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流景聲色

惜流景 聲色

本來計劃着出院的杜衡,又在醫院躺了半個月。若說之前杜衡的臉上還有些許靈動,這次,她臉上最後的一絲生氣完全被抽乾了。她變得更加沉默,麻木,時常看着窗外,不知想着什麼。

雙葉圍着杜衡一步也不敢離開。時不時問杜衡要不要吃什麼,杜衡只是眼睛發直,要不看着屋頂,要不看着牆。雙葉便也自言自語,只希望杜衡哪怕能聽的進一句。

杜衡出院的那天,冬桑去趙石南那裡取了二百大洋,把醫院的賬都結了,對杜衡解釋着:“少爺很忙,若不是忙,也一定會來的——”說着說着,聲音低了下去,他自己也知道這句話說的多麼蒼白。少奶奶住院住了快兩個月,少爺要是想來,早來了。

杜衡看了看醫院外面的天,真藍。北平的初冬果然比江南好,清冽,每一口風都吹得讓人透心涼。杜衡悽然笑了笑,沒有說話,鑽進了醫院外等候的馬車。

趙石南的生意已經都處理的差不多,庫存的綢緞給客戶送了去,定金也都返還了。兩個鋪子都退了,租金七七八八也不需要再計較。處理好所有的一切,趙石南迴到了四合院。

曾經,趙石南很期盼回到這裡,這裡是只屬於他和杜衡的愛巢,他甚至懊惱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應酬生意,每晚走進衚衕,想到馬上就能見到那個軟軟糯糯的女人,他都能聽到自己胸腔裡那顆心火熱跳動的聲音。可如今,他步履踟躕,在院外徘徊了許久,才硬着頭皮進去。一切都像是一座山一樣壓的他喘不過氣。

杜衡坐在鞦韆上很木然,雙葉要去推她,她忽然像受驚一樣說着:“別推,一動孩子會掉的。”

趙石南的心一痛,眼睛頹然閉上,步子頓在原地不知該進還是該退。雙葉看到趙石南,愣了一下,大聲的喚了句:“少爺回來了。”語氣卻不免露出幾絲埋怨。

趙石南點點頭,看着杜衡,心中又是一顫,杜衡如今瘦得皮包骨頭,整個人有種恍惚的憔悴。似乎在這個塵世外遊離一般。聽到雙葉喚少爺,她眉頭皺了一下,從鞦韆上起來,向屋裡走了回去,沒有看趙石南一眼。她不想看他,她怕自己忍不住撲上去把他撕碎,是他,毀了她唯一的孩子,讓她今生陷入了絕路。

趙石南頓了許久,對雙葉說道:“你去和她說一聲,我要回揚州去了。”

雙葉呆在了那裡,過了許久才問道:“那少奶奶呢,這裡呢?”

趙石南一臉的清冷,看着杜衡屋裡的燭火亮起,映出了杜衡好看的剪影,心裡又是一痛,聲音卻寒冰般生硬:“她,留在這裡吧。”說完匆匆轉身出了門。他不想再待下去,他和杜衡之間,已經隔了萬水千山,再也無法跨越。他怨她,恨她,他知道她更恨他。

趙石南沒有和任何人道別,帶着豺羽和幾個下人,回到了揚州。杜衡留在了北平的深宅大院。除了雙葉冬桑,還有幾個婆子和粗使的男丁照料着。趙石南命人把院牆加高了三尺,這座宅子鶴立雞羣的立在一片宅子之中。

杜衡看着壘高的院牆,直抿脣笑着,鎖吧,她還會在乎嗎?

趙老太太看到趙石南迴來,開心的不得了。一個勁的拉着錦葵的手笑道:“還是你有辦法。說能讓他回來,果真還回來了。”錦葵笑得幾分勉強,不知怎麼應對。

只是杜衡竟然沒有回來,趙老太太心裡有絲疑惑,想等着趙石南迴來的時候向他問個明白。但這一等,竟然等了半個月都沒有等到。

趙石南常常夜不歸宿,偶爾回來也是酩酊大醉,人事不醒。等到第二天老太太想找他的時候,又蹤跡不見。

揚州城的倚紅館,翠居閣,又是一番新的熱鬧氣象。老主顧趙石南迴來了,比從前更加一擲千金,常常看到他在各個桌間呼朋引伴,開懷暢飲,卻比以前更加放浪形骸,有時衣衫不整就是仰頭猛灌。

倚紅館心來的小倌對紅姑咋舌道:“那就是你們說的風流倜儻的趙石南?怎麼看着像個粗人。”

紅姑一拍小倌的肩:“管他粗細,賺得銀子就好。”不禁也搖頭嘆了嘆氣,當年的趙石南,白淨俊逸,坐在桌上仰脖拿着酒壺的姿態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姑娘,那會不少姑娘別說賺錢,就是白和他睡一夜,都上趕着追。如今到好,整個人粗製拉扎,姑娘看着就躲。不免唏噓。

小倌瞅着趙石南喝完酒,幾個人扛着到了她屋裡,她的手軟軟的撫了上去,柔聲道:“趙老闆——”趙石南抓着她的手,反身壓上用力的進入,不管不顧的橫衝直撞起來。那小倌身下被來回衝撞的舒爽,忍不住目光迷離的呻吟着。

趙石南的眉頭皺起,每當女人在他身下被他征服的時候,他總有一種錯覺,彷彿是杜衡喘息着在趙凌泉身下的樣子,他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那些女人叫的越歡,那幅場景在他眼裡越清晰,幾乎要讓他炸裂。他覺得自己要瘋了。

趙石南忍不住用力的掐上了小倌的胳膊大腿,小倌一陣疼痛,身下收的更緊,趙石南全身像電流衝過一般越發狂野,手裡的力氣也更重。小倌疼的大叫:“爺,我不做了。我不了----”掙扎着就要從趙石南身下逃離,趙石南卻紋絲不動,更加瘋狂的衝抵。看着小倌因爲疼痛而扭曲的臉,他的心裡有着莫名的快感。

第二天紅姑走進小倌的房間,“啊”的叫了出來,小倌身下紅腫掛着血絲,兩眼上翻,早已暈死過去,趙石南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桌上留了一張大額的銀票。“造孽喲。”紅姑一拍大腿,趕緊派人去請郎中。小倌直修養了一個月才能下地走路。

之後倚紅館的人再看到趙石南,竟像見了閻王一樣,躲着根本不敢接客。除非有了缺錢厲害的,迫不得已陪趙石南一夜,卻也是慘叫連連。

趙老太太看着趙石南又流連煙花柳巷,着急不已,守在趙石南屋裡幾天,終於一天下午等到他回來,不免皺眉道:“石南,你還有心思吊兒郎當嗎?比你小的叔伯弟兄,都抱了孩子,你那個不下蛋的少奶奶就不說了——”

話沒說完趙石南就是一聲不耐的低吼:“別提她。”

趙老太太愣了一下,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繼續道:“錦葵你也不要,你到底怎麼才肯給老趙家續個香火,讓我下去好見你的列祖列宗?”

趙石南玩世不恭的走到趙老太太一旁,手裡玩着茶盞,彷彿沒有聽到。

趙老太太嘆氣搖頭道:“只要你肯,不管看上誰,就是天仙娼婦,也隨便你。”趙老太太心痛不已,她以前是頂怕趙石南把青樓女子惹回家,可如今,他整天流連在那種地方收不迴心。若是能給趙家留個血脈,哪怕是那種女人,她也認了。

趙石南將茶盞裡的茶一飲而盡,勾脣笑道:“果真如此?任我挑?”

趙老太太皺着眉點頭:“隨你,隨你。”一邊拍着胸口,只覺得胸悶氣緊。

“既然這樣,先把府裡的大小丫頭都讓我看看。”趙石南一擡手,“現在。”趙石南倒並無意去挑什麼女人,只是覺得越乖張的行爲,做起來似乎越痛快。

趙老太太無法,只好命人把各房各處的丫頭領了來,排了兩排,任趙石南看着。趙石南在人羣裡左右逡巡着,心卻一陣緊似一陣,爲什麼這麼多的女人,竟然沒有一個能讓他的心哪怕動一下,能讓他忘了腦子裡那張蝕骨錐心的臉?

錦葵聞風跑了過來,看到院子裡的一排女人,眼前就是一暈,她站到老太太面前,聲音幾分顫抖:“少爺這是要做什麼?”

老太太拉着錦葵的手拍了拍嘆道:“越來越胡鬧了。但是總的讓他喜歡,纔好有個後。錦葵,你委屈了,等他把心放開,別的女人都能要,你這麼出挑更是早晚的事。再等等。”

錦葵努力擠了個笑出來。她從腳底泛起一陣寒涼,憑什麼還要等?明明已經鬥倒了杜衡,爲什麼少爺的眼睛還是不肯再在自己身上停留一秒?

趙石南隨便看了看,忽然怔了一下,伸手指着一個遠處的丫頭:“就她了。”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扭了過去,那是個剛進府的小丫頭,不過十五六歲,叫茯苓。看趙石南一點她,瘦小的身子嚇得都哆嗦了起來。趙老太太長舒了口氣,擡手:“你既然喜歡,就收了房。”

餘下的一衆人,有拍着胸口慶幸的,也有鬱鬱寡歡的,卻都紛紛納悶那個面黃肌瘦的女孩子哪裡入了趙石南的眼。

慈姑細細端詳着,不禁對老太太說着:“我怎麼瞅着茯苓,眉眼幾分像少奶奶呢。”趙老太太一瞅,確是有幾分像,一擺手道:“罷了罷了,隨他。”錦葵站在那裡,看着趙石南和茯苓回房的身影,幾乎把嘴脣咬出了血。

趙石南看着燭火下的茯苓,簡直想要笑,就爲了這個納妾,收房,這個家裡的人費了多少心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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