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自有良辰,何不美景

每一雙眼睛都在看着她,一身純白色的婚紗,將她襯托的素雅飄逸,又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了她曼妙動人的身形。

葉雪妍的心跳的那樣的快,放佛就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似得。一旁的葉風豪發覺到妹妹的緊張,他拍了拍妹妹的手,聲道了句;“雪妍,別怕,有哥哥在。”

葉雪妍向着他笑了笑,隔着如此的距離,她能夠感覺到葉風豪竟也是在微微發抖。

她深深吸了口氣,挽了兄長的手,姿態優雅而又落落大方的走來,她的脣角掛着迷人的笑渦,溫柔顧盼,那純淨美好的笑意綻在她眉目宛然,清麗如蓮般的娉婷麗顏之上,生生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鄭北辰走下禮臺,緩緩將手伸向了他的新娘。他的眼眸迥深,自葉雪妍步入禮堂的那一刻起,他的眼光就沒有自她身上移開過片刻。

葉風豪牽着妹妹的手,將她一直交到鄭北辰的手中。他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個自己滿腔崇敬的東北司令,直到這一刻,他放佛還是在做夢一般。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成了自己的妹夫?

鄭北辰向着葉風豪行了個軍禮致意,然後便握住了葉雪妍纖柔的手,漸漸的收緊,就像是握住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貝一般。

他的手掌,一如既往的溫暖與寬厚,讓她的心,立馬安定了下來。

她看着自己的良人,脣角綻放出一抹絕美的笑靨。鄭北辰凝視着她,那眼底的柔情,卻似要傾瀉而出。

這一世,自己便是他的人了。葉雪妍低眸,忍不住輕輕的回握住鄭北辰的手,那一瞬間他眼眸一窒,便低首對她而笑,掌心相暖,指間纏綿。

往來的賓客皆是在大風大浪裡摸爬滾打的人物,但看眼前這一對璧人倆情繾綣的模樣,倒也是不得不動容。

她慢慢地放鬆了下來,伸手挽住了他的臂彎,任由他帶着自己慢慢禮臺上行去。鎂光燈閃耀在周圍,令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可她的每一步卻都是從容不迫,鄭北辰就在她的身邊,她什麼都不需要擔心,只要跟着他就好。

“鄭北辰先生,你願意娶葉雪妍姐爲妻嗎?無論她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她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她永遠在一起嗎?”愛德華牧師手裡捧着聖經,生硬的漢語卻掩飾不了濃濃的肅穆。

“我願意!”男人的聲音,鏗鏘有力。

“葉雪妍姐,你願意嫁給鄭北辰先生嗎?無論他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他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他永遠在一起嗎?”

“我願意!”女子的聲音,溫婉堅定。

“請交換結婚戒指。”

立時,便有人將婚戒奉上。鄭北辰拿起鑽戒,正是由那枚粉鑽金絲燕鑲嵌而成,在黑絲絨的底面上,發出異常奪目的光彩。

底下,便有人發出低低的驚呼。無數女士的眸光中,顯示出既是羨慕,又是嫉妒的神色。

待新人交換好戒指,牧師點了點頭,道了句;“好,我以聖靈、聖父、聖子的名義宣佈:新郎新娘結爲夫妻。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葉雪妍臉頰通紅,只低垂着眸子。鄭北辰大手攬住她的腰身,在她的面頰輕輕落上一吻。

禮堂裡,頓時掌聲四起。禮花滿天。

“請證婚人證婚。”司儀待掌聲平息後,高聲言道。

一身玄色長衫的牟玉泉於是來到了禮臺中央,對着滿堂來賓,神情肅穆地開了口。

他的話音剛落,人羣當中便響起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各路記者也爭前恐後,鎂光燈閃爍個不停。

鄭北辰從不是講究虛禮的人,然而這一次卻不惜大費周章,極盡渲染,大宴賓客,更是親自登門拜訪,動黨內元老要員、當權人士來爲自己證婚,旁人皆以爲那是何等的風光榮耀,而他爲的,只是要告訴世人,即使他娶的妻子不過是門戶的女兒,無權勢,無背景。可他依然將她奉若珍寶,傾其相待。

他這樣做,只不過要葉雪妍不被人輕視,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將她放在了心坎上。

“請新郎新娘用印。”

司儀的聲音又再響起。

鄭北辰聞言略轉過頭,低首對着葉雪妍微微一笑,伴着她走到臺前,率先在婚書上結婚人名下蓋上了自己的名章,復又將兩張婚書替她展開,附在她的耳際低聲道了句;“可要想好了,簽了婚書,你可就是鄭家的人了。”

葉雪妍脣角噙着笑意,紅暈便隨着臉頰一直延伸到了耳垂。讓他看在眼裡,心裡一軟。

看着她白皙柔軟的手握着圖章,將自己的名字印在了他的名字邊上,那一刻,他只覺心底全是滿足。

他心愛的女人,終於屬於了他。

葉雪妍看着兩張婚書上面他們兩個並排在一起的名字,鄭北辰,葉雪妍。他的出生年月,籍貫姓名。她的出生年月,籍貫姓名,證婚人的名字,主婚人的名字,介紹人的名字,密密麻麻端正楷書,寫在那大紅色的婚書上。

她一直覺得大紅色很是俗氣,可今天看着,只覺的這紅色猶如霞光一般,朦朧裡透出一股溫暖的光亮。她的心底有着不出的歡喜和圓滿,不由自主的漾出微笑,擡眼便去看他。

她的眼睛中藏着歡喜,璀璨如天上最耀眼的星星,脣邊的笑意又是如此的甜蜜,鄭北辰眼眸暗沉,幾乎要沉溺在她醉人的眸光下。

在雷鳴般的掌聲中,他與她彼此的眼底都只有對方,萬語千言,一個眼神便傾訴了遍。

兩個人並肩站着,跟着司儀的口令又向主婚人證婚人一鞠躬爲謝,復謝來賓一鞠躬,鄭北辰的大手不知何時卻緊緊握住了葉雪妍的柔荑,葉雪妍乖巧的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被溫熱微漲的情感充溢得滿滿的,與他越來越近。

白俄管絃樂隊重又奏起了歡快的曲子,禮堂內的氣氛達到了最**,人們紛紛起立,掌聲經久不息,鎂光燈瘋狂的閃爍,齊齊對準了一對新人。

鄭北辰攬緊了她的腰肢,用自己的身子,爲她遮擋着那些要灼痛人眼睛的燈光。

記者席中,衆人皆是在奮筆疾書,那一個個潦草的字段,在第二天都印成了鉛字,遍傳海內外。

其中一段,是申報的主編蔣同成所寫——《自有良辰,何不美景》現摘抄如下:

這是北平,乃至全國近年來最爲盛大的一場婚禮,鄭北辰將軍以從未有過的溫柔之色,緊緊握着溫婉美麗的新娘子的手,兩人一起接受現場近一千五百名顯赫來賓的道賀,這期間,鄭將軍與夫人始終雙手交握,姿態親密自然,看上去恩愛非常,讓我們一起祝願這對新人,長長久久,和和睦睦。

婚禮雖是西式的,可帥府內外卻還是洋溢着中式的喜氣洋洋,各間屋子、各處走廊,都鋪上了喜慶的紅地毯,又在兩側飾以鮮花和宮燈,每一間的房門上,都貼着牆扎滿了松柏和花枝兒,就連屋後的幾棵冬青樹上,也都隨嵌着綢花和彩打,舉目望去,舉目喜慶與華貴。

到了晚宴時分,帥府的客廳以及前廳後院全都擺滿了鋪着紅綢的圓桌,每一處都是燈火通明。花園當中,偌大的草坪上每隔一段距離,還特意置了落地的花燈,此刻合着樹上的彩燈一齊亮了起來,敞亮輝煌一時如同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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