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難度……”千夜笑了笑，“雖然一開始的時候，跳北燕舞蹈，比起中原的舞蹈是生疏了些，但是千夜這些日子已經把這些動作要領練熟了，只要舞姬們抓緊排練，時間足夠，也就是個熟能生巧的事而已。請太子殿下放心，我們一定不負衆望。”
玄烈欣喜地點頭：“嗯，我就知道，你總是讓人驚喜的。”
走了片刻，見小福子壓着後面跟隨的太監們的腳步，和他們倆拖開一段距離，他才低聲問千夜：
“昨天傷着哪兒了，給我瞧瞧。”
那孫二的塊頭大，僅僅是兩隻手，看起來就像是螃蟹鉗子似的可怕，他一直擔心千夜有沒有受傷，一夜都沒睡好。
“無礙了，只是手腕被那賊子捏青了幾塊，昨夜又是冰敷、又是滾雞蛋，又是用藥，直折騰了一個時辰，今天淤青已經不見啦。”
說着，她伸出一雙皓腕，讓玄烈看。
玄烈忍不住握住她的手，看着那露出袖頭的冰肌玉膚，臉色微微泛起一絲潮紅。
“太子殿下……”
千夜急忙抽手，玄烈纔不舍地放開。
“千夜，殿選之後，我一直都沒能找到機會跟你說話……當時沒有冊立你，你怪我嗎？”玄烈內疚地看着千夜，彷彿都是他的錯。
千夜尷尬無比，頭低得不能再低：“奴婢本就無心於選秀，又不知該如何對太子殿下說明，好在太子殿下以大局爲重，選擇了宇文門閥的千金和安平郡主爲兩位側妃，這對殿下將來治理朝政大有助益。千夜替太子殿下感到高興，恭喜殿下還來不及，怎麼會怪您呢。”
玄烈聽了，雖然微微鬆了口氣，但是心裡卻有些酸楚。
“難道……殿選之前的相處，千夜都只是逆來順受，從沒有……從沒有喜歡過我麼？”
千夜心裡“咯噔”一下，越發不知所措。
要說實話，她是沒有喜歡過玄烈，她對玄烈只有感動和內疚，那和喜歡無關。
可是如果這麼說，不但枉費了玄烈對她的一
番癡心和厚待，更讓玄烈傷心。
她斟酌再三，擡起頭來，微微一笑：“殿下人品貴重，溫文爾雅，待千夜如同兄長、摯友，這份情誼，千夜永遠都銘感於心。因果結因緣，人的情與愛最是不可強求，千夜並非逆來順受，不過是一切隨緣罷了。”
這話雖然也算是婉轉地告訴玄烈，她確實無心於太子妃之位，也沒有強求過玄烈的喜歡，但玄烈聽着，就覺得安慰多了。
“因果結因緣，無人能預料，雖然現在千夜落選，但是……”玄烈走近她一步，想要拉她的手，卻又怕她再一次抽走，便沒有擡手，“但是隻要我努力一點，總有一天，說過的話都會實現。”
他一往情深地看着千夜，那醉人的溫柔，讓千夜幾乎透不過氣。
她擡起頭看着那麼執着的玄烈，心裡想着的卻是和璟臨的天涯之約……
她知道自己以後要走什麼樣的路，這條路不在宮裡，而在外面更加廣闊的天地之間。
不知道如何繼續這番讓人尷尬又心酸的談話，她以舞姬和樂師久等爲由，惶恐地別過了玄烈。
這時，宇文慧和沈晚楓都去給皇后和太皇太后請過安，回到賢德宮這裡，遠遠看見玄烈形隻影單地走回來。
“殿下不回宮用早膳，爲何一個人去散步？”宇文慧問小衝子。
玄烈去送千夜，小衝子當然知道，但他卻不能亂說話，免得二位側妃知道了吃醋。
“啓稟慧妃，太子殿下是在前朝的時候，有些事想不明白，所以散散步，找找頭緒。”
宇文慧點了點頭，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倒是沈晚楓有些懷疑地問：“前朝什麼事，讓太子殿下如此煩心？”
“唉，這個……奴才也不懂。”小衝子笑嘻嘻地，“二位娘娘別站在風口上等殿下了，趕緊進去吧。”
沈晚楓遠遠看着玄烈，只見他的表情有點悲傷和失落，就斷定不是因爲前朝的事。
她笑了笑：“姐姐，我去迎一迎太子爺，你先進殿吧。”
沈晚楓平時並不跟宇文慧爭寵，反倒是相讓的多，所以宇文慧也沒有在意，倒是願意給她片刻和太子獨處的機會。
於是大方地道：“嗯，那姐姐就回殿中等太子和妹妹。”
沈晚楓點了點頭，便留下宮女，向玄烈走去。
快走到玄烈跟前，沈晚楓這纔看見，玄烈回來的方向，有一行人擡着一個小小的軟轎，越走越遠。
那轎子上的人，背影像極了沈千夜。
原來是碰上了沈千夜！
沈晚楓本來微笑的神情，驟然冰冷。
玄烈一擡頭，看見沈晚楓站在路上等着他，這才問道：“郡主怎麼在這裡？”
“當然是迎候太子殿下啊。”沈晚楓換上了一副溫柔的表情，挽住玄烈的手臂，“剛纔過去的，是沈司藥吧？”
玄烈失神地想着千夜，輕嘆一聲：“是她……昨天的事情，她受到驚嚇，我若不問問她的情況，於心不安……”
沈晚楓疑惑地看着玄烈，思忖了片刻，忍不住問：“太子殿下……您難道……真的對那個沈千夜動了心？”
玄烈聽了，眉頭一皺，側目望着沈晚楓，目光裡流露出一絲冷漠：
“本宮對千夜的心，從來沒有遮遮掩掩過，郡主多此一問。”
沈晚楓驚訝裡夾雜着一絲失望：“可是皇后娘娘不是說，讓殿下接近千夜只是爲了……殿下怎麼能假戲真做？”
玄烈聽到這兒，立刻不悅地打斷了她：“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殿選塵埃落定，冊封的結果，父皇滿意，母后也滿意，所有人都很滿意。那麼，只有本宮一人不滿意，又有什麼關係？”
沈晚楓一聽，愕然後退了一步。
玄烈也不管她，只是向前走去。
沈晚楓不甘心地追了上去，低聲道：“殿下，您是國之儲君，爲了能順利登基，絕對不可以靠近沈千夜那種禍水。皇上昨天看見她，那心疼的樣子您不是沒看見，那就意味着皇上遲早會把她冊立爲妃的……您快忘了她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