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吳德府門前,卻見大門緊閉,常敬伸手敲了敲門。
不一會一個家丁走了出來,看了看他們道。“我家主人今日身體有恙,恕不見客。諸位請回吧。”
這吳德一聽說朝廷派了人來,於是便索性關門謝客,所有前來拜訪的外人一概不見,以爲這樣便拿他沒辦法,卻不曾想到此舉更加證明了自己心中有鬼。
洛寒澈走到家丁面前
“你們可認得我麼。”
家丁搖了搖頭,一臉茫然。
“我乃朝廷特使,奉國主之命前來查案,有先斬後奏之權。你們若是繼續妨礙我執行公務,就是有幾個腦袋恐怕也不夠砍的。”洛寒澈從腰間拔出寶劍。
家丁從沒見過這等陣勢,當即便被嚇到,哪敢再阻攔,只得讓洛寒澈進去。
吳德正半躺在堂屋內的太師椅上,幾個丫鬟在身後捶背按摩服侍,他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滿足的表情。 Wωω .тt kan .CΟ
聽得家丁稟告說朝廷特使闖入府內,吃了一驚。眼珠一轉,快步走出屋外,遠遠望見洛寒澈便行禮。
“特使大人蒞臨寒舍,真是令在下倍感榮幸,快請進屋坐。”
“夠了,吳德。你若真這麼想,爲何幾次三番推脫不肯見我。”洛寒澈盯着他道。
“聽聞特使大駕光臨古陽郡,在下早就想去當面拜訪。怎奈近日偶感風寒,生怕在特使面前失了禮數,纔不得不如此。不想竟勞煩大人親自來探望,真是吳某的大罪過啊。”吳德見所謂的朝廷特使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少年,心中有些輕視。
“客套的話就不必說了,我此來就是想問你,百姓們告你侵佔良田,欺男霸女,橫行鄉里,是否屬實。”洛寒澈道。
“這皆是子虛烏有的事,必定是有小人從中作梗,陷害與我。還請特使明鑑。”吳德不慌不亂,很是鎮定。
“聽百姓說,你這吳府周圍幾千畝良田全是你家的,你一個人哪來的那麼多田產啊。”洛寒澈目露寒芒。
“特使誤會了。那些田地是百姓自願出讓與我的。近年來,收成一直不大好,很多百姓難以維持生計,甚至連播種的種糧都沒有。是我散盡家財,借給他們糧種和財物。”
“而他們由於沒辦法償還債務就自願將自己的土地出讓與我。我絕無半分欺壓百姓之舉,恰恰相反,而是將田地租給無地的百姓耕種,只收取很少一部分租金。我所說句句屬實,不信你可以問問那些租戶。”
吳德吩咐了下人一聲,不一會幾個農戶走了進來。
“你們說是不是自己將田地讓給我的,我平時可有壓榨你們?”吳德問道。
“確實是我們自願的,沒有人欺壓我們。”農戶異口同聲道。
吳德一臉得意,“特使聽到了吧,只憑幾個刁民的信口雌黃就誣陷好人,不知到底是誰仗勢欺人啊。”
“你們…”常敬很氣不憤。
“既然這樣,是我們多有得罪了。打擾了,我們告辭。”洛寒澈道。
“我們走吧”衆人走出了吳府。
“那幾個農戶分明是懼怕吳德,才說假話。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嗎?”常敬道。
“既無確鑿證據,如何治他的罪?我們還是先回去再從長計議,看能不能從其他方面入手。”洛寒澈道。
洛寒澈回到府衙時,夜色漸漸深了。一行人住進了陳文簡安排好的驛館。洛寒澈正準備休息,看到門外有個人影似乎想要推開門進來。
“什麼人。”常敬立即警覺起來。
一個府吏裝扮的人走了進來,跪地行禮。“小的是府衙中主簿孫攸,有要事想稟明世子。”
“孫主簿請起,夜深來訪,是有何事?”洛寒澈問道。
孫攸從衣服中掏出一本厚厚的冊子。
“世子容稟,這是古陽郡歷年來土地田畝和所納賦稅的清單。”
洛寒澈接過仔細翻看了一會,臉色一變。
“這上面所寫爲何與實際情況完全不符。古陽郡向朝廷繳納的賦稅只有這上面的三成。”
“世子明鑑。郡守陳文簡與富戶吳德狼狽爲奸,僞造賬冊,侵吞百姓田產。更是欺上瞞下,強加各種苛捐雜稅,最終全都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逼的百姓實在沒有活路,才鋌而走險聚衆作亂。我雖早看不慣,但只是一介小吏,沒辦法扳倒他們。幸得世子到此查案,所以冒死從陳文簡府中偷來這賬冊,萬望世子治其貪贓枉法之罪。”陳文簡再三行禮。
“有了這個便不難定他們的罪了,這幫禍害百姓的敗類我一定要處置。”洛寒澈義憤填膺。
“我替古陽郡百姓謝過世子。”孫攸道。“陳文簡恐會有所察覺,世子須多加小心。”
“有勞孫主簿,多多保重。”洛寒澈行禮。
“小的告退。”孫攸消失在夜色中。
“世子,事不宜遲。依我看明早便派人將他們一網打盡。”常敬道。
“不急,免得打草驚蛇。我想陳大人此時應該比我們更加着急,肯定會有所行動,我們就先靜觀其變。 ”洛寒澈笑道。
陳文簡在府中坐立不安,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急的團團轉。
“陳大人,這是怎麼了。”吳德走進房門。
陳文簡像看見救星一樣,迎了上去。
“你可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呢。我們瞞報賦稅侵吞田產的賬冊丟了,恐怕是落到洛寒澈手上了,我們這下可是完了。”陳文簡垂頭喪氣。
“瞧把你給急的。”吳德揉搓着手中的一串念珠。“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而已,瞧把你給嚇得。”
“你還說呢。我說你也是,有那麼多良田那麼多錢財怎麼就不知足,非要去霸佔人家的土地。唉!”陳文簡指着吳德嘆氣。
“你倒怪起我來了,當初你收了我那麼多金銀珠寶的時候,笑的可是比誰都歡。”吳德皮笑肉不笑。“我們早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又豈能不幫你。”
“莫非你已有對策。”陳文簡急忙問道。
“這小子是鐵了心要和我們作對,軟硬都不吃。那隻好讓他永遠消失在這古陽郡了。”吳德露出陰險的神色。
“可他畢竟是世子,若是不明不白死在這,國主怪罪下來,我們可擔待不起啊。”
“我們可以推給那些亂民匪徒,反正死無對證。”
“好。那就這樣做。”
陳文簡冷笑。“世子殿下。你自己尋死,可就怪不得臣下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