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宮燮怒封椒房宮門、禁足馨妃的時候,璟臨已經奉旨,帶着毒酒來到大理寺的死牢裡。
那個偷玉佩的石大坤,已經喊得嗓子嘶啞。
他高聲大喊:“冤枉啊!小人冤枉!不就是偷了個玉佩,按照宮規就是剁手而已,爲什麼把小人要打入死牢?瑀王答應替小人求情的!你們放我出去!”
而那個孫二,因爲被千夜傷了下身之後,沒人替他治傷,傷口化膿,他渾身發燙,已經奄奄一息,喊都喊不出“冤枉”兩個字了。
原來,璟臨和薛策離開皇城,回到了瑀王府,點了五百親兵,以皇城爲中心向外地毯式巡查。
本來準備巡查之後在城外集合,上路追蹤,沒想到,就在一個暗娼所設的賭局上,找到了那個嗜賭成性的石大坤。
這個結果,不但璟臨沒有料到,就連馨妃自己都無法相信。
原來,那個石大坤嗜賭好色,這個暗娼家裡,有個叫虞三孃的女人,就是石大坤的相好。
當璟臨、薛策帶着一二十名身穿戎裝的親兵趕到這裡的時候,虞三娘一見這陣勢,立刻就出頭首告那石大坤。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虞三娘跪在璟臨面前哭訴着說:“這個石大坤,兩年前我們就認識了,他原來根本不能人事,每次來找奴家,除了賭博,還要跟奴家睡覺……”
“可他明明不行啊,被奴家嫌棄了幾次,便不知從何處求來“仙藥”,要重振雄風。每每贏了點錢,就樂得讓奴家和他一起服食很多‘仙藥’,上躥下跳地折騰奴家一整夜,直到雞叫頭遍才偷偷溜回禁軍營。”
說到這裡,虞三娘恨得要命,回頭咒罵石大坤是色中餓鬼,不知飢飽,不懂得憐香惜玉。
石大坤嚇得是跪在地上成了一灘爛泥,見相好的只顧保命,把他給出賣了一個徹底,當場就氣得給了自己幾巴掌,罵自己眼瞎,恨自己怎麼不早點逃走,還想着來找她樂呵一晚,這下把命都搭進去了。
虞三娘也真是夠絕,說着說着,還把那石大坤服食的媚藥給拿出來獻寶行賄。
薛策
看得厭惡,叫她放在桌子上。
但璟臨卻道:“拿過來,本王看看。”
他伸手從虞三娘手裡接過,打開瓶子一看,裡面竟然是馨妃給南宮燮服食的那種媚藥……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石大坤沒幾下就招出,這媚藥是馨妃給的。
馨妃害死祝康佑,只爲掩藏這媚藥的來歷,想不到她用金錢和媚藥去籠絡石大坤,到頭來人贓並獲,成了證明她罪行的有力證據。
璟臨當即秘密把石大坤帶回內侍監的監牢裡,前後審問了他和孫二,二人的口供吻合,並當場畫押。
之後,璟臨就去了乾元宮,直接面聖。
此事,抓人抓得秘密,查得秘密,審得秘密,整個案情的保密工作,做得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出去。
關於媚藥的事,璟臨當然只提到馨妃給了石大坤錢財和媚藥將其收買,並沒有提及馨妃給南宮燮吃的就是這種媚藥。
畢竟璟臨查龍沉砂查到媚藥,上一次又隱藏了祝康佑給馨妃獻藥的環節,肯定不能提及此事。
但南宮燮看見這種媚藥就認識,而且早就已經不再服食,自然也就不必別人告訴他,馨妃對他用媚藥的事。
南宮燮聽完了璟臨的彙報,竟然沒有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
璟臨知道,父皇早就感覺到這次的事是馨妃所策劃安排。
正因如此,他纔對千夜那麼愧疚,而且想給千夜更大的權力,讓她不必被馨妃算計。
現在,因爲千夜,牽出了馨妃作惡多端的證據。
因爲石大坤,又扯出媚藥的事,就算南宮燮暫時不打算動馨妃,也不能不處置她。
“此案已經告破,馨妃收買禁軍侍衛,謀害後宮女官。但這畢竟涉及後宮的事,兒臣不敢公開案情,接下來要怎麼做,請父皇示下。”
璟臨知道南宮燮爲什麼猶豫着不處置馨妃,那是因爲,放長線釣大魚。
可如今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馨妃自作虐不可活,已經不能再姑息。
這麼多年,南宮燮在皇城之內,璟臨在皇城之外,可以說,
父親對兒子的瞭解,僅限於市井和朝堂上的流言蜚語。
所以這一次,南宮燮對璟臨已是刮目相看。
不但是因爲璟臨接連兩次破案神速,更因爲,璟臨一直秘密地處理這件事,卻對外宣稱要五天才能破案,都是出自大局爲重、爲了天家顏面的考慮。
“璟臨,你……沒有讓朕失望。”
南宮燮猶豫着,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
這彷彿是璟臨這一輩子,第一次聽到父皇這樣說。對南宮燮來說,誇一個自己一直不喜歡的孩子,也不容易。
璟臨心頭一熱,躬身道:“兒臣謝父皇嘉許!”
這句話,對於從來不得父皇和母妃寵愛的璟臨而言,已是難能可貴的嘉獎。
南宮燮看着和他一樣高的璟臨,看着兒子那張酷似懿妃的臉,他本以爲自己會是心如刀割,想不到,心並沒有那麼痛,反倒多了一絲寬慰。
若不是懿妃生下璟臨之後,欽天監說璟臨命數很差,南宮燮也不會無視這個兒子。
數年的投閒置散,他還能浪子回頭,若是懿妃知道了,也一定會開心的吧。
南宮燮沒有告訴璟臨要怎麼處置懿妃,走過璟臨身旁時,卻讓他傳聖旨,秘密毒殺孫二和石大坤。
所以,纔有了南宮燮親臨椒房宮,下令禁足馨妃的一幕。
這由柳慕煙策劃的陷害事件,終於在孫二和石大坤七竅流血的哀嚎聲中,落下了帷幕。
人不知,鬼不覺。
當璟臨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經是用晚膳的時候,柳慕煙早就張羅了一桌子的好菜,等着璟臨。
看到柳慕煙坐在書房裡的圓桌旁,璟臨本來好好的心情,立刻就被破壞了。
他冷冷說道:“你來書房做什麼?”
柳慕煙急忙起身,替他脫下因奔波一天變得灰撲撲的朝服,讓秀蘭拿出去。
“王爺,您先坐下吃飯吧。”柳慕煙拉住璟臨的手臂,讓他坐下,“臣妾知道王爺有公務在身,臣妾不會在書房逗留太久的,只是想跟王爺一起吃一頓飯。你看,這裡都是您愛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