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快喝下驅驅寒氣吧。”常敬盛了一碗湯遞給洛寒澈。
洛寒澈接過碗正準備要喝,忽然把碗放下,一把抓過沐凝歡的手臂。
“你手受傷了。”洛寒澈看到沐凝歡白皙的手臂上有兩道鮮紅的血痕,臉上充滿關切。
“不小心被樹枝刮到了,不礙事的。”沐凝歡若無其事道。
洛寒澈拿出一條絲巾爲她包紮好,眼裡充滿了憐愛。
“雪停了。”沈沖喜悅道。
衆人望向外面,風雪已經漸漸停息,陽光從雲縫中投射出來。
“咱們快繼續趕路吧,翻過前面那座大山,再走五十多裡,便是洛州城了。”洛寒澈道。
衆人喝了野菜湯,體力恢復了一些,便繼續啓程趕路,走了一天一夜,終於漸漸的望見了前方不遠處巍然矗立着的城牆。
“咱們終於到洛州了。”洛寒澈喜不自禁。
大昭端平六年的冬天,在外顛沛流離了六年之久的虞國世子洛寒澈,終於再次回到了故土,也由此開始了他角逐天下的征程,而天下的局勢也因此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洛州是虞國南部重鎮,離國都浣月城不到百里,乃是一戰略要地,其富饒程度在虞國也是數一數二的。
數十名披堅執銳的士兵立於城頭,警覺的望着城外的一切,見到有幾個身份不明的人想要接近,弓箭手彎弓搭箭,高度戒備。
“你們是什麼人。”城牆上一名將領問道。
“請轉告陸將軍,就說是洛寒澈求見。”洛寒澈道。
“洛寒澈,是世子回來了。”城頭上的士兵一聽這個名字,頓時情緒激動。
“快去稟報將軍。那名將領吩咐手下道。
但是在洛寒澈的身份沒有確認之前,他們爲了保險起見,也不敢貿然打開城門,迎接他們進去。
洛州守將陸衛峰將軍一聽,趕忙登上城頭,他看了看城下的一行人,心中狂喜。
“的確是世子,快開城門。”
洛寒澈一行人人在士兵的護衛下進入了洛州城,城中百姓一聽說世子回來了,紛紛跑出來圍觀,沿途一片歡呼雀躍。
陸衛峰將他們引到州府內,命人安排宴席款待。
“世子,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所幸,總算是回到咱們虞國的土地了。”陸衛峰道。
“六年了,這六年來,寒澈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着虞國的一切,也從未忘記復我虞國社稷。”洛寒澈深情的說。
“當初國破之時,末將本要護送世子脫險,豈料想遇到了凌軍埋伏,我與世子失散,幾經輾轉,來到了這洛州安身,一直派人去打探世子的行蹤,後來聽說世子去了堯國,後來不知怎麼就沒有了你的消息。”陸衛峰道
“一言難盡啊。”洛寒澈感概道。“這數年來,我歷盡滄桑,經歷了太多的風風雨雨。”
“自從凌軍佔領虞國,扶植方睿爲僞國主以來,虞國境內有十幾個州郡,數十隻人馬不服凌國和方睿統治,紛紛舉起義旗力圖復我虞國,只是可惜羣龍無首,彼此互不服從,猶如一盤散沙。”陸衛峰嘆道。
“如今世子你回來了,正可以繼位稱王,這樣一來,也好號令各路義軍驅逐凌賊,復我虞國河山啊。”陸衛峰道。
“如今虞國大半疆土仍舊爲凌國所佔據,王城浣月仍被方睿掌控,不誅殺此賊,奪回浣月城,我又怎配當的上虞國之主。”洛寒澈道。
“世子所言極是。”陸衛峰讚許道。
“您有如此的壯志,我等將士必會萬衆一心,爲你捨生忘死,何愁不能復我虞國。”
陸衛峰注意到了洛寒澈身邊之人,除了霍齊非與常敬本是虞國人,與他相識外,其餘人他卻不認識。
“這位姑娘是。”陸衛峰看得出洛寒澈於身邊那名女子關係非同一般。
“她叫凝歡,乃是我心愛之人。”洛寒澈直言不諱道。
“當真是個麗人呢,只是不知你們可有行過夫妻之禮。”陸衛峰道。
“還沒有。”沐凝歡含羞的低着頭。
“那正好,就由我來做個見證人,你們擇個良辰吉日,就在這洛州城內,舉行合巹之禮啊。”陸衛峰笑道。
“我看行。”“是啊,這可是件大喜事呢。”其餘人紛紛應聲道。
“看來以後要管凝歡姑娘叫世子妃了呢。”常敬道。
“咱們世子早晚要登上王位的,我看叫王后纔對。”霍齊非嬉笑道。
“我只不過是個出身農家的鄉野女子。哪有那個福分做王后。”沐凝歡自嘲道。
“沐姑娘此言差矣,當初咱們大昭朝的太祖皇帝也是出身於鄉野,咱們虞國的祖先常寧公主也是一農家女子。只要彼此交心,又何必去在意出身高低貴賤之別呢。”陸衛峰道。
“陸將軍,可否領我到軍營裡去看看。”洛寒澈道。
“也好。”陸衛峰點點頭。“將士們聽說世子你歸來,定會軍心振奮的。”
洛寒澈在陸衛峰的帶領下,來到了虞軍軍營。他登上高高的點將臺,一眼望過去,只見下面數萬名虞國將士排列成軍容整齊的隊伍。
“參見世子。”將士們齊刷刷跪倒在地
“衆位快起來吧。”洛寒澈心潮澎湃。
“你們都是我虞國的希望,虞國的恥辱要靠你們來洗刷,要用你們手中的刀劍將我虞國百姓從凌國人的鐵蹄下,解救出來。驅逐凌賊,復我大虞!”
“驅逐凌賊,復我大虞。”臺下的吶喊聲聲如驚雷,響徹雲霄。
洛寒澈眼睛有些溼潤了,他心中暗下決心,此生不復虞國,誓不罷休。
堯國棲雲城郊外的一座隱秘院落內。
一名氣質華貴,容貌秀麗的女子端坐在桌前,桌子上擺滿了各種美食佳餚,只是她卻分毫未動,她正是柳傾月。
“這可是我請城中最好的廚子做的,怎麼不合你胃口麼。”一名身着青色錦袍的貴族男子走進房內,正是赫連武興。
那女子並未理會他,兀自黯然神傷。
“真是羣沒用的廢物。”男子怒氣衝衝。“真是白養了他們,真該把他們全都扔去喂狼。”
“是我自己沒胃口,你犯不着去責怪無辜的下人。”柳傾月開口道。
“你都兩天不吃不喝了這怎麼能行,這樣下去身體可是會吃不消的。”赫連武興關心的說。
“我說了,沒胃口。”柳傾月淡淡道。
“之所以沒胃口,是因爲在擔心洛寒澈吧。”赫連武興目光陰鷙。
“你應該很開心,他平安無事。派去追殺的士兵回來告訴我說,他被黎國人救走了,現在在黎國過的可是很安穩。”赫連武興道。
柳傾月眼中閃過一道亮光,眉目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