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的日子初雪天天朝昭陽宮跑,她的歡聲笑語不斷的克斥着原本那淒涼冷寂的宮殿,她很依賴我,總是賴在我的懷抱裡聽我給她講故事,唱童謠。一遍一遍的喚着‘母妃’二字,彷彿怎麼叫都叫不夠。有初雪陪伴的這段日子真的很開心,雖然她不是我的親生孩子,但是我卻將她看的比親生孩子還要重要。因爲初雪常來的關係,連曦也經常來昭陽宮,他對初雪也很好,應該是愛屋及烏的關係吧,他將初雪也視如己出。
連曦說,初雪的母親是蘭嬪,她在產出孩子後,親自爲她取了個名字後便懸樑自盡了。只因蘭嬪是亓國派來的奸細,所以她便要死。聽起蘭嬪我又想到了連思,此刻的她還在大牢裡嗎?其實連思並不可恨,只是可悲。被親哥哥的利用,就連自己的孩子也被親哥哥謀殺,而愛情卻也得不到相同的迴應。
我問過連曦爲何臺得將自己的親妹妹送去亓國。他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嘴角說,只有親妹妹才能相信,卻沒想到最後連親妹妹都背叛了他,曾讓韓冥警告過她多次,卻仍舊執迷不悟,爲了懲罰她,所以殺了她的孩子。他還說,自己的妹妹就會背叛他,這個世上還有誰能信我想,如今的連曦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萬里飛霜,白雪連天,大雪斷斷續續的下了半個月,將昭陽宮籠罩在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寒銀冬染宮,紅梅耐冷霜滿天,清香數點裘朱庫。我接着初雪站在宮前的迴廊遙望紛紛擾擾的雪花綿綿不絕的落了滿地,我與她的呼吸夾雜在一起如輕煙飄散。
她的手攀着我的脖子悄悄附在我耳邊問,“母妃,您知道初雪的孃親是誰嗎爲什麼我沒有孃親呢,每次問起二叔與麼麼,他們都不告訴我。”
聽她稚搬的聲音刻意壓低,生怕被人聽見一般,我黯然的收攏了雙臂,“初雪,我就是你的母妃,是你的孃親。”連曦不告訴初雪蘭嬪的事是正確的,她還是個三歲不到的孩子,不該承受這些的。如果可以,我願水遠做她的孃親,如果我有命活到那個時候“辰妃你何時成了初雪的孃親了。”在風雪交加之下傳來一聲凜然的聲音,遙望湘雲皇后在衆位奴才的擁簇之下朝我款步而來,石青鍛綴四固燮龍銀鼠皮褂沾染了點點雪花,靈蛇髫嵌着耀眼的鳳冠,在她的步伐之下鏗鏘作響。
我接着初雪後退幾步,深覺她此刻的神情似乎像是來找茬的,而初雪又趴在我耳邊小聲說,“她好凶。”
“或許該稱你爲堂姐吧,想不到你還有命活着。”她的雙手藏在潔白如雪的狐裘套中,停佇在雪中沒有進廊。隔着片片鵝毛大雪我們相對而望,時間有那片刻的靜止。
湘雲雖然被金黃的大傘籠罩着,但是仍有雪花紛揚飄進,她的睫毛上沾染了幾抹雪花,長長的睫毛一扇一廂的,顯得她的眸子更加閃閃耀眼。配合她那張淡抹脂粉的臉蛋與櫻桃小嘴,那樣貌簡直像是被人靜心雕琢過一般。湘雲確實是個異常嬌美的女子,尤其是那一身雍容的風袍將她的氣質襯的更加高貴,很有皇后之風.須兜,我打破了此刻的沉寂,“不知皇后來昭陽宮有何賜教。”
“賜教倒不敢,只是很好奇,你對初雪如此好不免讓人覺得你是剮有用心。”她探出一手,將打落在肩上的雪花拂了去。
“初雪自幼喪母,我膝下無子,自然將所有的疼愛給了初雪,這怎是剮有用心‘”
她的情緒微微有些波動,“你明知皇上視初雪爲命根子,只要她想要的,哪怕是再難找,皇上前會命人找來。”
我淡淡的回視着她那凌然的眼睛,“那又如何?”
一聲冷哼由鼻腔中發出,“用初雪來綁皇上的心,你確實很厲害。”
“看來皇后你誤會了,皇上他對於我只是責任。”
“責任?現在皇上天天朝你昭陽宮跑,他去皇后殿都沒那麼勤快呢你身爲納蘭祈佑的妃子,又身爲連城的妃子,更身爲皇上的嫂子,你競如此不知廉恥的用此等下流的手段勾搭皇上。曾經我怎麼不知道馥雅堂姐對男人也這麼有手段呢!”怒氣頃刻問灑出,皇后的儀態蕩然無存,目光凜凜的直射於我。
初雪突然由我懷中跳下,衝到她腳邊用力推着她,“不准你罵母妃。”無奈,初雪的力氣太小,非但沒推開湘雲,反倒將自己狠狠摔坐在地上。
我一把上前將初雪抱起,“皇后娘娘,您可是當朝母儀天下的皇后,如此沒有儀態的當這麼多奴才的面就如一個市井村婦般罵人,確實有**份。”
她上前一步,橫手指着我的鼻子,“我有**份?丟人的是你吧,現在昱國可是傳的沸沸揚揚,先帝的辰妃勾引自己的小叔子,其傳誦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丟了你的臉面不打緊,皇上可是九五之尊,哪能陪你丟這個人!”
聽了她的話我錯愕了,外面是這樣傳的近日來連曦是經常來到昭陽宮,一坐便是幾個時辰,但是沒回初雪都在場,我與連曦就算就些什麼也就只是偶爾對弈品聊天下事,多餘的時候都是在逗初雪我與連曦之間怎會被天下人傳誦爲勾引小叔子這麼難聽我今日總算是明白了‘人言可畏’四個字的真正含義。
“二叔!”初雪突然大叫了一聲,小小的身子朝不遠處撲了過去。
我與湘雲皆側首望着如冰雕一般站在昭陽宮朱門內不遠處的連曦,他那烏黑的發與金黃的龍袍上覆蓋了許多雪花,可見已經站在那很久了。
初雪撲到他的懷中大哭了起來,“二叔,皇后欺負初雪,欺負母妃……你要爲我們做主啊。”她哭的肝肺寸斷,那聲音與風雪呼嘯夾雜在一起,好不淒涼。
連曦將初雪摟在懷中,目光卻是冷冷的盯着湘雲,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滾!”
湘雲的臉色有些煞白,“皇上,臣妾是爲你好。”
“朕叫你滾。”又是一句陰狠的話語,將她的話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四周都是奴才,她這樣被連曦羞辱,臉面上自然擱不下去,羞憤的衝出了昭陽宮。
連曦接着初雪緩緩朝我而來,初雪那肝肺寸斷的哭聲也已經漸漸止住,她倚在連曦的懷中衝我笑了,那淚眼中還帶着未盡的淚珠,甚是夸人疼惜。
連曦在我面前停住步伐,“湘雲就是這個脾氣。”
“其實皇后說的對,你以後還是少來昭陽宮吧。雖然清者自清,但是畢竟人言可謂。”我衝連曦笑了笑,看着連曦與他懷中的初雪緩緩後退着自己的步伐,直至寢宮內,最後我緊緊將宮門閉上,將連曦與初雪阻隔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