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師煙煙也不小氣。
“既如此,小公子有什麼要求儘管提,聽雪小築能做的都會滿足,這工錢也可不收,只要小公子記得剛纔的承諾!”
他家主子,可是一直想要這雪域冰蠶絲的。
師煙煙點頭同意,並將自己的要求一一提了。
掌事的起初聽不明白,她說的武器實在太過巧妙新奇,直到——
師煙煙給他畫出了圖樣,他才恍然大悟。
更加驚訝於對方天分,以及身份。
掌事雖好奇,卻不敢多問,當即應承下來,“公子十日之後來取。”
就這樣,師煙煙空手來,還帶着六萬兩銀票和一柄相中的匕首走。
回頭,還能再來免費取一件武器。
心情不錯,見天色漸晚,準備打道回府。
突然想起什麼,又返回主街,買了幾樣糕點,打包了一隻香噴噴的烤鴨。
行至巷中,師煙煙慢下腳步。
身子驟然一停,腳尖突地發力,一顆石子迅速擊向暗處。
一道亂了的呼吸,還有急速移動的腳步聲,在夜幕中響起。
“跟了一路,不如出來聊聊?”
師煙煙俏生生地立在陰影中,辨不清神色。
對方先是沒有任何動作,但見師煙煙又要出手,無奈慢慢走了出來。
“大小姐——”
師煙煙沒想到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竟是將軍府上的人?
依着微弱月光,師煙煙看清他的樣子。
是個清瘦挺拔的男子,應在二十歲左右。
相貌不算俊朗,卻很清秀,眉目間一派正氣,不像什麼偷雞摸狗的鼠輩。
掂着手裡的吃食,師煙煙略一揚眉,語氣帶着一絲質問,“你是府裡的誰?跟着我做什麼?”
她現在對將軍府裡的人,可沒什麼好印象,保不準他會是婷蘭派來的人。
對方站姿筆直,不卑不亢,雖敬她一聲“大小姐”,卻並沒什麼奴才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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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一派從容,似乎不覺得自己尾隨在她身後,有什麼不對。
聽到師煙煙的問話,坦然應道:“屬下李簡,前來保護大小姐。”
師煙煙不置可否。
“誰派你來的?”
她沒那麼天真,他說保護就真的是保護了?
李簡本就沒料到這位大小姐能發現他,這會兒見她語氣不善有些難以招架。
只得實話回道,“是將軍出征前讓我暗中保護你的!”
“哦?我爹派你來的?”師煙煙走近幾步。
立在李簡跟面前,雙眸於黑夜中閃灼明亮光澤,讓人不敢逼視。
她清緩出聲,語氣柔和中又透着幾分冷意,“那我倒想問問,一個半月前,你又在哪裡?”
對方神色一閃,微微低了頭,卻不作答。
見他話都答不出,師煙煙冷聲一哼。
看在他之前救過小陶的份上,也懶得爲難他。
“別再跟來!”
說完轉身就走,沒將他放在眼裡。
她師煙煙,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
對方真的沒再跟上來,師煙煙心想算他識趣,原路翻牆進院。
一隻腳剛踏進影煙閣,立即就覺得有些不對。
雲姥不在,小陶這丫頭也沒在院子裡嘰嘰喳喳。
她的房間倒是亮着燈,透着古怪。
一隻手拎着手中的東西,師煙煙慢慢走進了屋內。
“捨得回來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帶着幽幽冷風。
“玉無邪,又是你。”
師煙煙看見她牀上坐着的人,頓時有些咬牙切齒。
膽子挺大,還敢再來!
昏黃燈光下,白玉面具閃着美妙流光,將他那完美的銀髮也映襯得多了幾分朦朧。
照例一襲雪白的長衫,長衫上朵朵生動的祥雲紋繡,泛着華貴的金色光澤。腰間繫着銀邊白色束帶,領子高高豎起遮住脖頸,有些高高在上的禁慾之美,誘人犯罪。
師煙煙扭頭不看他,視線一掃,見小陶正在不遠處的凳子上僵直坐着,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大張着卻發不出聲音,臉色煞白,滿頭大汗。
師煙煙將手中的紙包扔到桌子上,纖手一指小陶,對着玉無邪沒好氣道:
“趕緊解穴,然後你走!”
玉無邪面具下的臉一僵,眼中射出股股寒光,醞釀了半晌,漸漸回覆平靜。
“別惹我生氣。”
一道氣勁彈出,小陶身子一顫,立即蹦了起來,一溜煙跳到她家小姐身後,拽着師煙煙半邊衣袖,心有餘悸小聲道:“小姐你怎麼纔回來,我都嚇死了,他突然飄進來點了我的穴道,然後就一聲不吭地坐在這裡足足一個時辰,我還以爲見鬼了呢!”
一身白衣,蒙着面具,還不停散發冷氣,可不是像鬼麼,她嚇得晚上都要發噩夢了!
躲在師煙煙身後不敢出來,突然聞到了久違的香味,一下子忘記心中恐懼,有些興奮道:
“小姐,你去醉香樓買的桃花酥和烤鴨?你怎麼知道我想吃這些?”
心思單純的人,被一樣東西吸引,立刻就忘了剛纔的不快。
這會子,根本察覺不出她家小姐和牀上那位的詭異氣氛了。
師煙煙揮了揮手,指着門外道:“都拿去雲姥房裡吃。”
“哦,好——”也不問爲什麼,笑眯眯地抱着一堆吃的,就屁顛顛地出去了。
還好心地給他倆關了門,真是十足的好丫鬟!
此時屋裡就剩他們二人。
玉無邪周身的冷氣漸漸消退。
又朝窗外十足威懾地射去一眼,一掌拍向窗棱,冷風過後,窗戶緊閉。
這下,算是安靜了。
玉無邪滿意。
師煙煙卻心情老大不快,順手她肚兜的事,她還沒忘。
“你又來幹嘛?”
“你去了哪裡?”
兩人同時開口,都是質問語氣。
兩個強勢的人,因一個交匯的眼神,一句簡單的話,就能讓屋裡的空氣瞬間炸開,火光四濺,氣氛緊張。
“身爲女子,爲何這麼晚纔回來?”玉無邪冷語。
“身爲男子,沒事就會夜闖閨閣?”師煙煙回嗆。
兩個人又是一陣沉默,氣氛更冷。
玉無邪這纔好好打量她,發現她竟做男子裝扮。
想到她不安分的性子,極有可能去做了什麼危險的事,不禁詢問出聲:
“你因何這副打扮?”
這時候的語氣已經回溫,不像之前那麼冰冷了。
可惜,師煙煙纔沒功夫觀察這種小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