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鬱桐立馬駁斥道,“你們兄弟倆誰是誰,我分得出來,你別想把自己犯的錯推到你弟弟身上!”
藍文濠再笑,“那你說說看,我跟我兄弟差別在哪?”
祁鬱桐想都沒多想,“你們兄弟性子完全不同!”
藍文濠嘲諷的撇了一下脣角,然後又面朝祁曜,“陛下,六公主夜半深更遭人輕薄,先不說事發在何處,但六公主僅憑我們兄弟的性子就斷定是我藍文濠輕薄她,我實在無力辯解。”
祁曜沉着臉朝女兒瞪去,“他們兄弟二人極其相似,那種情況下你如何分辨性格?”
儘管受委屈的是自己的女兒,可女兒辨人的說詞他也不贊同。
敢當街輕薄女子,都是無恥之徒,那種情景之下的男人都喪失了理性,加之他們兄弟倆確實長得像,這如何能把區分人?
其實在藍文濠提到他那個孿生弟弟時,他就已經開始懷疑了,說不定輕薄他女兒的人正是藍文濠的弟弟藍文鶴!
年輕一輩中,藍文鶴是出了名的狡猾世故,此人不但心機重,心眼也多。如果說藍文鶴對他女兒起那種心思,他一點都不懷疑。
祁鬱桐見自己的父皇也開始質疑自己的判斷,正準備解釋,突然被藍文濠打斷了。
“陛下,既然說到這裡了,那文濠不妨向陛下坦白一件事。文濠與五公主已互生情意,文濠想求陛下將五公主許給文濠爲妻。文濠也要再說一次,六公主被人輕薄,與文濠絕無關係,昨夜文濠在五公主房中陪她,一夜未離,陛下若不信,大可派人去魂殿查問。”
他這番話一出,祁鬱桐傻了眼,臉色唰白。
魏皇后也驚訝的把他望着。
祁曜更是斂緊目光瞪着他,“你、你跟五公主好上了?”
在他印象中,五公主這個女兒一向寡言少語,甚至不喜歡與任何人親近。沒想到她居然被藍家的長子看重,倒不是他要反對什麼,而是從心裡覺得他們並不般配。
藍文濠單膝向他跪下,拱手道,“求陛下成全!”
祁曜回過神,再看着他認真又堅定的神色時,突然放聲笑道,“朕甚是意外!不過既然你主動開口了,那朕自然會成全你們。待朕與你父皇商議過後,再爲你們擇日完婚。”
他們兩國邦交甚好,唯獨在聯姻上有缺失。如今伏戾王與夜顏在一起,榮國太子又想要他的五公主,兩樁婚事湊到一起,可謂是雙喜臨門,他怎能不成全?
藍文濠隨即叩首,“多謝陛下成全。”
看着眼前的一幕,六公主梨花帶雨的小臉再不是委屈,而是充滿了憤怒,“藍太子,你怎能在輕薄我之後又要迎娶我五姐?你如此做,置我們姐妹情誼與何地?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們姐妹倆都嫁你不成?”
藍文濠起身,冷着臉直視她,“藍某再說一次,五公主傷重,藍某昨夜在五公主房中陪伴她,不曾與你見過面。再者,藍某想娶的只有五公主一人,對六公主你,藍某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再面朝祁曜,沉聲道,“陛下,爲了證明文濠清白,文濠懇請陛下派人前去魂殿查問清楚。此事關係到文濠與六公主名節,不論六公主是否認錯人,文濠都應當主動證明自己清白。”
看着他斬釘截鐵的模樣,祁鬱桐想猛然驚悟,難不成昨晚爲他解藥的人是……
祁雪?!
她不是傷重嗎?如何能與他行魚水之歡?!
可是,若不是祁雪,藍文濠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提議要娶她!
這……
這不是真的,事情不該如此發生的,祁雪都是要死不活的人了,怎麼能與她搶奪男人?
眼下的情景,就連魏閔芝都有些看不懂了。
她之前確實相信六公主的話,還以爲她真收到了藍文濠的輕薄。
而藍文濠卻在這個時候向皇上求親說他與五公主好上了,這讓她不得不相信藍文濠是清白的。
試想,如果他真對六公主有心思,大可以趁機娶六公主,沒必要爲了抵賴而選擇傷殘至重的五公主。
看着懷裡哭得像淚人的祁鬱桐,她也忍不住多說了一句,“鬱桐,藍太子說得也在理,此事事關你們之間的清白,理應查明清楚。如果證實藍太子是清白的,更應該找出那個輕薄你的人,讓那人給你一個說法。”
祁鬱桐眼淚直掉,藉着擦眼淚的動作隱藏了恨意。
她沒想到事情會偏移成這樣!
就算昨晚沒成功,她也想通過污衊把自己和藍文濠綁在一起。可眼下,藍文濠把祁雪那賤人擡了出來,還當面向父皇求親,這讓她如何能甘心?
就算她得不到藍文濠,也不能便宜了祁雪那賤人的!
鑑於藍文濠要力證清白,也爲了找出真正輕薄女兒的人,祁曜隨即對裕德下令,“你去魂殿一趟,問問五公主,昨晚她可是與藍太子在一起?”
祁鬱桐心裡就跟滴血似的,又恨又無話可說。
她最着急的不是裕德去魂殿的事,而是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收場……
…
廂房裡,夜顏一直都沒離開,守着牀上的祁雪醒來。
本來吧,這事完全怪藍文濠,跟他們沒啥關係。可這事出在魂殿裡,祁雪又是在他們身邊養傷,於情於理他們都得管。何況,祁雪是慕凌蒼的妹妹,藍文濠也疑似她大哥,關係在這裡擺着的,她更沒理由置身事外。
本來吧,她以爲祁雪醒來後會痛哭一場,可哪知道,她醒來後很平靜,除了氣色不好外,情緒一點波瀾都沒有。
這反而讓她很是彆扭,都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了。
而她糾結和猶豫的神色,祁雪也都看在眼中,先開口的她還是她,“夜小姐……你不用多問了……我知道發生了何事……”
夜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抱歉,是我們沒保護好你。”
祁雪搖了搖頭,“不關你們的事……我誰都不怨……”
她這麼一說,夜顏反而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五公主,你可別想不開!我知道這事對你打擊很大,但你要有什麼委屈都可以跟我說,我也能保證藍太子會對你負責的。”
既然藍文濠親口承諾會負責,她相信他做得到。
不管他們之間有沒有感情,他做錯了事,就該給人家一個說法。想拍拍屁股就走人,就算祁雪不在乎,她相信慕凌蒼也不會答應的!
祁雪牽了牽嘴角,“不用對我負責……能幫他也是我的福氣……就我這樣的身子還能被他看上……我真的沒什麼可怨的……”
她雖然在笑,可虛弱的笑容中全是苦澀。
夜顏看得心疼,“你別輕視自己好嗎?沒有人嫌棄過你,更沒有人瞧不起你。如果你非要這樣把自己說得下等低賤,那我們就一同去皇上面前把事情說清楚。這事不僅藍太子有錯,王爺和我容留他在魂殿也有錯,你看看皇上會不會替你主持公道?”
她的心結在於親情疏離,皇上對他們這些子女都疏於管教,連一個宦官都可以威脅這些子女的性命,加之他們兄弟姐妹又不團結,姐妹之間還互相傷害,對一個十多歲的女孩來說,安全感的缺失是有多嚴重,可想而知。
沒有一個正確的引道,長此下去,偏執的偏執、任性的任性、膽小的膽小……
祁雪突然抓着她的手,剛剛還平靜的她變得緊張起來,“夜小姐……我不要去宮裡!”
夜顏反手將她的手握住,正色道,“那你就不要說那些輕視自己的話!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也知道你想逃避,但是你逃避能起什麼作用?”
她看得出來藍文濠對昨晚的事有愧疚,發生了這種事,她也想把他們撮合在一起,可偏偏這個吃了虧的當事人卻一點都不在意,這叫什麼事啊?
正在這時,有侍衛前來門外稟報,“啓稟夜小姐,裕德公公來了。”
夜顏愣了一下,也不敢怠慢,趕緊起身去開門。
而裕德就在房門外,見到她,先作了個揖,“老奴見過夜小姐。”
夜顏禮貌的福禮,“裕德公公,不知你來魂殿所爲何事?可是皇上有何吩咐?”
裕德也沒遲疑,直言道,“六公主狀告昨夜受藍太子輕薄,皇上特令奴才前來詢問,藍太子昨夜究竟在何處?”
聞言,夜顏詫異的皺起眉頭,“輕薄六公主?怎麼會呢?藍太子昨夜可是在魂殿過的!”
裕德淡笑,“夜小姐,還有誰可以爲藍太子作證?”
夜顏朝身後看了看。
怎麼回事?難道皇上把藍文濠叫去宮裡就是爲了六公主被輕薄的事?
到底昨晚發生了多少事?
門外的話,房裡的祁雪都聽到了。
別說夜顏驚訝,她一樣很詫異。儘管昨夜發生的事讓她難以啓齒,可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是誰強行要了她身子……
六公主說藍太子輕薄她,怎麼可能呢?
想到這,她撐着身子緩緩的坐起。
夜顏見她有話要說,忙轉身到牀邊幫她。
她剛回頭就是想看看祁雪的反應。
藍文濠是否清白,祁雪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這也事關她的名節,她要是替藍文濠證明了,那她和藍文濠的事也會曝光。
就在她心裡矛盾時,只聽祁雪對着門外喚道,“裕德公公……你進來吧。”
裕德垂眼進了房裡,恭敬的問道,“不知五公主有何話要對奴才說?”
祁雪咬了咬脣,“藍太子昨夜一直在我房中,直到今早宮裡來人他才離開。”
裕德擡起頭,對她微微一笑,“五公主與藍太子所言一致,奴才這就回宮向皇上覆命。打擾夜小姐與五公主了,奴才告辭。”
“裕德公公慢走。”祁雪虛弱的回他一笑。
“沈姐,送裕德公公。”夜顏也趕緊朝門外的沈秀蘭吩咐。
目送裕德離去,夜顏重新去把房門關好,房裡就她們兩人,她也沒什麼好忌憚的,直接發表了自己的疑惑。
“這六公主又想搞什麼事?她當藍太子眼瞎啊?會輕薄她?”
藍文濠可不是那種隨便的人,何況六公主表裡不一,他又不是不知道,對誰下手嘛也不會去招惹這樣有心計的女人。
等等……
她皺着眉坐到祁雪身邊,認真問道,“五公主,昨夜藍太子有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祁雪咬着脣,皙白的臉上泛出不正常的紅暈,低着頭的她沉默了片刻才輕道,“他昨夜確實不對勁兒……我也不知道他爲何會變成那樣……他還一個勁兒的要我幫他……”
夜顏聽着,臉色都冷了。
小羿說他們兄弟倆在聚香樓吃喝,昨夜藍文濠偷潛祁雪房裡來當禽獸,現在又鬧出一個祁鬱桐說藍文濠非禮她。
要說昨晚沒異常,鬼都不信!
藍文濠如果真那麼流氓,也不至於現在還沒娶妻。他們這種身份的男人,想要女人動動手指頭,就有數之不盡的女人朝他們撲去。
無緣無故的,他犯得着爲了一時衝動把自己清白和名聲給賠進去?
想到這,她嘆了口氣,“我猜藍太子昨夜多半被他兄弟給算計了。”
祁雪擡起頭,不解的看着她。
夜顏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你先休息,別胡思亂想。藍太子本來是想等你醒來的,但宮裡來人,他不得不去。有什麼話,等他回來,你們再好好談,行嗎?”
祁雪雙手捏着被子,雙眼渙散的搖頭,“我不想見到他……跟他沒什麼好談的……”
她這話一出,夜顏都想哭了。
要是藍文濠聽到這些話,恐怕會找根繩子上吊。
失去清白的是她,她不該一哭二鬧求負責嗎?
儘管她嘴裡不要負責,可夜顏還是擔心她,“不管你怎麼想的,都不能做傻事,知道不?”頓了一下,她又接着道,“算了,我還是在這裡看着你好些。等藍太子回來我再走,免得你一個想不開要尋死覓活的。”
祁雪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她認真的樣子,她低着頭小聲道,“我不會的……”
夜顏撇嘴,“這可難說。反正我只知道,你要是沒了,我和王爺賠不起。”
祁雪,“……”
…
聽着裕德帶會來的話,祁鬱桐激動起來,“五姐她說謊!”她擡手指着藍文濠,“你招惹了我,還拿五姐做你當擋箭牌,你完全是不想負這個責任!你說,你是不是想同時霸佔我們姐妹二人?”
祁曜忍不住喝道,“鬱桐,不得胡鬧!”
祁鬱桐撲通朝他跪下,“父皇,我沒有冤枉他,事實就是他輕薄了我然後不想負責,才讓五姐幫着他圓謊。”
祁曜惱怒不已,“此事也關係着五公主的名節,她能隨便撒謊嗎?”
魏閔芝將他們父女的爭執看在眼中,也不好沉默旁觀,走到祁鬱桐身邊溫柔又心疼的對她道,“鬱桐,此事你一定要想清楚,可別因爲一時錯眼而冤枉人。五公主都能替藍太子作證了,你也要有足夠的證據我們才能相信你。”
祁鬱桐抱着哭啼,“娘娘,鬱桐沒有看錯,那個人就是藍太子,他是在輕薄我之後纔回五公主身邊的。”
這些話對當事人來說,真假各自有數,但聽到祁曜耳中,卻是怒火中燒,“閉嘴!你要再滿口胡言亂語,朕立馬把你攆出宮門!”
這一次,他選擇相信五公主!
她與藍文濠同在魂殿,兩人互生情意,也不是不可能。
再比較藍文濠的品性,還真不像是那種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人。這事傳到他父皇那邊,這隻能成爲一個笑話!
退一步說,藍文濠要真看中了六公主,也可以像此刻一樣大大方方的提出來,他巴不得嫁一個女兒給他,又怎會干涉呢?
可他提親只爲了五公主,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只看中了五公主。
祁鬱桐還是不甘心的哭道,“父皇,天再做人在看,我若說認錯了人就不得好死!”
這一次,不等祁曜怒喝,魏皇后都忍不住板起臉斥道,“你看你,非要惹你父皇動怒嗎?事實都查明清楚了,而且藍太子也表了心意要娶五公主,你爲何還要這般任性?”
祁鬱桐滿臉是淚的對她道,“娘娘,我也想嫁給他啊!憑什麼五公主可以嫁給他,我就不行?就算他不承認昨夜的事,他也可以在娶五公主的同時娶我的!”
她這話一出,祁曜臉都黑了,“你、你……你還真不知羞恥!”
一直沒再開口的藍文濠突然開口,“皇上,五公主還在魂殿等我,我先回去陪她了。”
對祁鬱桐所提的要求,他當沒聽到,礙於祁曜也在場,他也懶得嘲諷人。
祁曜點頭道,“那你先回去。順便告訴五公主,待她傷好些後與你一同來見朕。”
事情已經明瞭,再留下他也是看笑話……
藍文濠一離開,他隨即就指着地上哭啼的女兒怒罵起來,“你可真不嫌丟人的!如此污衊藍文濠,你不就是想嫁給他嗎?!”
祁鬱桐眼淚汪汪的望着他,“父皇,我說得都是實話!”
祁曜鐵青着臉,氣得指她的手都開始顫抖,“你還敢說!他要是真對你有想法,剛剛他提親的人就不是五公主而是你了!”
魏閔芝拍着祁鬱桐肩膀,苦口婆心勸道,“鬱桐,你再好好回想一下,究竟那人是藍太子還是藍家二皇子?你也說過是夜間,萬一辨錯了人呢?”
祁鬱桐還想爭辯,卻見她不滿的朝自己嗔了一眼。
她咬着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她懂皇后娘娘的意思,再說下去只會讓父皇勃然大怒。而且藍文濠已經離開了,她再死撐下去也改變不了父皇的判斷和決定。
娘娘不知道她的目的,但娘娘心疼她,不想她把父皇激怒,而且她有意提出二皇子,很明顯是要她抓着機會……
一來,她已經丟人了,要是傳出去,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流言蜚語。二來,她嫁給二皇子也不錯……
可是,娘娘不知道,她根本就沒想過要跟藍文鶴……
她這一猶豫,祁曜失去了耐心,“你自己要是不想清楚,休怪朕不管你!大半夜的你跑出宮去丟人現眼,如今連輕薄你的人是誰你都分不出,你是想把朕活活氣死嗎?”
祁鬱桐跪着爬向他,委屈的哭道,“父皇,鬱桐自知不該擅自出宮,鬱桐知道錯了,求您不要生氣。昨夜事發突然,鬱桐是受驚過度才辨錯了人。藍家兩兄弟都去了聚香樓,我想着藍文鶴與我有幾分要好,不會對我做那樣的事,所以才懷疑那人是藍太子。父皇,求您替女兒做主,否則女兒沒臉再活下去了。”
祁曜被她氣得胸部一起一伏,“你辨識不清就辨識不清,爲何非要咬定是藍文濠所爲?倘若朕信了你的話逼他對你負責,你可知後果會如何?朕平日裡疏於管教你們,沒想到你們一個個任性到如此地步!你三姐固執己見,你也是任性妄爲!你們一個個,是想把朕起死嗎?”
魏閔芝忙勸道,“皇上息怒……”
“你閉嘴!”祁曜毫不領她的情,怒瞪她同樣訓斥起來,“朕信任你才把這些兒女交給你管教,可你自己看看,你都管出了什麼?!周淼水的事朕還沒跟你算賬,你現在還縱容她任性,你是不是認爲朕不敢把你怎樣?!”
魏閔芝也趕緊跪下,紅着眼眶道,“皇上,臣妾知道有些事臣妾做錯了,可是臣妾也是出於愛護之心。他們母妃早亡,臣妾把他們全當成自己的孩子,臣妾就算有所縱容,那也是因爲臣妾不捨他們傷心難過。周淼水威脅臣妾的事,臣妾自知不該隱瞞,可臣妾也是逼不得已,他用皇子公主的命做要挾,如果臣妾不給他好處,萬一他真的對孩子們下手,那臣妾就是死也不心安啊!”
祁曜緊抿着脣說不出話來。
還是魏閔芝繼續道,“皇上,臣妾的過錯請不要遷怒到孩子們身上。六公主哭訴委屈,臣妾相信她是真受了委屈,這事關清白名節,臣妾當然心疼。還請皇上爲六公主做主,找出那人讓他對六公主負責。”
祁曜擡起頭朝裕德瞪去,“藍家二皇子現在何處?把他給朕找來!”
裕德領旨退了出去。
再看着地上的女兒時,祁曜又忍不住頭痛,“你讓朕說你什麼好?被誰輕薄都分辨不清,你怎麼就傻成這樣?你自己說說,朕現在要如何做?”
祁鬱桐也不說話了,只顧着‘嚶嚶’直哭。
她委屈的樣子就跟受了欺負的孩子一樣,祁曜也多了一絲心疼,“行了,此事朕會找藍文鶴問個清楚明白。要是他拒不承認,待盟國宴時朕自會替你狀告到榮皇哪裡,讓他們父皇給你個交代。但你給朕記住,以後不許你擅自出宮!”
祁鬱桐哭着磕頭,“謝父皇。”
祁曜再瞪了魏閔芝一眼,丟下冷哼聲離開了永華宮。
他一走,祁鬱桐趕緊去攙扶魏閔芝,“娘娘,對不起,是鬱桐連累您了。”
魏閔芝起身,拍着她的手搖頭嘆道,“與你無關,你不要自責。周淼水的事是我處理不當,皇上沒罰我不代表他沒生我的氣。我挨一頓罵,也是應該的。”
祁鬱桐立馬憤恨不平的道,“娘娘,一切都是周淼水的錯,您隱瞞他的惡行也是爲了保護我們。父皇不在乎我們也就罷了,還要把錯加在您身上,真是太不應該了!”
魏閔芝苦澀的嘆息,“唉!”
嘆息完,她才又溫聲問道,“鬱桐,你老實說,昨夜輕薄你的人究竟是誰?”
祁鬱桐咬起了脣,也不敢直視她。
昨夜的事是藍文鶴一手安排的,她不能說實話。而且父皇都信了藍文濠的話,她現在再說藍文濠又有何意義?
“是藍文鶴嗎?”
“……嗯。”
魏閔芝只想試探一下,沒想到她突然承認了,頓時忍不住驚訝,“那你爲何要指控藍太子?”
祁鬱桐嘟嘴,淚眼可憐兮兮的望着她,“藍文濠不是沒成親麼?我就想嫁給他。藍文鶴都有妻妾了,我嫁給他得不到半點好處。”
魏閔芝板起臉,“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這種事是能胡亂指控的嗎?也難怪你父皇動怒,要是壞了兩國邦交友誼,看誰救得了你。”
祁鬱桐委屈的咬起脣。
魏閔芝想了想,只能語重心長的勸道,“你也不想想,你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你父皇面子往哪擱?就算藍文鶴不負責,你父皇礙於面子,也得給榮皇施壓。如今看來,你只能與藍文鶴成親了。”
祁鬱桐傷心的又要掉淚,“娘娘,那藍文鶴又不缺女人,我纔不要嫁給他呢。”
魏閔芝嗔道,“那能怨誰?明知道他不可信,你還跟他走得如此近。現在被她欺負了,你又鬧到你父皇面前,如今你不嫁他,你父皇都不會同意。我們也知道他有妻妾,但這事你父皇說了爲你做主,就不可能讓你給她做妾。你呀,以後別胡來了。”
祁鬱桐還能說什麼?
只能把一肚子苦往肚子裡倒!
她做夢都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自己非但沒得逞,反而還便宜了祁雪那賤人!
而她和藍文鶴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結果……
…
御書房裡,祁曜聽着裕德帶回的消息,氣得吹鬍子瞪眼,“那藍家老二太不像話了!等朕見到他們父皇,非得好好告他一狀!”
裕德忙勸道,“皇上,您息怒。那藍家二皇子避而不見,應該是他自覺理虧,怕受您懲罰。依奴才之間,此事還是壓着好,待盟國宴時,讓他當面向榮皇交代,您也免了逼迫之嫌。榮皇處事也較明理,相信他會給六公主一個交代的。”
祁曜沉着臉哼氣。
他確實想找藍文鶴算賬,可到底他是榮國皇子,單獨找他,確實有逼迫之嫌。而且那藍文鶴性子桀驁不馴,不像他大哥藍文濠儒雅穩重,私下與藍文鶴談判,也不見得藍文鶴就會承認錯誤。
而且要是他們之間起了爭執,那藍錚肯定是先幫兒子的,到時說他逼迫他兒,自己就算有理也變得無理了。
“那朕就先把這事壓下,等藍錚來了,朕再與他提!”
…
宮門口,看着不遠處等候自己的馬車,藍文濠抿了抿脣,快速過去上了馬車。
“怎麼?又被你家老二擺了一道?”慕凌蒼似笑非笑的睨着一臉臭氣的好友。
“我真想宰了那混賬東西!”藍文濠咬牙切齒。
“真要你下手,你下得了手?”
“我……”
“行了,你也沒吃虧,好歹一夜*,說白了你還得感謝你家老二。”慕凌蒼揚脣啞笑。
“我還得感謝他?!”藍文濠瞪眼,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打算如何彌補五公主?”慕凌蒼就似沒看到他黑臉,繼續戳他心窩子。
“這是我的事,你少攪和。”提起某個女孩,藍文濠突然收了火氣。
“那可是我妹妹,怎麼,我還不能替她討個說法?”
“你好意思對我說這話?”藍文濠立馬直起脖子反擊,“我妹子不聲不響的就被你霸佔了,你又給了我們藍傢什麼說法?到現在爲止,聘禮我都沒見到,我沒跟你計較就算了,你還好意思跟我開口?”
慕凌蒼不以爲意,“那可不一樣的。顏兒跟我是兩情相悅,你跟五公主算什麼?”
藍文濠差點吐血,“你就知道我跟五公主不是兩情相悅?”
慕凌蒼輕蔑的搖頭,“沒看出來。”
藍文濠捏着拳頭,恨恨磨牙,“那是你眼瞎!”
…
廂房裡,祁雪喝了藥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夜顏還真是寸步不離的守着她。
直到某個男人從外面進來。
看着他那黑氣沖天的臉色,她沒好氣的道,“又出何事了?”
“被你男人氣的!”藍文濠走向牀邊,一把將她手臂抓住提了起來,“趕緊出去,別在這裡礙事!”
“……”夜顏嘔血。
“出去出去!我的事不用你們管!”藍文濠一屁股坐在牀頭邊,黑臉朝她擺手。
“我說你這人,吃錯藥了不成?凌蒼怎麼把你給刺激到了?還有,我可是在這裡陪了五公主一上午,你就這樣趕我走啊?”夜顏不滿的瞪着他。
“她……”看了一眼睡着的人兒,藍文濠下意識的放低了語氣,“她怎麼樣了?可有說過什麼?”
“你想知道呀?”
“嗯。”
“我偏不告訴你!”夜顏傲氣的轉身,“你自己慢慢哄吧!”
“你!”藍文濠又黑了臉,擔心將人吵醒,只能壓着脾氣瞪着她離開。
------題外話------
其實有點便宜藍老二了,白得了一個女人……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