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扯着嗓子喊道,“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話音落,衆人齊齊下跪,皇上不緊不慢的下了車,隨後竟完全不讓侍女和太監攙扶,而是守在馬車旁,攙着青城緩緩的下了馬車。
“衆卿平身,今日是寧親王的大婚,朕同皇后前來恭賀,不必拘禮。”
青城看着皇上似是平淡的說出這番話,卻又十分的威嚴,心中也不免暗暗感嘆,宇文城本該就是天生帝王的料。
許是路上顛簸的有些久了,青城這個時候竟感覺到腹部有些隱隱的作痛,整個人有些下墜的感覺。不過好在這樣的感覺並不強烈,只是偶爾襲來,青城便也沒有放在心上,只當做是太過勞累了。
衆人讓出了一條路來,皇上牽着青城的手便往寧王府裡走去。如今朝野上下,皇上最爲信任的就是寧王了,所以這寧王府邸自然也是氣派的很,半點不比九王府遜色。青城見寧王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也打從心底裡爲他高興。
寧王本想請皇上和青城一同上座,但想着這畢竟是寧王的婚事,怎麼能夠喧賓奪主,兩人便紛紛的推脫了。
這樣的婚事與青城心裡想象的實在相差甚遠,可能是因爲宇文融瑞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整場婚宴,阿諛奉承和巴結之人不絕於耳,讓青城這個旁觀者都有些厭煩。
尋着空檔,青城跟皇上打了聲招呼,說是要去廂房裡看若塵,皇上沒有思慮太久,也就同意了。如今青城整日關在宮裡,難得出宮,自然得應允,便吩咐了宋宋跟着一同前去。
照理來說,在寧王沒有進洞房前,外人是見不到若塵的,可如今哪裡有人攔得住青城,皇上稍稍吩咐了一下,自然也沒人敢去攔她。
彼時,若塵坐在廂房裡也實在是閒的發慌,聽聞青城前來,自是喜不自禁。
“民女參加皇后娘娘。”若塵給青城行了個大禮,柔聲的說道。
青城雖與若塵沒有深交,但在鎏香閣裡多少有些接觸,好歹也知道些若塵的性子,想必,寧王還是喜歡嫺靜溫婉的人兒,也怪不得君芷悠與他無緣。
青城拉着若塵坐到了桌前,笑着說道,“你該改口了,首先,你是我義妹,再者,今日起你就是寧王妃了,實在不該以民女自稱,還有,你我二人早就結實了,這裡沒有外人,你喚我一聲姐姐可好?”
“姐姐。”
若塵本就長得動人,雖不是過目不忘的美,卻是那種讓人賞心悅目的恬靜,加上她身上的才氣,不止寧王,這整個東城不知多少人爲她傾倒,但卻又有多少人顧念着她的身份,望而卻步。
如今,見若塵臉上泛着嬌羞的紅暈,在紅燭的映襯下格外的動人,連青城也有些移不開眼。
若塵坐在一旁,身上穿着精緻的嫁衣,臉上略施粉黛,可這些都比不上她臉上抹不去的蜜意來的美麗。她低着頭,羞怯的說道,“姐姐,寧王和若塵能有今日,多虧了姐姐的幫助,若不是……”
“好了,你我都是鎏香閣之人,何必言謝,只是我的運氣比你好些罷了。”
這裡燭火通明,滿屋子都點着醉人的紅燭,青城竟覺得有些熱,不假思索的就拿起了桌上的玉壺,倒滿了杯子,一飲而盡。若塵想要出言提醒,卻已經來不及了。
“噗,這是酒啊。”
青城突然想起來,這是洞房啊,桌子上放的自然是合巹酒,她竟然大意的喝了一杯。“實在不好意思啊,我沒注意。”
“沒事的,只是姐姐懷着身孕,喝酒會不會傷身。”
青城擺了擺手,回答說,“不打緊的,就一杯而已。”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青城漸漸的話多了起來。“莫看融瑞生性風1流,最後竟與你有着不解之緣,許多事情,還真是不好說,我本以爲,就他那性子,怎麼也得找個強勢些的女子才能治的住他。”
聽了青城的話,若塵也漸漸的放開了,也不在顧念着青城身份。“是啊,他以前一直是鎏香閣的常客,我也以爲他風1流成性,也從未想過會與他走到一起。”
若塵的話雖然客觀,但臉上卻難掩幸福的神色。“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這性子都是因爲從小到大的環境使然,實在怨不得他。”
兩人聊了許久,青城見時辰不早了,便也不多逗留了,畢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嗎。而且,小腹處的墜痛依然沒有減輕,方纔又不小心喝了些酒,青城自是知道輕重。離開時,還不忘讓宋宋換了洞房裡的合巹酒。
皇上見青城從廂房裡出來之後,臉上有些蒼白,便忍不住心裡泛起了擔心,焦急的問道,“怎麼了,怎麼臉色這般難看。”
“沒事,你別大驚小怪的,興許是有些累了吧。”
青城雖這麼說,皇上卻依然放心不下,好壞婚宴也已進行了大半,便想着趁早回宮。青城拗不過過他,也只好被皇上拉着上了御攆。這個時候的寧王正在到處的應承着敬酒的人,所以皇上只是派人知會了他一身,便帶着青城離開了。
“你怎麼身上有些酒氣。”
青城本不想說這個事,卻無奈還是沒皇上察覺到了,想瞞也該是瞞不住了,只好順遂着點了點頭,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真是胡鬧,你不知道自己懷了身孕嗎,竟還這般大意。”
青城嘟囔着,被皇上這般斥責後,竟覺得有些委屈。“又不是我想要喝酒,只是一時不查,竟不知道桌子上的是酒而不是茶。”
皇上自知方纔的話說的有些重了,便伸手想把青城拉過來,卻不想被她側身躲了開來,致使他的手生生的停在半空中。
許是方纔的那個躲避的動作有些過分用力的,青城只覺得腹部的痛感越來越強烈的,她捂着肚子,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