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謹暗暗一笑,端坐在上官傲的牀旁,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嚇得上官景和吳公公倆人都沒敢做聲。
片刻後,上官景還是忍不住走了出去,到了外面遣了一個太子府的人過相府去問話,問鳳蕭成和鳳兮謹的傷勢如何?
然後,上官景則是又回到了上官傲的牀前,沉默了一會低聲問道:“神醫,這些藥膏夠嗎?要不要再多制一些?”
鳳兮晴假裝不懂道:“殿下的情況現在還算穩定,這些藥膏足夠用了,王爺是想多制一些備用嗎?”
上官景的面色有些尷尬道:“本王是怕別的什麼人也被蜂毒所害,多制一些備用不是更好?”
鳳兮謹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着上官景道::“王爺不必多慮,這種藥膏只用一點就可以解了一般的中毒傷者,若是中的太深需要另配解藥,上這個藥效不夠,沒什麼用。”
“居然是這樣啊!”上官景明顯有些失望,順手把藥膏交給了吳公公。
吳公公可是像得了寶貝似的忙把藥膏揣了起來,笑嘻嘻的去一邊站着去了。
在太子身邊混了這麼久,吳公公揣測人的心思還是有些功力的,這個時候,吳公公本能的就覺得這位神醫大人根本沒打算給別人治病,至於爲什麼,那可是要問神醫自己了!他吳公公可是把他的太子殿下伺候好就別無他求了!
過了沒有多長時間,外面就有人來向上官景稟告。
上官景走到了外面,來人正是他剛剛派去相府的人,那人緊張回道:“回稟王爺,大事不好,剛纔小的前去打聽情況,聽說本來情況不嚴重的相爺也臥牀不起了,至於那位二小姐,就更可怕了,已經昏迷不醒了,相府已經緊急找了很多大夫,但都沒有辦法,御醫也去看過,不知道爲何如此。”
上官景聽了這些,着急的問了一句道:“那鳳府大小姐呢?那個鳳大小姐情況怎樣?也臥牀了嗎?”
那人忙搖頭道:“這個倒不曾聽說,聽她的丫鬟說,大小姐好的很,就是最近大概嚇到了,不喜歡出門,只在房間裡吃吃睡睡。”
“哦,沒倒下就好。”上官景喃喃自語了一句,臉上不由自主的輕鬆了一些,只是,這個變化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至於他爲什麼這麼關心鳳大小姐,上官景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她不是福星嗎?福星怎麼能有事呢?福星有事了那豈不是很多人要倒大黴了?
上官景把那人打退了轉過身回了房間,走進房門的剎那,他意外的看到神醫轉過頭來,目光炯炯的朝他微微一笑。
上官景剛要說話,卻見那笑容瞬間消散,神醫還是那個面無表情的神醫,語氣冷漠的問道:“王爺有什麼要緊事嗎?”
上官景躊躇了一下,走到了鳳兮晴面前,轉頭看了看安然而睡的上官傲,面色難看的朝鳳兮晴淺淺一拜道:“本王懇請神醫再救兩人,不知神醫可有什麼條件?”
鳳兮晴看着面色懇切的上官景冷淡的笑了笑,她當然知道上官景要她去救誰,剛纔上官景聽彙報的時候,鳳兮晴都已經聽到了,而且就連上官景喃喃自語的那一句,鳳兮晴也聽得清清楚楚。
所以,此刻鳳兮晴的心裡小小的糾結了一番,上官景的請求她不想拒絕,可要是隻救救鳳蕭成也就算了,要自己去救那個自食惡果的鳳兮謹,鳳兮晴真的是十分的不情願。
上官景見風兮晴沉默不語,再次懇切道:“鳳相對朝廷很重要,希望神醫能伸出援手。”
此語讓鳳兮晴微微一笑道:“也好,我們就過府去看看,如果病情和殿下相仿,倒也簡單。”
上官景雖然聽出鳳兮晴的這句話暗藏玄機,但是神醫肯去,上官景就很高興了,也就沒做過多的思考,立即欣喜說道:“神醫請。”
鳳兮晴表情淡淡的起身,然後對縮在一邊減少存在感的吳公公說道:“我去相府看看,殿下這邊要是有什麼事,馬上通知我,我馬上回來。”
“多謝神醫。”吳公公忙討好的高聲應道。
鳳兮晴纔跟着上官景離開。
吳公公站在門口遙遙看着風兮晴的背影消失,咂咂舌道:“真是神醫啊,就是樣貌普通了一些,不然的話被殿下收在帳下,那豈不是美事一件?”
說完,眼睛壞笑的看向了躺在病榻上的上官傲,心裡琢磨着,等殿下的傷好了,是不是也提一提自己的這個想法?俗話說,有啥別有病,尤其是中毒這種事,可大可小,有個神醫傍側,那豈不是從此高枕無憂了!
上官景和鳳兮晴很快到了相府,此時,相府裡一片安靜,幾乎所有的人都低頭斂聲,連大氣都不敢出,因爲他們聽說鳳蕭成病了,還是連御醫都束手無策的病,這個時候,可是沒人敢惹是生非的。
鳳兮晴跟着上官景走進熟悉的相府的時候,明顯感到了於平常不同的氣氛,暗地裡冷冷一笑,這些人也知道什麼是怕嗎?是怕鳳蕭成突然死了他們也要沒飯吃嗎?
還沒走近多遠,就看見前面鳳蕭成的長隨王貴哭喪着臉小跑着迎了出來,來到上官景面前一下跪倒在地,拉着哭腔道:“奴才見過王爺,給王爺請安,王爺,我家老爺這次真的病了,已經躺了半日,越發的沒有力氣,連臉都腫了起來。”
上官景一蹙眉,低聲道:“起來帶路,本王請了神醫過來給相爺醫治。”
王貴聽了大喜,忙站起身來,好奇的朝上官景身後看,看到了一身男裝打扮的瘦小的鳳兮晴,面色突然黯淡了,鳳兮晴穿的只是普通男裝,又易容了一個普通樣貌,所以看起來一點也不顯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王貴顯然沒信上官景的關於神醫的介紹,但是上官景是王爺,他也不敢怠慢,忙又打起精神領了上官景和鳳兮晴過去鳳蕭成的書房。
鳳蕭成躺在自己臥室裡的牀上,呻吟着,難受着,要說他現在病得的多重,昏迷了或者是發燒燒的胡塗了,很明顯都不是。他病的沒有那麼重,只是剛剛重到有些頭疼需要臥牀的程度。
但是有一點是恐怖的,那就是他對病情一無所知的恐懼,明明御醫給看過了,說沒什麼事,卻突然一夜之間原本沒怎麼紅腫的面頰反倒腫了起來,身體原本沒有不舒服,也變得無力難受起來。
這讓鳳蕭成感到恐懼,再請御醫來御醫已經不肯來,說才疏學淺,救治不了,這讓鳳蕭成更加的恐懼,生怕這樣發展下去,病情再度加重,那自己會病成什麼樣子?
鳳蕭成就這樣躺在了病牀上,緊接着又聽到了鳳兮謹病重昏迷的消息,更讓他心煩意亂,都是蜜蜂惹的禍。
鳳蕭成再心裡暗暗罵道,等他病好了,一定把這附近的蜂巢都摘下來,燒了,鳳府再也不能看到一隻蜜蜂飛舞!
張氏本來應該守在鳳蕭成身旁伺候的,但是鳳兮謹那邊從早上就開始昏迷不醒,張氏嚇壞了,一直守在那邊,也就沒有過來伺候鳳蕭成。
此刻,上官景和鳳兮晴走近鳳蕭成的臥室的時候,鳳蕭成只有自己在那裡,正躺在那裡胡思亂想,聽到腳步聲,心煩意亂的說道:“王貴,不是說沒什麼事不要打擾我休息嗎?”
王貴嚇了一跳,忙小跑過去,在鳳蕭成耳邊耳語了幾句,鳳蕭成大驚,忙坐起來,讓王貴幫助他整理衣服。
再回頭看時,見上官景已經帶了一個瘦小的男人站在牀前。
鳳蕭成嚇了一跳,忙跳下牀來,跪地行禮。
但是,他過於着急,身子又真的有點虛,竟然沒掌握好平衡,一下子從牀上滾了下來。
‘咕咚’一下整個人掉落到了地上,王貴一抖,忙過去攙扶。
上官景也伸出手來把鳳蕭成扶起來道:“相爺,你病着不必多禮,還是躺回牀上,本王帶了神醫來給相爺診治。”
鳳蕭成驚訝的看向喬裝後的鳳兮晴,禁不住的歡喜道:“這位就是神醫?”
上官景微笑道:“正是,神醫剛剛給殿下診治過了,殿下現在已見好裝,本王掛念相爺,便帶了神醫過府來。”
鳳蕭成聽了上官景的這番話,真是既得意又開心。
得意的是上官景當真是關心自己把給上官傲治病的神醫都帶來給他治病,開心的是,那自己是不是就不會病重到不治身亡了?
鳳蕭成從善如流的接受了上官景的好意,很快便又躺在了牀上,老老實實的讓鳳兮晴給他診治。
鳳兮晴從進來時就打量了鳳蕭成一番,見他的臉上被咬的並不多,但是因爲診治不當,僅有的幾個包也異常腫大,主要是他的雙手抱着頭的時候被蟄了多處,此刻兩隻手已經完全腫成了熊掌。
鳳兮晴暗暗搖頭,不知道等他知道他今日之罪,是他的寶貝二女兒鳳兮謹造成的時候,他會是什麼反應!
鳳兮晴來到了鳳蕭成的牀前,先是例行診脈,然後又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口,便道:“無妨,御醫誤診而已,我開一點內服藥先給相爺服下,再用些給殿下配製的藥膏,很快就能消腫恢復如初。”
鳳蕭成聽了大喜,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道:“神醫所言當真,老夫不會病重不治?”
鳳兮晴淡淡道:“自然是真的,相爺沒事,解了蜂毒便可。”
“多謝神醫,多謝神醫!”鳳蕭成開心的大笑,繼而又說道:“王貴,快點去取一百兩銀子,這是本相的一點心意。”
王貴應了一聲,卻沒動,一勁朝鳳蕭成擠眼睛。
鳳蕭成不滿道:“王貴,你到底還有何事?怎麼不去取銀兩?”
王貴吞吞吐吐道:“老爺,不請神醫給二小姐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