手救你,我感激他,但是你把他看得如此重,你把我置身何處?”
“你是我的夫君,他是屢次出手幫我的朋友,難道非要讓我無動於衷,覺得他救我是理所當然,如此你才高興嗎?風容初,你怎可這麼不可理喻。”
“你既如此想,那麼我無話可說,玉璽是你的東西,你想怎麼處理便怎麼處理,你不願讓我插手便算了,無需與我商量。”
“風容初,你究竟想幹什麼,我瞭解馮安的爲人,要從他手上救人何其容易?我不想你涉險,也不想因此害了她們的性命,玉璽以後再想辦法奪回來。”
“染染,你對他究竟是愧疚還是心中也有了他的位置,那日在夙陽鎮,若是雲陌不終止婚禮,是不是你就真的嫁給了他,你究竟是爲了我還是真的也不排斥嫁給他?”
聽到風容初如此說,花染塵一下子站了起來,她沒有想到風容初會這樣想,他竟然懷疑她,原來在他心中一直疑心她對雲陌也是有情的,如此懷疑讓花染塵語氣中也滿是失望,“我已經嫁給了你,我以爲你懂我,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有這樣的想法,風容初,你這樣的問題讓我心寒,你既然如此懷疑,當初爲何要執意娶我?”
“染染,我爲何娶你你心中很清楚,我心中只有你,除了你再無他人一絲位置,你爲何不回答我的問題,還是你根本就不敢答?”
說完不待花染塵說話已經轉身出了房間,雲陌的確是他的心結,雲陌爲她做的種種其實風容初他都知道,他一直不提是因爲不想提,其實他也是覺得愧疚,那是他的女人,卻需要別的男人屢次出手相救,而花染塵對他也越來越重視,這樣的結果讓他很是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