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竹不喜宴請百官,這次有機會攜家眷入宮,大家都裝扮得十分正式,特別是那些夫人小姐,拿出壓箱底的好看衣裳和頭飾,絕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給自己的丈夫、父親丟臉。
能入宮門的馬車或車輦,只有兩輛,一是師煙煙的車,二是國師的輦。
馬車在寶慶殿外的小徑停下,師煙煙和玉無邪一前一後下車,在側前方看着已經停在路邊的熟悉的車輦。
是烏孫夙的無疑。
“他今晚也參加宮宴?”
“既然這宮宴因他而起,他參加也沒什麼奇怪。”
他們入殿的時候,殿內已經到了許多人。
“輔政王,輔政王妃到……”
殿內有些安靜,紛紛看着他們身影,往最靠近龍椅的席位而去。
而在龍椅下首的另一邊,已經端坐着一人,正是烏孫夙。
他與這宮殿格格不入,全身黑色,包括面容都裹在霧中。
安靜地坐着,在師煙煙和玉無邪在對面落座之後,他纔看了一眼,後又移開目光,似乎是在打坐。
“你的內傷恢復得如何?”師煙煙突然開口,聲音有些壓低。
寶慶殿很大,又座了逾百人,旁人離得遠,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烏孫夙擡眸,眸中紫光微微閃爍,聲音洞若空竹,綿長清澈,“恢復了七八成。”
師煙煙點頭,本來想問鳳霄宮人的大致去處,但此時身在皇宮,人多眼雜,罷了。
玉無邪不過瞧了烏孫夙一眼,視線又回到了師煙煙身上,“你怎知他受內傷了?”
“五國大會之前和爹爹去過一趟國師府,那時,他狀況就不好,之前被困霧隱山陵寢之中,也瞭解了一些情況,知道他內傷是測算天演命輪所致,怕是不好恢復,所以問問。”
被困陵寢三日,火兒能吃上奶有他的功勞。
而且,她身體極度虛弱之時,他割血救命,師煙煙還記在心裡。
煙煙被困陵寢之事,玉無邪早就從她口中知曉。
“我還不曾仔細問過,那幾日,你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不過就是半睡半醒。”
玉無邪還想說什麼,殿門口,衆人矚目。
太監高呼一聲:“皇上駕到!”
令羣臣及其親眷移不開目光的,不僅僅是一身龍威的慕容竹,還有他身後跟着的人。
上官曦芸。
在他三步之後,上官曦芸一臉喜悅又嬌羞地小心翼翼踏入殿門。
一身華麗的宮裝,絲毫看不出這一月被軟禁的影子,分明是過得極其滋潤的樣子。
兩頰的腮紅,即便是因爲精心裝扮過而顯得過分紅潤,但仍可以看出,她確實面色不錯。
師煙煙迅速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這場宴席,怕不只是簡單地慶賀什麼國運吧。
慕容竹一路走過,羣臣參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呼聲如雷,響徹大殿。
“平身!”
上官曦芸落坐在慕容竹的龍椅之下,和他捱得十分近。
已經有人在猜測,莫非,今日之後,西狄就要有新的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