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旌展心裡狂喜,誠如千夜所說,北燕民風異常彪悍,過火道、走刀塔這樣的民間雜耍雖然是一小部分人才會的絕活,但是蘇克和蘇旌展自小習練硬功,做這種驚險的動作根本是家常便飯。
只要千夜答應,就代表龍鉞輸定了。
蘇旌展急忙點了點頭:“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只要我輸,今天關城門之前,我北燕使團一定離開龍鉞皇都!”
可是要是我贏了,你沈千夜就乖乖跟我回北燕受死吧!
想着這些,蘇旌展眼裡閃爍着狡猾陰狠的寒芒。
玄烈、璟臨見千夜居然一口答應,可他們已經無法再替她收回這話。
玄烈擔心地走下來,忍不住指責千夜道:“千夜,你爲何要答應?怎麼不等我說話呢!你可知道,一旦輸了,你就要去北燕……”
寧墨也扁着嘴拉住千夜的手:“姐姐,你幹嘛要答應,咱們不答應,他蘇旌展又能怎麼樣!”說着就想哭了。
千夜看看愁眉不展的璟臨和槿柔,輕撫着寧墨的頭:“大家不必爲我擔心,走刀塔是有技巧的,蘇旌展能上得去,我就能。”
“你以前看過這種表演嗎?”槿柔不由問道。
千夜點了點頭:“嗯,放心吧。”
其實她也只是聽北燕的一些邊境百姓說起過,並沒有見過。
“那就這麼定了。”玄烈見千夜挺有信心,只好宣佈,下一場比賽定輸贏,是走刀塔比賽。
北燕歡呼起來,蘇旌展更是得意。
因爲刀塔要花不少時間去搭建和組合,於是比賽時間推到了傍晚。
等待的時間過得很慢,後宮妃嬪和大臣們都回去休息了,只剩下璟臨、玄烈、槿柔和寧墨在看臺上陪着千夜。
璟臨不放心北燕人搭建的刀塔,親自上前查看了一下,發現那些木柱和鋼刀都沒有什麼異樣,才放心回來。
這時,小衝子、“小福子”等人提着食盒走了上來。
千夜五人忙了一天,雖然在狩獵的時候烤肉果腹,但大家現在也都餓了,見到了飯菜,更
是肚子直叫,急忙坐下吃飯。
千夜剛吃完,就看見鍾神秀朝她招了招手。
千夜起身和鍾神秀走到離桌子遠點的地方,鍾神秀才說道:“走刀塔的人腳上都有厚厚的繭子,踩在上面根本不知道疼,你腳上有老繭嗎?”
千夜茫然搖頭:“當然沒有啊。”
“那你也敢答應?你這五寸金蓮想變三寸?”鍾神秀面對這個自作主張的徒弟,感到頭大如鬥。
“師父難道忘了天蠶絲履?”千夜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鍾神秀搖了搖頭:“天蠶絲履是結實,可你想想,刀鋒薄如蟬翼,你別說是不穿鞋,就是穿着鞋走在上面,也不可能穩當。那要是掉下來,一不小心脖子碰上鋼刀,可就……”說着,在脖子上比劃一下,“喀!沒了!師父我可沒有天蠶圍脖給你用。”
千夜忍不住笑了起來:“師父,你就不能說點好的?我知道有危險,但是如果我不拼這一把,蘇旌展不會善罷甘休。”
鍾神秀想了想,點了點頭,肅容道:“要不,爲師現在就去廢了那傢伙的腳,看他如何走刀塔!”
千夜見師父爲了讓她贏,居然要去對付蘇旌展,不由笑道:“師父是高人,對付小人這種事怎麼能讓你來做呢?”
“那讓璟臨去!”鍾神秀靈光一現,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千夜急忙阻止了他:“師父,你就別添亂了,我會小心,絕不會掉下來。”
鍾神秀哪能放心,看着遠處摩拳擦掌準備比賽的蘇旌展,他總覺得這小子不可能好好比賽。
過了片刻,刀塔已經建好,那亮閃閃的刀刃,在夕陽的餘暉裡看起來血紅血紅的,讓人感覺這場比賽真的是一場生死之戰。
這時,南宮燮爲首,率領文武百官和後宮妃嬪們回到了看臺。
千夜換好了新的衣服和輕鎧,和蘇旌展一起走到了刀塔兩側,璟臨、玄烈他們以及蘇離殤也都在刀塔近處的座位上觀戰,鍾神秀則立在璟臨的身後。
那刀塔高有三丈,雖然比懸崖低得多,坡度也十分緩,但上面
隔一步就是一柄鋼刀,十分晃眼,綁着木頭的粗繩索上繫着紅紅綠綠的絲絛,風一吹,也是讓人眼花繚亂。
蘇旌展隔着刀塔看着千夜,撩起嘴角笑:“沈司藥要是怕了,不妨認輸。”
千夜冷冷一笑:“四皇子要是輕敵,小心打臉。”
“哼!”蘇旌展見她嘴硬,不屑地冷哼一聲。
裁判看着南宮燮在看臺上微微點了點頭,於是宣佈比賽開始。
蘇旌展動作飛快地走了上去,他赤着腳,腳底果然有一層厚厚的老繭,看起來也是苦練硬功的結果。
千夜雖然穿着天蠶絲履,但絲履是透明的,那一雙潔白柔嫩的五寸玉足一露出來,就引得圍觀之人一片讚歎聲。
然而這樣柔嫩的腳,如何能承受得住那鋼刀的鋒利?
蘇旌展一副穩贏的得意表情,揹着手一步步小心地往上走,那熟練程度,讓人一看就知道,千夜輸定了。
千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最下面一面鋼刀,她鼓起勇氣踏了上去。
只要平衡好身體重心,三丈高的距離,很快就能走上去。
她心裡暗暗鼓勵着自己,儘可能快的往上走。可是走着走着,她就覺得眼花。
明明吃得飽飽的,又不是餓,怎麼好端端會眼花?
她眼前一片五顏六色的光閃過,嚇得她急忙止住了步子。
這時璟臨和站在他身後的鐘神秀都察覺千夜的情況有點不對勁,二人一緊張,就往前走了幾步。
蘇旌展見千夜走過了四五把鋼刀,她的腳竟然沒有被刀刃劃破,不由大爲驚訝。
可是仔細看看,千夜的腳柔白如羊脂美玉,既沒有什麼繭子,也沒有其他輔助的東西,他就更奇怪了。
這丫頭還真是有通天入地的本事?刀槍不入?
這時,見千夜忽然停下來,他才冷笑,嘲諷地道:“怎麼,沈司藥爬不上去了?”
千夜看着蘇旌展,咬牙忍住,不跟他多費口舌,以免分散注意力。
蘇旌展撇了撇嘴,迅速往上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