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澈在衆位將士的簇擁下,朝着宮門方向行進。時隔多年,王宮的一切似乎並沒有發生改變,依然那樣的熟悉。他沒有想過再一次回到這裡,會是以主人的身份。
通往宮門的道路兩旁跪滿了文武百官,他們沒有一個人追隨方睿殉節,而是全部跑過來迎接新國君。
“這些兩面三刀的傢伙,真應該全都殺掉。”霍齊非鄙棄的道。
“他們很多也是逼不得已,只要沒有做過什麼壞事的,便不再追究。”洛寒澈道。
洛寒澈步入王宮大殿,走到王座前,佇立,彷彿在思索着什麼。
“參見國主。”衆人紛紛行禮。
“免禮。”洛寒澈望向殿外,目光深邃。過往的經歷一幕幕浮現在腦海,父王,母后,你們看到了嗎,我終於斬殺了方睿,光復了虞國。
“國主,王后已經到了浣月城,請您去昭陽宮一趟。”一名士兵進入殿內。
“知道了。”洛寒澈神色飄忽不定。沐凝歡想必已經了聽說他和柳傾月的事,不知她會如何想呢。
昭陽宮乃是王后所居,柳傾月一來便住進這裡,雖然還沒有行冊立大禮,但是已經宣示了自己的地位。
洛寒澈走進寢殿,柳傾月身着一襲大紅色長裙,臉上略施粉黛,眉目如畫,嬌柔可人。
“臣妾見過國主。”柳傾月彎腰行禮。
“不必多禮,”洛寒澈似乎是有些不太適應這個稱呼。
“你剛成爲國主,這該有的禮數自然不能少,不然何以統治萬民。”柳傾月道。
“不知爲何,雖然終於實現了復國大業,可我的心裡卻沒有半點輕鬆,而是重如萬鈞。”洛寒澈悵然。
“你已是國主,身負着家國重任,肩上的擔子自然不輕。”柳傾月說道。
“我會和你一同承擔這一切的。”柳傾月含情脈脈。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要給你。”
柳傾月取出一個木匣,打開後,裡面裝着一柄寶劍。
“陵光劍。”洛寒澈眼睛一亮。
“當初你爲了救凝歡姑娘,將這把劍送給了我君父,如今,是時候物歸原主了。”柳傾月道。
洛寒澈接過寶劍,仔細打量,好似在端詳着一位久別重逢的故人。
“我能復國,多虧了你和堯國。這份恩情,我必會傾力相報。”
“我已經告誡過堯國衆大臣,不可因此而居功自傲,更不能爲非作歹,否則必會嚴懲。”柳傾月鳳目中流露出威嚴。
“你一路鞍馬勞頓,早些休息吧。”洛寒澈道。
“後日便是登基大典,你要好好準備一下。”柳傾月道。
“我會的。”洛寒澈點了點頭。
凌國流夜城
“方睿這個廢物,固若金湯的浣月城,在他手裡竟然三日便丟了。”凌王蕭長鸞勃然大怒,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父親,您沒事吧。”郡主蕭韻連忙倒了杯茶遞給他。
“大王不必動怒,方睿本是無能之輩,浣月城根本守不住。不過洛寒澈雖然得到了虞國,但是軍隊連日征戰非常必備,而且立足未穩,如果我們此時出擊打他個措手不及,那麼最後的勝利必然還是我們的。”卓舒亦道。
“父王,顧復將軍領命回師,部隊現在已經到了城外。”蕭韻道。
“傳令,大軍即刻出徵。”蕭長鸞道。
“父王,將士們晝夜兼程疾行數百里,還沒有好好休整一番,就要再次出征,這恐怕會削弱戰力。”世子蕭元策道。
“兵貴神速,若是讓洛寒澈有了準備的時間,那可就難對付了。”卓舒亦道。
“卓先生說得對,我們北凌的男兒個個打起仗都是野狼一般不知疲倦,我要讓洛寒澈的登基大典之日變成他的忌日,讓虞國人都見識一下我們北凌的雄風!”
“父王,兒臣願隨您一同出征。”蕭元策道。
“你是世子,就留守都城,代替我處理政事。”蕭長鸞道。
“可兒臣也想征戰沙場,建功立業啊。”蕭元策語氣急促。
“不必再說,聽爲父的就是。”蕭長鸞不由分說道。
蕭元策雖有些不忿,但也只能聽從。
虞王宮承天殿
洛寒澈頭戴九旒冠,身着繡着赤色五爪金龍袞服,他右手攙着頭戴鳳冠,身着鳳袍的柳傾月,二人踏着蓮步緩緩進入殿內,經過的地方,兩側站立的文武百官紛紛低下頭來。
洛寒澈走到王座前坐定,用王者的目光掃視了一眼殿中的羣臣。
“德佑聖君,恩澤四極。”文武百官齊聲道。
華思鬱出列,從一名侍女手中接過一道詔書展開。
“惟大昭九年三月春,山川草木,社稷神靈。虞國第二十五代嗣君寒澈敬上。先祖玄裳,佐佑太祖,克成帝業。受封於國,創基立業,歷三百餘年。不幸遭奸人謀逆,勾結敵國,傾覆社稷。遂使王業沒於他人。寒澈苦心瀝膽,一刻未敢忘國仇家恨。幸蒙天恩,集衆人之力,仰祖宗之靈,斬燕閒於洛州,誅方睿於王城。重興王祚,再造乾坤。”
華思鬱又接過一道詔書繼續念道。
“今冊立柳傾月爲王后,賜居昭陽宮。霍齊非封武衛大將軍,賜五千金。常敬爲騎都尉。華思鬱領丞相之職,總領百官。其餘有功之臣,各有封賞。”
“謝國主”衆人叩謝道。
登基大典結束後,洛寒澈回到了寢宮。他忽然發現枕頭下放着一封書信。
拆開一看,上面寫着只寫着字跡娟秀的兩句話。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凝歡,洛寒澈心猛地一沉。他匆匆忙走出了寢宮。
因爲擔心會節外生枝,他暫時將沐凝歡安置在了普通宮女住的地方。
他趕到時,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空氣裡似乎還殘留着她的氣息。
凝歡,你到底去了哪裡呢。你可知道,如若是沒有了你在我身邊,即便是守着這三千里的江山,我也心中毫無一點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