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作勢想要向君北齊跪下。
“顏姑娘,你這是做什麼,萬萬使不得,在下也只是前幾年湊巧拜訪過一次巫蠱族,稱不上什麼貴客。”君北齊對顏沐依的行爲也很是詫異,不知對方爲何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但接下來的這番話卻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
“巫蠱族除了我一個人以外,已經滅族了,現在脖騾山就只剩下我一個巫蠱族後人了。”說完,不顧君北齊訝異的眼神,低聲抽泣起來。
這句話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感到震驚,九皇叔更是不可置信的問道,“那爲何會有蝕情蠱這種蠱毒,又爲何會有人中這種蠱毒。”
九皇叔太過於激動,提高的音量讓顏沐依有些震愣,竟止住了眼淚,回答說,“西陵太子爲了讓巫蠱族的蠱術爲他所用,曾幾次三番前來脖騾山拜訪,但巫蠱族一向不問世事,即使世人覺得我們的蠱術極爲殘忍,但那只是我們千年以來傳承下來的秘術,巫蠱族從未想過要用蠱毒來控制別人或是傷害任何人。”
說到這裡,顏沐依膽怯的睨了一眼君北齊,剛剛的那份囂張跋扈全然不見了蹤影。
“幾年前,君上曾拜訪過巫蠱族,祖母得知君上的仁慈之心,並不想借用蠱術來操控人心,爲了表示感激,便贈予君上那塊巫蠱族的傳世血玉,另一方面,也是因爲祖母勘探到西陵太子的狼子野心,她怕巫蠱族有朝一日會有滅頂之災,希望那時候君上能夠憑着當日的情誼出手相助。而那些蠱毒是西陵之人竊取我們的祖傳秘術而煉成的,並非巫蠱族的蠱毒。”
“怎麼會這樣,那顏長老呢,巫蠱族所有的人都不在了嗎?”君北齊因爲顏沐依這番話內心揪痛不已,沒想到巫蠱族這樣神秘的部族也會因爲塵世間的爭鬥而引來滅頂之災。想到江天磊的心狠手辣,君北齊緊握着拳頭憤怒的渾身顫抖。
剛被九皇叔嚇的止住的淚水又因爲君北齊的溫柔開始低聲抽泣起來。
“祖母不在了,巫蠱族全都被殺害了。而我因爲要接掌巫蠱族的大任而在巫蠱冢守靈才倖免了這次屠殺。”眼淚止不住的從顏沐依那對碧藍色的眸子裡流出,讓人心疼不已。
君北齊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弒族之痛該是如何的痛徹心扉,一夜之間得知自己所有的親人都死去了,那得多大的打擊。
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顏沐依抑制着悲傷,對君北齊說道,“君上,去我的居所吧,這裡不不太方便說話。”
君北齊看了一眼身旁的幾百副棺木,點了點頭跟上了她的腳步。
穿過墓室便是顏沐依的居所,但卻看上去也十分的清簡,只有一張石牀和幾個石凳,茶具等也是單人的。
一行人入了座,顏沐依尷尬的說道,“實在抱歉,我一直是一個人住,所以沒有茶杯招待各位,還請見諒。”
九皇叔沒有在意這些,一坐下便急切的說道,“還請顏姑娘跟我說說這蝕情蠱的緣由。”
被九皇叔幾次三番問道蝕情蠱,顏沐依心裡也多少有些猜測,便直截了當的問出了口,“是否閣下心愛的女子中了此種蠱毒?”
九皇叔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
顏沐依皺着眉,猶豫了一會答道,“蝕情蠱是巫蠱族最爲陰狠的蠱術,但卻因爲它的過分殘忍,先祖母擔心它被不軌之人所用,早在幾十年前,巫蠱族就不再煉製這種蠱蟲了,我也只是在書冊之中看到過這種蠱術的記載,其原理是用百名女子的處子之血煉製,再取這天下極寒之地的血蟲,這極陰極寒之物種入女子身體,除非三名男子的陽剛之氣攝入,否則,此蠱無解。”
顏沐依已經三番兩次的告知九皇叔,蝕情蠱的蠱毒沒有解藥,一開始時,還抱有一絲的希望,但當她解釋完之後,九皇叔便沉默不語,不知在思索着些什麼。
倒是君北齊,彷彿有些不死心的繼續追問道,“那是否有可能在書中也記載着其他的破解之法,只是你並不知曉?”
細想了一下,顏沐依回答道,“確實有這個可能,但巫蠱族所有的藏書全都被悉數奪走了,如今也沒有辦法證實君上的這個想法。”
這句話等於像是剛燃起的希望又被撲滅了,君北齊和九皇叔突然間就沉默了。在煙波浩渺的汪洋裡溺了水,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卻突然間被人奪了去,這樣的感覺實在不好。
這個時候顏沐依突然開了口,說,“但是我們巫蠱族的煉蠱術卻是沒有記載的,只有我們族的傳人才可學習,而在我們這一代,就只有我的外祖母,我母親還有我三人知曉,旁人只能從書冊上尋得蠱毒的製法卻無法習得巫蠱族的煉蠱術。”
“有什麼分別。”九皇叔和君北齊幾乎是同時提出這個疑問,讓顏沐依也猜測到,這個中蝕情蠱的女子,應該不是一般的女子。
“我們巫蠱族最爲神秘的地方一是上萬種的蠱毒,二便是世代相傳的煉蠱術。而煉蠱術並非巫蠱族的族人都能學習的,所謂煉蠱術,便是蠱師與中蠱之人的聯繫,下蠱的蠱師可以通過種入人體的蠱蟲而控制此人的心智,無論任何蠱毒,都可以做到這一點。”
“那對解蝕情蠱有何幫助。”
“若是能夠控制蠱毒,也就是說,即使蝕情蠱種在那個女子身上,蠱師也可做到讓寒毒不發作,而我們巫蠱族之所以被世人所懼怕,也是因爲,蠱師可以控制蠱毒發作的時間,從而控制此人的心智和行爲。”
九皇叔思索了一番,嚴肅的說道,“顏姑娘的意思是,現在我們要做的便是尋找這煉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