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院靜錦成

深院靜 錦成

杜衡心裡一鬆,本來還擔心這個鄉下的妹妹會讓老太太生厭,責怪她隨意帶人進來。沒想到小魚幾句話,倒把老太太臉上的寒冰說沒了。

杜衡和鄭小魚緊隨着老太太到了後院的屋子,富貴人家家中常備着各種上好的藥材。艾葉自然也是不愁的。慈姑用紙包了乾透的艾葉送了過來。鄭小魚毫不扭捏,對老太太說道:“到裡屋吧,門窗閉緊些功效更好。”

她這番胸有成竹,讓所有人都有了信心,杜衡和慈姑守在外間,將裡外間的門窗都緊緊閉上。小魚把牀上的青綠簾幔拉起,在簾幔的圍罩下,將乾的艾葉擰成粉末,用盛香薰的玲瓏金球鏤子將艾葉的粉末盛好,點燃後在老太太的關節處薰着。

趙老太太只覺得沉沉泛疼的腿上,被薰過的地方輕鬆了不少。心也隨着舒坦。如此這般反覆幾次,老太太看到小魚的手都被鏤子燙起了小泡,不禁嘆着:“可是手疼?快歇歇吧。”

“不妨事的。”小魚笑着,“家裡生火哪天不燙幾下子,這不算什麼。”說着更加用心的給老太太腿上來回薰着。

大約弄了半個多小時,平日裡緊繃繃,動不動抽疼的膝蓋活泛了不少,趙老太太眉眼舒展開來:“果然管用。”

小魚將金鏤子收好,給老太太慢慢的揉捏着腿和膝蓋,笑道:“趁着艾葉薰過,再揉捏一番,功效更佳。老太太身子金貴,需得好好服侍才行。若是下人粗糙,只怕適得其反。”

鄭小魚的手法舒適,而說出的話更是讓趙老太太熨帖到了骨子裡。老太太再看着小魚,眼中的寒厲漸漸褪去,浮上了一絲滿意。鄉下人在趙老太太眼裡一直是見不得世面,言行不得的形象,卻沒想到鄭小魚是個讓她驚喜的意外。

趙老太太心裡一動,溫聲問着:“你叫錦葵?多大了?”

“十五。”小魚點頭笑道,“在家幫着爹孃做些事情。”

“許人家了嗎?”老太太摸着鄭小魚的手細細打量着,是個好胚子,模樣身段,都沒得挑,雖說沒杜衡看着沉穩些,卻也活潑。都說妻要賢,妾要俏,趙老太太動了心思。

“還沒。”鄭小魚的臉騰的紅了,老太太問這是什麼意思呢?她的心竟隱隱的歡跳起來。是要幫她做媒還是----?不論哪種,富貴人家若是想給她指個去處,絕對錯不了的。鄭小魚給趙老太太捏的更爲盡心,順口說着:“老太太的腿還是要多薰幾次才見得好效果。”

老太太的臉上浮現出了久違的笑意,緩緩說着:“若是家裡不急,我吩咐人給你爹帶個信兒,在這多住幾天,我這腿倒是聽你的話。”

鄭小魚的心都要樂的蹦出來了,嘻嘻笑着:“不急,能服侍老太太是我的福氣。”老太太頷首微笑,喊慈姑進來,打發個人去給鄭管事報信。

杜衡在外頭一直站着候着,看趙老太太和鄭小魚都滿臉笑意的出來,也舒了口氣,看來小魚把老太太哄得蠻好。老太太看了看杜衡,又看看小魚,明顯覺得後者看着順暢多了。對杜衡淡淡道:“錦葵這孩子倒會侍弄,我的腿好了不少。我就做主留她幾天,你那院子裡西廂還有間空屋,找人拾掇拾掇,就住那吧。”

“是。”杜衡應着,能留小魚住幾天,她也開心。

晚上趙石南迴來,走到院子裡就聽到屋裡的歡笑聲,不覺脣際上揚着,進了屋,不覺一怔,只看到牀上一身桃紅的杜衡,和一身松花綠的小魚,正拉着手不知低頭說着什麼,活像一幅“雙豔圖”,杜衡笑得眉眼彎彎,煞是好看。趙石南輕咳了兩聲。

小魚擡頭看見石南,心跳的幾乎要脫出胸腔,忙跳下牀屈膝行禮道:“少爺。”

趙石南看了眼小魚,擡手道:“起來。何時來的?”

“上午就來了。”小魚答着,看趙石南早已坐到了杜衡身邊,旁若無人的牽起杜衡的手正淺淺笑着,不覺面紅耳赤的退了下去。

“對了,老太太說,要留小魚住幾天呢。”杜衡看着趙石南笑道。

“哦。”趙石南應了句,對那個女孩子他倒沒什麼感覺,只是杜衡喜歡,老太太又留下,那便留下,他並不關心。

“衡兒,成悅錦全部出來了,你想不想去看?”趙石南笑問着杜衡。

“全出來了?”杜衡一愣,想想已經到了十月,馬上就該截貨了,是該全出來了,不由得興奮道:“想看,什麼時候去?”

“現在。”趙石南抓起杜衡,笑得幾分得意,“馬車都在外面備着了。”

杜衡一聽急匆匆的跳下牀,跟着趙石南往門外走去。西廂住着的小魚看到兩人出來,有些好奇的問着:“這麼晚了,少爺和少奶奶去哪裡?”

杜衡滿心的喜氣衝小魚招招手道:“走,隨我們一起看錦去。”小魚聽到杜衡這句話,忙不迭的關上門跟了出來。

織造廠就在城西不遠處,馬車行了十幾分鍾便到了。小魚給織造廠送過絲,對這裡並不陌生。杜衡第一次來,看着一臺臺織造的機器,心裡滿滿的悸動,不知道成悅錦織出來會是什麼樣子。

到了織造廠後院的屋子裡,杜衡和鄭小魚看着屋裡的錦緞,都愣住了,屋裡擺着一排排的架子,織好的成悅錦就搭在架子上。趙石南提前吩咐過,屋裡各個角落,窗下都點着汽油的玻璃燈,以防明火燒起來。

在昏黃的燈光下,一個個架子上,閃熠着各色的錦緞,紅的像火,粉的似夏,白的如雪,熒熒五彩的光如奇珍熠熠生輝,這是單色的錦緞;而花色的錦緞尤爲好看,絳紫,靛藍,墨青的底色,上面是鵝黃的熒熒點點,一片片連起來,杜衡忽然想起了那個螢火蟲漫天的晚上。杜衡有些驚訝的看着趙石南:“是螢火蟲的圖案?”

趙石南含笑點頭,看着杜衡在一片錦緞的世界裡逡巡,錦緞光豔萬千,錦緞中的人明豔照人,趙石南一時分不清是錦緞好看,還是人更好看。杜衡忽然在一幅玫瑰色的錦緞中駐足,扭頭衝趙石南莞爾一笑道:“這幅最好看。”這幅若是做成旗袍,一定光彩四射。

“那這幅留給你,只給你。”趙石南走到杜衡身邊,擡手抿去杜衡鬢角的一綹亂髮。

“不要吧?萬一別的選不上,只有這幅可以呢?”杜衡有些猶豫,卻盯着那幅錦挪不動步子。

“管它的。”趙石南脣際揚起,“我最好的東西,自然留給我最在乎的人。”趙石南隨意的一句話,卻讓屋裡的杜衡,門口的鄭小魚,心都通通跳個不停。

杜衡情不自禁的偎在了趙石南的懷裡,忘了門口的鄭小魚。而趙石南素來不在意其他的人。周圍的錦,都化作了漫天的光芒,趙石南俯身吻上杜衡的脣,兩人彷彿被點燃般脣齒相依,直想把這人,這錦,這景,統統收作自己的,永世不忘。

小魚站在門口,沒敢進來,屋裡的錦緞太明豔,那兩個站在錦緞中的人太耀眼,那個男人說的話太動心,她幾乎沒有任何力量走進來。只是癡癡的看着。

過了許久,屋裡的兩人才像從夢中驚醒般,杜衡忽然想起還有小魚,忙把趙石南推開,滿臉通紅:“討厭,還有人呢。”說着看向門口,卻沒看到人,心還稍稍舒展些。

趙石南輕輕敲着杜衡的額頭笑道:“膽小。”說罷牽着杜衡走出去,看到秋風中的小魚正在院子裡看着月亮發呆。

小魚看到兩人出來,有些不好意思道:“屋裡太悶了,我出來透透氣。”轉而嘻嘻笑着,“錦緞真漂亮。”

趙石南淺淺笑笑,沒再說話。牽着杜衡除了織造廠,坐上馬車回家。

十月初,趙石南帶着所有織好的十匹錦緞,到了上海。到官邸找到程先生,將錦緞送了進去。又在上海等了半月。程先生終於帶來了好消息:“趙家的錦被選上了,一匹絳紫色的將做夫人的晚宴旗袍。”

聽到消息的一剎那,素來不喜形於色的趙石南第一次重重擊了一拳,所有的豪氣干雲,那一刻到達了頂峰。成悅錦,將會在那個時代全國最隆重的婚宴上登臺。

趙石南在上海請程先生和幾個朋友一起吃了飯,感謝了程先生的鼎力相助。之後便一刻不停的趕回了揚州,他要把這個好消息趕快告訴杜衡,告訴趙家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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