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到——”
車輦在皇宮中還走了不少路，才停下。
師煙煙掀開幕簾，竟是到了紫宸殿，不會是皇帝住的地方吧？
國師步下車輦，師煙煙跟在他側後方。
殿門打開，裡頭出來個老太監，對神棍恭敬道：“奴才見過國師，皇上在殿內，國師請進。”
迎了他進去，師煙煙跟着一同踏進殿內，那太監也不敢多問，權當沒看見。
師煙煙沒看見什麼威武的帝王，反而見到一個靠在龍牀上，有些遲暮的老人。
這是西狄的皇上慕容旭？
與傳聞中，全不一樣。
傳聞西狄現任皇帝慕容旭手段狠辣，卻也相貌英俊，後宮美人無數，如何，她看到的是這樣的慕容旭？好像五六十歲的老者。
師煙煙不怎麼懂醫術，也能看出他面容枯槁，是大限將至之相。
師煙煙垂下頭，跟在神棍身後，身影幾乎被他的黑袍遮住。
慕容旭起初並未瞧見她，只靠在龍牀上咳了一聲，“國師——”
“皇上召我來，有何吩咐？”
只有國師，能在皇帝面前，坦然自稱我。
慕容旭示意貼身老太監，“給國師賜座。”
“不必，我站着就行，皇上有話，可直言。”
慕容旭點點頭，“今次召國師入宮，是朕覺察，怕是大限將至，左右拖不過一月了——”
國師看了他一眼，淡定道：“皇上所言不錯，觀皇上面相，確是將逝之相。”
師煙煙在後，好容易憋住笑，這神棍真逗，在皇帝面前，說人家快要死了，還說的這麼一本正經。
慕容旭果然被嗆得咳了一聲，這自己說將死是一回事，被別人說他快要死了，是另一回事。
好在，這話出自國師，出自其他任何一個人口中，怕是都要被砍頭了。
“國師都這麼說，想必朕的命是真不久了，那麼，朕想請問國師，要保西狄國運昌盛，這皇位，應交付於朕哪個皇子手中？”
師煙煙一愣，皇上還沒立詔？莫非，這西狄的國君，還要國師來選？
也太荒誕了吧！
師煙煙看着神棍伸出右手，在皇帝面前掐指演算。
她內心鄙夷一聲，這神棍都忽悠到皇帝頭上了，她還不信，有什麼人真能預測國運，靠掐指算卦，能勘測誰是明君的。
神棍默然不語，掐了幾瞬，忽然收手，面向慕容旭，振振有詞道：“紫微星明滅不定，西狄的下任國君，尚是未知。”
“未知？”慕容旭雙目中有些渾濁，“國師的意思，還要等上一段時日，才知道？”
“是。”國師點點頭，又道：“皇上不必憂慮，聖主自有天定，西狄的國運繁盛，不會衰敗。”
如此一語，慕容旭微微放心，嘆了聲，“看來，朕還要等些日子。”
國師以爲他問完了，就要轉身，慕容旭又道：“國師稍等，朕還有一事相問。”
“皇上請說。”
“朕想尋一個人，國師的窺天鏡，必須要至親之血才能尋訪到人嗎？”
“是。”
“這至親，只是有血緣關係的才行？”
“是。”