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慌亂之中,找不到母豬,越跑越是偏僻,到處亂鑽,千夜好不容易射殺了兩隻幼崽後,就發信號讓衛隊過來收貨。
她沒有時間在原地守着幼崽等待衛隊,在林中又難辨方向,就只好朝着看得出道路痕跡的地方行進。
林中鳥鳴聲聲,此時太陽似乎已經開始西斜,越來越冷。
走着走着,頭頂樹梢的鳥兒們忽然撲棱棱一起飛了起來,那聲音在密林之中聽起來顯得毛骨悚然。
千夜警惕地看着四周,那些比人還高的衰草叢,那些密密麻麻的樹木和亂石,真是足以遮擋任何東西的行蹤。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走進了一個低窪,四周兩面環山,密林圍繞,林間雖然有些道路,但是看不清楚。
頭頂上枝椏橫七豎八、互相遮掩,以至於這個林子裡的光線,弱得連太陽的方位都難以辨別。
這時,周圍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馬兒忽然不安地踏步,使勁兒用蹄子刨地。
千夜知道,有危險,她必須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她看了看四周,只有一個方向既沒有奇怪的聲音,也沒有可疑的動靜,她扯了一下馬繮,低叱一聲:“駕!”
馬兒十分馴服,雖然它很不安,還是按照千夜指揮的方向,謹慎地慢慢前行。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聲尖利的弓弦聲和破風聲!
有埋伏!
千夜沒想到蘇克真的會循着她烤肉的味道追了過來,也沒有想到,蘇克對付她竟然會用這樣的殺招。
殺一個人固然容易,可是蘇克一心想得到千夜,怎麼想,也不應該殺她。
如果這背後射來的冷箭不是爲了殺她,那又是爲了什麼?
千夜頓時明白過來,暗叫一聲:中計!急忙扯住馬繮,拼命往回拉。
可是此時,馬兒嘶鳴一聲,揚起四蹄,拼命地往前跑,若不是千夜騎術了得,恐怕已經被撂下來了。
原來是一支冷箭射在了駿馬的胯上,馬驚了。
千夜知道這麼跑向前,肯定會遇到什麼
陷阱,因爲身後的埋伏根本不是爲了殺她,而是爲了把她和她的馬往前趕。
慌亂之中,她根本無法讓受驚的馬停下來,只好抽出腰間的鎖鏈,揚手甩向旁邊樹木粗壯的枝椏。
就在同時,那馬的身子猛地往下一墜,千夜還沒來得及抓住懸在馬鞍上的弓箭,身下就一空。
她急忙蕩着飛起,一躍落在樹枝上。
但見下方血色紛飛,那匹乖巧溫馴的馬兒竟然被一條几乎看不見的金屬絲斬斷了雙腿,重重倒了下去。
那馬斷了兩條前腿,躺在地上抽搐不已,哀鳴聲聲,看起來甚是可憐。
千夜自小和戰馬感情深厚,如今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坐騎慘遭屠戮,大怒,站起來俯視着四周,喊道:“蘇克!你這個卑鄙小人,給我出來!”
她居高臨下,看到自己剛纔周圍,三面都有埋伏,就連馬兒的前方也有埋伏。
這時,東側的荒草從中,走出幾個人,當先的是幾個北燕的侍衛,最後走出來的,就是蘇克。
蘇克看着地上那匹馬,只見弓掉落在地,再看看被逼得爬上樹梢的千夜,便得意一笑:“美人,你叫本王出來,本王這不就出來了嗎?有什麼事咱們找個舒服的地方說,你在上面吹冷風,本王會心疼的。”
千夜瞪着他,眼睛都要射出飛刀來。
她只不過是想好好打個獵,這個蘇克爲什麼如此陰魂不散,狗皮膏藥一樣貼着她!
聽師父說的,北燕那麼多人一起打獵,算是蘇克和蘇旌展的戰績,現在龍鉞國的分數還落後,必須儘快追趕。
可千夜急着打獵,蘇克卻不急,反正他幫手有很多。
問題是,他在這裡截住千夜,到底想幹什麼?
看蘇克身後人多勢衆,千夜知道自己也不能一直躲在樹上不下去,便躍下了樹,昂首挺胸走到那蘇克的面前。
蘇克笑眯眯地看着千夜走近,眼睛直放光。
“蘇克,你不去打獵,卻來跟我過不去,看來你們北燕是有自信穩勝了?”千夜問道。
“那當然
!”蘇克笑道,“北燕人擅長射獵,豈是你們這連草原、林川都沒有見過的中原人可比?”
千夜冷笑:“是啊,你們北燕人尤其擅長一羣人一起射獵,卻都算成是你和蘇旌展的戰績,那當然不是我們可比的。”
“你!”蘇克聽了,大吃一驚,“你胡說!臭丫頭,你以爲誣陷我們,就能得了便宜?哼!”
說着,他走上前一步,逼視着千夜:“勸你還是乖乖認輸,跟我回北燕!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千夜看都不想看蘇克一眼,現在她只想趕緊脫身去打獵,於是擡起鞭子抵住了他的胸口:“我本來還覺得奇怪,爲什麼你不去狩獵,反而來這裡埋伏我,原來那邊有人替你射獵,你怕我的成績比你好,所以故意來拖延我的時間。”
說着,她微微一笑:“怎麼,玄王蘇克就這麼怕我一個小女子嗎?”
蘇克知道這是千夜在激將,可他此來的目的不是因爲怕千夜贏,而是另有所圖。
想到這個目的,他纔不管千夜激將,必得厚着臉皮把事情辦了才行。
他一把格開了千夜手中的馬鞭,忽然轉到千夜身後,抽出一把匕首就抵住了她的咽喉。
“你別以爲激將我,我就會放你走。沈千夜,你害本王日夜想念、茶飯不思,害本王連輸兩場,還把我踢下荷花池,這筆賬,不用算嗎?嗯?”
千夜的咽喉被匕首抵住,不敢輕舉妄動,眼中掠過殺機,冷聲問:“你想怎麼樣?”
蘇克見千夜終於是有點服軟的樣子,乖乖被他挾持着,他得意起來,哈哈一笑:“怎麼樣?你說呢?”
他看了看四周,說道:“此處四周荒草連天,林木茂盛,地勢又低窪,真是個好地方。我蘇克對沈司藥那可是一見鍾情,所以拼了命也要贏你回北燕。只可惜相思之苦實在難耐,如今天當被、地當牀,你我共赴巫山,成就好事,等你成了我的人,自然舊賬就可以一筆勾銷……”
說着,他便情念大動,忍不住低下頭,在千夜的鬢邊狠狠嗅了一下,聞得她的髮香,沉醉無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